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 感舊
偶夢前游,滿座上、凄凄切切。才幾日、釵光釧影,鬟云肌雪。淺碧窗兒梧葉雨,深紅簾子梨花月。憑誰將、舊境剪分開,并州鐵。
蠶已死,絲難絕。麝已盡,香難滅。嘆憨生兒女,癡心空熱。南國年華桃葉妹,西風捐棄蘼蕪妾。把將來、歸宿較而今,為悲咽。
偶夢前游,滿座上、凄凄切切。才幾日、釵光釧影,鬟云肌雪。淺碧窗兒梧葉雨,深紅簾子梨花月。憑誰將、舊境剪分開,并州鐵。
蠶已死,絲難絕。麝已盡,香難滅。嘆憨生兒女,癡心空熱。南國年華桃葉妹,西風捐棄蘼蕪妾。把將來、歸宿較而今,為悲咽。
偶然夢到從前的游賞,滿座間都是凄切的氛圍。才過了幾日啊,那釵環的光澤、釧鐲的光影,如云的發髻、雪般的肌膚仍在眼前。淺青色的窗兒外,梧桐葉上落著細雨;深紅色的簾子里,梨花映著明月。誰能用并州的快剪刀,將這舊日情境剪斷?蠶兒已死,蠶絲卻難以斷絕;麝香已盡,香氣仍未消散。可嘆這癡情的男女,空有一腔熾熱的心意。當年南國青春的桃葉小妹,如今像被西風拋棄的蘼蕪妾。將未來的歸宿與如今的處境相較,只令人悲泣哽咽。
并州鐵:指并州(今山西一帶)所產的鋒利鐵器,此處代指能剪斷舊境的利器,化用“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的并州刀典故。
桃葉妹:用王獻之愛妾桃葉的典故,代指曾經相戀的女子。
蘼蕪妾:蘼蕪是一種香草,古人認為棄婦常采之,此處指被拋棄的女子。
憨生:癡情、傻氣,此處形容對舊情難以釋懷的狀態。
鬟云肌雪:形容女子發髻蓬松如云,肌膚潔白如雪,為古典詩詞中常見的美人描寫。
此詞題為“感舊”,推測創作于作者經歷情感離散后,可能因回憶與某位女子的過往而作。詞中“偶夢前游”“西風捐棄”等句,暗示舊人已離、深情難舍的背景,或為詞人晚年追憶青春情事時的心境寫照。
全詞以“夢”起興,通過舊景追懷與現實對比,借物喻情、用典傳意,深刻刻畫了癡情難斷的哀婉。語言凝練而意象豐美,情感真摯動人,是一首典型的懷舊抒情之作,展現了詞人細膩的情感體悟與高超的藝術表現力。
南國多佳人,莫若大堤女。玉床翠羽帳,寶襪蓮花炬。 魂處自目成,色授開心許。迢迢不可見,日暮空愁予。
青田白鶴丹山鳳,婺女姮娥兩相送。誰家絕世綺帳前, 艷粉芳脂映寶鈿。窈窕玉堂褰翠幕,參差繡戶懸珠箔。 絕世三五愛紅妝,冶袖長裾蘭麝香。春去花枝俄易改, 可嘆年光不相待。
閑花眼底千千種,此種人間擅最奇。 國色天香人詠盡,丹心獨抱更誰知。
垂楊不斷接殘蕪,雁齒虹橋儼畫圖。 也是銷金一鍋子,故應喚作瘦西湖。
自閉長門經幾秋,羅衣濕盡淚還流。 一種蛾眉明月夜,南宮歌管北宮愁。
君恩已斷盡成空,追想嬌歡恨莫窮。長為蕣華光曉日, 誰知團扇送秋風。黃金買賦心徒切,清路飛塵信莫通。 閑憑玉欄思舊事,幾回春暮泣殘紅。
男子升沉雖系天,風花高下亦俄然。 功名未老終歸手,富貴須時小著鞭。 落魄羈懷長道路,蒼茫客面染風煙。 張儀此舌欣無恙,談笑封侯會有年。
兩袖清風身欲飄, 杖藜隨月步長橋。 功名利祿皆淡泊, 悠哉游哉自逍遙。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歸山深淺去,須盡丘壑美。 莫學武陵人,暫游桃源里。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
日落松風起,還家草露晞。 云光侵履跡,山翠拂人衣。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貍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來過竹里館,日與道相親。 出入唯山鳥,幽深無世人。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溪橋 一作: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