登華巖閣
杰閣憑臨霄漢間,四圍松檜鎖禪關。
頻年入戶只容月,無處開窗不是山。
久住故應銷世慮,暫登亦覺凈塵顏。
飄然便擬從僧隱,一卷楞嚴任鬢斑。
杰閣憑臨霄漢間,四圍松檜鎖禪關。
頻年入戶只容月,無處開窗不是山。
久住故應銷世慮,暫登亦覺凈塵顏。
飄然便擬從僧隱,一卷楞嚴任鬢斑。
高大的華巖閣高聳入云,四周松樹檜樹環繞,似鎖住禪院。多年來只有月光照進閣內,每扇打開的窗都能望見山景。長期居住此處應能消除世俗憂慮,短暫登臨也覺洗凈塵俗面容。我頓生飄然之意,想要跟隨僧人隱居,手持一卷《楞嚴經》,任憑雙鬢斑白。
杰閣:高大的樓閣,指華巖閣。
霄漢:云霄和天河,指天空極高處。
松檜(guì):松樹與檜樹,常綠喬木,常與禪院相伴。
禪關:禪院,佛教修行之地。
頻年:多年,連年。
銷世慮:消除世俗的煩惱與憂慮。
凈塵顏:洗凈沾染塵俗的容顏,喻指心靈凈化。
楞嚴:即《楞嚴經》,佛教重要經典,此處代指修行。
此詩或創作于詩人游覽山寺華巖閣時。面對高閣環松、山月常照的禪境,觸發對世俗生活的厭倦與對隱逸修行的向往,故以詩記懷。
全詩以登閣所見為引,由景入情,通過描寫華巖閣的高峻清幽,層層遞進表達對禪隱生活的傾慕。語言自然,意境超脫,是一首融山水與禪意于一體的佳作。
想像豐姿欲見難,春風容易妒花殘。 焚香手把遺編讀,百遍長吁斗鴨欄。
春偏麗,偏麗兩溪湄。 三農喜趨事,萬物欣逢時。 伊吾土之洵樂,勤畎畝之東作。 彌隴麥之曠望,遍水田之疏瀹。 抽新綠之桑麻,換柔青之林薄。 林薄初遷鶯,郊原膏澤晴。 園花張錦爛,堤柳弄絲輕。 落梅吹香盡,芳草連天生。 游人自適意,客子偏傷情。 韶華忽云墓,檐楹亂飛絮。 南浦綠波瀾,秀野深煙霧。 魚肥隱釣舟,沙暖多翹鷺。 紅殘少踏青,日落喧競渡。 翩翩來去燕,芳洲銜泥便。 弱羽度高城,斜拂微和扇。 物態皆光輝,憑高自忘歸。 輕雷送夜雨,江色含朝暉。 俗厚異觀洧,服成思浴沂。 所幸癘不作,但愿年無饑。 寬書已屢下,宣布關深機。
經營得要領,呈露入軒闥。 迢迢括蒼山,虬龍南北環。 中含七邑壤,下注溪流灣。 昔樓已據勝,今樓與名稱。 東西倍軒豁,高下增比興。 極目送朝宗,目窮波未窮。 萬里出寸碧,千里來雄風。 地迥月偏蚤,草綿心易忡。 窗影射朝白,檐牙留晚紅。 村村辨回互,樹樹分玲瓏。 長煙低抹岸,遠水凈涵空。 云間無迅翼,天末識歸篷。 輪奐覩新作,邦人胡不樂。 憧憧絕紛擾,寂寂宜淡泊。 溪響答棋聲,云影入杯酌。 守澄心自知,客至意亦宜。 哦詩句易得,憑檻坐忘疲。 垂名千古地,一朝風景異。 楹壓閭閻,邱壑輸胸次。 清游未渠央,吾民那可忘。 詞章賁高閣,前后兩甘棠。
月皎皎,皎皎飛明鏡。 滌風露以孤高,照溪山而清靜。 協二氣之金精,肅萬物之西成。 捲云衢之點綴,廓天路之澄清。 掃埃壒於玉宇,流沆瀣於金莖。 汎林光於遠野,轉檐影於高城。 盪金蛇兮深浪涌,浸玉兔兮長灘平。 射潛淵兮魚龍動,冷巢棲兮烏鵲驚。 在冰壺兮心腑快,吸瓊華兮毛骨輕。 念遠人兮懷塞北,依末光兮思承明。 景氣分深淺,素魄有虧盈。 橋成牛女渡,日沈河漢傾。 光輝半八月,憂樂殊群情。 肅肅漸寒色,遠雁向南征。 此景皆奇絕,茲地獨崢嶸。 當午夜之寥閴,帶遠煙之蒙冪。 認遙山於微微,分近樹於歷歷。 急搗衣之寒砧,引泊舟之橫笛。 系賞心之難并,對茲焉真無敵。 佳人兮懷哉,參已橫兮歸去來。
弱冠弄柔翰,卓犖觀群書。 著論準過秦,作賦擬子虛。 邊城苦鳴鏑,羽檄飛京都。 雖非甲胄士,疇昔覽穰苴。 長嘯激清風,志若無東吳。 鉛刀貴一割,夢想騁良圖。 左眄澄江湘,右盼定羌胡。 功成不受爵,長揖歸田廬。
皓天舒白日,靈景耀神州。 列宅紫宮里,飛宇若云浮。 峨峨高門內,藹藹皆王侯。 自非攀龍客,何為欻來游。 被褐出閶闔,高步追許由。 振衣千仞岡,濯足萬里流。
荊軻飲燕市,酒酣氣益震。 哀歌和漸離,謂若傍無人。 雖無壯士節,與世亦殊倫。 高眄邈四海,豪右何足陳。 貴者雖自貴,視之若埃塵。 賤者雖自賤,重之若千鈞。
高高軒楹日照東,扶桑柱植西昆侖。 上有明真紫霞客,廝征伯僑役羨門。 月馭叱前驅,風駟殿后奔。 靈衣披披溘晻靄,玉斧斷斷除煩冤。 虛皇下兩耳,授又金簡文。 相觀峻極不客步,擬軼清氣排重閽。 咽日誦黃庭,滴露抄韋編。 羊岐之亡罔象得,蠻觸之角醯雞天, 臨臺一笑俱超然。
粵江二月三月來,千樹萬樹朱華開。 有如堯時十日出滄海,又似魏宮萬炬環高臺。 覆之如鈴仰如爵,赤瓣熊熊星有角。 濃須大面好英雄,壯氣高冠何落落。 后出棠榴枉有名,同時桃杏慚輕薄。 祝融炎帝司南土,此花無乃群芳主。 巢鳥須生丹鳳雛,落英擬化珊瑚樹。 歲歲年年五嶺間,北人無路望朱顏。 愿為飛絮衣天下,不道邊風朔雪寒。
陳元方年十一時,候袁公。袁公問曰:“賢家君在太丘,遠近稱之,何所履行?”元方曰:“老父在太丘,強者綏之以德,弱者撫之以仁,恣其所安,久而益敬。”袁公曰:“孤往者嘗為鄴令,正行此事。不知卿家君法孤,孤法卿父?”元方曰:“周公、孔子異世而出,周旋動靜,萬里如一。周公不師孔子,孔子亦不師周公。”
王子猷居山陰,夜大雪,眠覺,開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安道。時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王曰:“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春江初泛葡萄綠,鷺自翻飛鷗自浴。 煙消月落早潮平,山影沉沉壓漁屋。 笑拈此景付詩翁,曾向嚴灘五番宿。
山光沉綠樹酣黃,九月江南欲試霜。 獨坐灘頭不垂釣,蓼花風急送漁榔。
姜白石論書曰:“一須人品高。”文欲老自題其米山曰:“人品不高,用墨無法。”乃知點墨落紙,大非細事。必須胸中廓然無一物,然后煙云秀色,與天地生生之氣,自然湊泊筆下,幻出奇詭。若是營營世念,澡雪未盡,即日對丘壑,日摹妙跡,到頭只與髹采圬墁之工,爭巧拙于毫厘也。
仙人何代此繙經,疊石成臺掌面平。 好是松風明月夜,恍然吹下步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