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過田水南有贈
田郎閉門著書今幾卷,
我欲與子數相見。
謔浪雖稱青瑣賢,
經過罕識黃門面。
長安雨積鞍馬稀,
堂下苔生集秋燕。
四海何人問草玄,
一經徒使桓譚羨。
田郎閉門著書今幾卷,
我欲與子數相見。
謔浪雖稱青瑣賢,
經過罕識黃門面。
長安雨積鞍馬稀,
堂下苔生集秋燕。
四海何人問草玄,
一經徒使桓譚羨。
田郎閉門著書如今已有多少卷?我總想與你多多相見。你雖有青瑣賢才的謔稱,卻少有人識得你這黃門真面。長安陰雨連綿鞍馬稀少,堂下青苔滋生聚集秋燕。天下有誰來問津你的著述?正如揚雄草創《太玄》,只讓桓譚空自欽羨。
謔浪:戲謔放浪,此處指輕松調侃的稱呼。
青瑣賢:青瑣,宮門上的青色連環花紋,代指宮廷;青瑣賢指在宮廷任職的賢能之士。
黃門面:黃門,漢代宮門多黃色,后指官署或宦官;此處指田水南真實的才學面貌。
草玄:漢代揚雄作《太玄》,后以“草玄”代指著述或隱居著書。
桓譚羨:桓譚為漢代學者,曾贊賞揚雄《太玄》為“絕倫”,此處借指田水南的著述雖佳卻少人賞識。
此詩或作于詩人探訪田水南時。田水南(或為明代學者)閉門著書,雖有才學卻少人關注,詩人見其居所清冷、著述無聞,故賦詩贈之,表達感慨與共鳴。
全詩圍繞田水南著書一事展開,既肯定其學術追求,又嘆息時人漠視,反映了古代學者潛心著述卻難獲認可的普遍困境,情感深沉,意蘊悠長。
潮音洗耳意無塵,不到山亭近十春。瀑挾雷聲飛馬尾,峽穿日影閃魚鱗。枕流石具輪囷相,拔海山皆斧劈皴。趺坐盤陀閑煮茗,澄潭魚鳥暫相親。
解組歸來雪滿顛,優游林壑度馀年。春風繞舍多栽竹,夏日臨池獨看蓮。高興每因清醑適,閑情常對白云眠。客來關款無盤饤,旋釣槎頭縮項鳊。
群苕忌孤秀,亡羊境紛列。郎秩今再滿,良友將乖別。
閒登黃鶴舊磯頭,萬頃煙波起暮愁。想像故人心似我,漢陽門外望南樓。
倚風無力減香時,涵露如啼臥翠池。金谷樓前馬嵬下,世間殊色一般悲。
亭畔沉沉花氣,堤外迢迢春水。獨坐晚晴中,消受一鐺香翠。誰會,誰會,乍苦還甘滋味?
色惟有用文子,翠亦堪餐此君。未須歌南浦雨,終是望渭北云。
古林黃子江南來,矮屋借住都城隈。平生抱玉肯輕售,斂容不上黃金臺。旅況從教白日速,壯觀喜睹青天開。西風一夜發歸思,遙天北雁聲相催。往來何啻萬馀里,非名非利胡為哉。當時拂衣避文禍,歷江過浙愁嫌猜。棲棲汝穎十年久,故園風雨荒田萊。謗者飄零恚者死,猶欲手障狂瀾回。兩淮饑饉苦連歲,津征太峻人相哀。袖書上白天子使,正色那顧群聲詼。家傳世牒自江夏,兵燹之后隨飛灰。辛勤重編幾易稿,收拾袒免聯功缞。邇來乃欲妄推我,分明朱墨求刪裁。后先跋涉本為此,愈見精力忘顛頹。高人出處誠有道,馀子瑣瑣安能陪。空齋露下客衣薄,亭皋葉落紛成堆。客行去矣不可挽,蒲帆十幅懸高桅。憶昔訪子五城渡,驅車不憚青崔嵬。子家后圃有意趣,深藏一徑生莓苔。掃云坐我松室下,文章滿架千瓊瑰。或如新綺織霞蝀,或如古鼎鐫云雷。指揮神鬼加束縛,剖析義利分條枚。留談終日坐忘倦,澹然欲去還徘徊。今思此會豈易得,官途擾擾沖黃埃。白云先隴恒在望,誦詩不忍歌南垓。兩宮勸講無才補,一身竊祿慚非才。荒莊隔子五十里,清溪上下相縈洄。千章老木有嘉蔭,一林翠竹生新胎。方塘活水如鏡凈,柳枝潑潑穿魚腮。興來擬結白蓮社,新知舊學交相培。國恩未報尚留戀,飲子欲傾三百杯。江南江北若庭戶,太平岐路非邛崍。相期有約定何日,無忘折寄山中梅。
閑步水南因水北,仍從山后復山前。日歸海底龍方覺,月到天心虎正眠。
憶昔慕遠游,朝華沐春露。焉知喪亂后,林杪秋葉蠹。閒關西州門,寒日收踽步。尚馀平生友,示我廣平賦。耿耿河漢輝,幽幽冰雪度。終慚媚求悅,寧悔貞取妒。朗吟發孤音,明月落庭戶。世事殊未涯,歲年忽云暮。有美君子心,永言金石固。
玉麈逍遙岸葛巾,鸞釵寶瑟奉清樽。寄聲與問鴛行舊,何似棲棲金馬門。
驅馳三十載,身世竟何如?人老憂虞里,交疏病廢馀。鄉邦書未返,湖海歲將除。后夜燒燈坐,依然嘆索居。移家東海上,汩沒度危時。草市腥江鮑,居民雜島夷。衣冠隨俗變,姓字畏人知。保己無深計,翻言命可疑。已被虛名誤,偷生亦偶然。兵戈十年久,妻子幾家全。往事溪云外,馀齡逝水前。艱難有如此,何日賦歸田。自我離鄉井,棲棲又十秋。一身渾是累,此世可無憂。道路誰青眼,風塵自白頭。但求歸葬地,馀事總休休。
遭逢亦已足,胡不笑顏酡。杰士時連袂,逸情入放歌。三生由命鑄,四壁奈吾何。強起加餐飯,萱堂雙鬢皤。
夜涼欹枕數清漏,秋早出門憐露花。莫道五湖歸未得,山城十畝舊桑麻。
石勒亡宗怨季龍,虎于冉閔恨何窮。佛圖果有仙人見,盍把深機悟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