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文與可畫竹上有東坡山谷題識
客從南方來見予,手持錦軸長丈馀,云是與可之畫蘇黃書。
中堂展玩思超忽,四百年來真故物。敗素飄零色已改,古墨慘澹神猶發(fā)。
文生此竹世希有,一枝不異雙瓊玖。冥冥煙干動石壁,瑟瑟風葉臨窗牖。筆下何須掃萬竿,胸中已自橫千畝。
眉山長公元擅場,豫章太史誰可當。片言相推四海重,只字尚使千年藏。
客從何處得此幅,令我嗟嘆久憐惜。蘇黃不作與可死,人間書畫無真跡,勸君寶此勿輕擲。
客從南方來見予,手持錦軸長丈馀,云是與可之畫蘇黃書。
中堂展玩思超忽,四百年來真故物。敗素飄零色已改,古墨慘澹神猶發(fā)。
文生此竹世希有,一枝不異雙瓊玖。冥冥煙干動石壁,瑟瑟風葉臨窗牖。筆下何須掃萬竿,胸中已自橫千畝。
眉山長公元擅場,豫章太史誰可當。片言相推四海重,只字尚使千年藏。
客從何處得此幅,令我嗟嘆久憐惜。蘇黃不作與可死,人間書畫無真跡,勸君寶此勿輕擲。
有客人從南方來拜訪我,手中拿著一幅長達一丈多的錦軸,說是文與可畫的竹子,上面還有蘇軾、黃庭堅的題識。在廳堂中展開欣賞,思緒飄向遠方,這已是四百年前的舊物了。破損的畫絹顏色已褪,古舊的墨痕雖暗淡卻仍有精神。文與可畫的竹子世間稀有,每一枝都如同雙玉般珍貴。畫中竹枝似在煙靄中搖曳于石壁,葉片沙沙如臨窗前。他筆下不需畫萬竿竹子,胸中已有千畝竹林的氣象。蘇軾擅長題跋,黃庭堅的書法誰能匹敵?他們的片言只語被天下重視,一字即可流傳千年。客人從何處得到這畫?讓我長久感嘆珍惜。蘇軾、黃庭堅已離世,文與可也已故去,人間再無書畫真跡,勸你好好珍藏別輕易舍棄。
文與可:文同(1018-1079),字與可,北宋著名畫家,以畫竹聞名。
蘇黃:蘇軾(號東坡)、黃庭堅(號山谷),均為北宋文學家、書法家。
敗素:破損的畫絹(素,白色生絹,古代作畫材料)。
瓊玖:美玉,此處比喻畫竹的珍貴。
眉山長公:指蘇軾,因其為眉州眉山人,且排行較長。
豫章太史:指黃庭堅,豫章(今江西南昌)為其祖籍,曾官任秘書省校書郎(類似史官)。
擅場:指技藝超出眾人,獨占優(yōu)勢。
此詩應為作者見到文與可畫竹真跡(上有蘇軾、黃庭堅題識)后所作。文同、蘇軾、黃庭堅均活躍于北宋中后期(11世紀),詩中‘四百年來真故物’提示創(chuàng)作時間約在元或明(距北宋約400年)。作者因見此跨越百年的藝術珍品,感慨前賢已逝、真跡難存,故題詩以表珍惜。
全詩圍繞文與可畫竹及蘇黃題識展開,先述畫軸來歷,再贊畫作與題識的藝術價值,最后以‘蘇黃不作’的嘆惋收束,突出‘寶此勿輕擲’的核心。既展現了宋代文人書畫的高超成就,也反映了后人對文化遺產的珍視,是一首融合敘事、鑒賞與抒情的題畫佳作。
城郭還依舊,人民似昔非。 故鄉(xiāng)南去遠,奉使北來稀。 水落波聲小,天空月色微。 客舟隨處宿,浪跡幾時歸。
露盤花水望三星,仿佛虛無為降靈。 斜漢沒時人不寐,幾條蛛網下風庭。
秋雨聲中舊雨來,堆盤苜蓿且銜杯。黃花似待先生到,剩蕊還留小雪開。
探幽乘暇日,小立佇花前。人去已千里,春歸又一年。
柳含香雨重,松抱法云圓。半晌增惆悵,重來翠接天。
寒蟬先秋鳴,涼意在樹杪。臥聞檐雨止,起視瑣窗曉。
清風來不速,引我至瓊島。中央一水亭,四面萬花繞。
主人兩宗匠,仙葩入品藻。坐我香世界,煙波凌浩渺。
同游皆俊才,吳質本詩老。為言卅年前,此地留鴻爪。
風流感晨星,陳跡忽已杳。及茲花生朝,一壺共傾倒。
珠露舞翠盤,游魚躍文沼。飛來雙白鷺,顧影斗清好。
一官掛朝簿,世事常擾擾。所欣半日閑,心跡冰壺皎。
歸來枕簟清,香風滿懷抱。
客有吳郎吹洞簫,明月沉江春霧曉。湘靈不可招,水云中環(huán)佩搖。
驚回一枕當年夢,漁唱起南津。畫屏云嶂,池塘春草,無限消魂。 舊家應在,梧桐覆井,楊柳藏門。閑身空老,孤篷聽雨,燈火江村。
草茫茫秦漢陵闕,世代興亡,卻便似月影圓缺。山人家堆案圖書,當窗松桂,滿地薇蕨。 侯門深何須刺謁?白云自可怡悅。到如何世事難說,天地間不見一個英雄,不見一個豪杰!
滿城風雨近重陽。濕秋光。暗橫塘。蕭瑟汀蒲,岸柳送凄涼。親舊登高前日夢,松菊徑,也應荒。堪將何物比愁長。綠泱泱。繞秋江。流到天涯,盤屈九回腸。煙外青萍飛白鳥,歸路阻,思微茫。
啼紅,杏花消息雨聲中。十年一覺揚州夢,春水如空。 雁波寒寫去蹤,離愁重,南浦行云送。冰弦玉柱,彈怨東風。
自入秋來景物新,拖筇放腳任天真。 江山風月無常主,但是閑人即主人。
海中有國傾神功,烹金化成九乳鐘。精氣激射聲沖瀜, 護持海底諸魚龍。聲有感,神無方,連天云水無津梁。 不知飛在靈嘉寺,一國之人皆若狂。東南之美天下傳, 環(huán)文萬象無雕鐫。有靈飛動不敢懸,鎖在危樓五百年。 有時清秋日正中,繁霜滿地天無風。一聲洞徹八音盡, 萬籟悄然星漢空。徒言凡質千鈞重,一夫之力能振動。 大鳴小鳴須在君,不擊不考終不聞。高僧訪古稽山曲, 終日當之言不足。手提文鋒百煉成,恐刜此鐘無一聲。
巨浸連空闊,危樓在杳冥。稍分巴子國,欲近老人星。 昏旦呈新候,川原按舊經。地圖封七澤,天限鎖重扃。 萬象皆歸掌,三光豈遁形。月車才碾浪,日御已翻溟。 落照金成柱,馀霞翠擁屏。夜光疑漢曲,寒韻辨湘靈。 山晚云常碧,湖春草遍青。軒黃曾舉樂,范蠡幾揚舲. 有客初留鹢,貪程尚數蓂.自當徐孺榻,不是謝公亭。 雅論冰生水,雄材刃發(fā)硎。座中瓊玉潤,名下茝蘭馨。 假手誠知拙,齋心匪暫寧。每慚公府粟,卻憶故山苓。 苦調當三嘆,知音愿一聽。自悲由也瑟,敢墜孔悝銘。 野杏初成雪,松醪正滿瓶。莫辭今日醉,長恨古人醒。
滿地霜蕪葉下枝,幾回吟斷四愁詩。 漢家若欲論封禪,須及相如未病時。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 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