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慢
青磷似雨，白骨連沙，吹魂最苦悲風(fēng)。怨殺將軍城堅，只要相攻。分兵乳源無計，令胡笳橫截瀧東。抽營遁，委金吾花甲，堆遍芙蓉。
肝腦空膏綠草，恨野田狐兔，曾飫元戎。幾度秋肥，爰爰得脫雕弓。嗚嗚向人悲嘯，言迷離，誰辨雌雄。終射汝，及豪豨、持薦鬼雄。
青磷似雨，白骨連沙，吹魂最苦悲風(fēng)。怨殺將軍城堅，只要相攻。分兵乳源無計，令胡笳橫截瀧東。抽營遁，委金吾花甲，堆遍芙蓉。
肝腦空膏綠草，恨野田狐兔，曾飫元戎。幾度秋肥，爰爰得脫雕弓。嗚嗚向人悲嘯，言迷離，誰辨雌雄。終射汝，及豪豨、持薦鬼雄。
青綠色的磷火像雨點般閃爍，白骨堆積連接著沙原，最凄苦的是悲風(fēng)卷起亡者的魂魄。可嘆守城將軍只知憑借城堅，一味相互攻伐。分兵乳源無計可施，讓胡笳聲在瀧東截斷通路。敵軍棄營逃遁，留下的鎧甲兵器，堆積如盛開的芙蓉。將士的肝腦白白滋潤了綠草，可恨野田中的狐兔，曾飽食將軍的血肉。幾度秋草肥美，它們緩緩避開了雕弓。如今向著人發(fā)出嗚嗚悲嘯，身影迷離，難以分辨雌雄。終將射殺你們，連同那大野豬般的強敵，用來祭奠戰(zhàn)死的英魂。
青磷：磷火，俗稱鬼火，多出現(xiàn)于荒野墳地。
乳源：地名，今廣東乳源瑤族自治縣。
胡笳：古代北方民族的管樂器，此處代指敵軍。
金吾：原指儀仗兵器，此處代指鎧甲兵器。
花甲：古代戰(zhàn)士的鎧甲。
膏：滋潤，此處指血肉浸透。
飫（yù）：飽食。
爰爰（yuán）：緩行、從容的樣子。
豪豨（xī）：大野豬，比喻兇殘的敵人。
薦：進獻，此處指祭奠。
此詞或創(chuàng)作于明清易代之際，作者目睹乳源、瀧東一帶戰(zhàn)后慘狀：白骨露野、磷火閃爍，戰(zhàn)場遺跡中殘留著棄甲，野狐野兔啃食戰(zhàn)死者血肉。詞人觸景生情，既痛悼無辜犧牲，也批判軍事失策，最終以‘持薦鬼雄’表達對抗清英烈的告慰。
全詞以戰(zhàn)場遺跡為切入點，揭露戰(zhàn)爭對生命的摧殘與將領(lǐng)的失當(dāng)，由‘悲風(fēng)’起筆至‘射汝’收束，情感從哀悼轉(zhuǎn)向激憤，展現(xiàn)了對戰(zhàn)爭本質(zhì)的深刻反思與家國情懷，是一首兼具現(xiàn)實批判性與藝術(shù)感染力的詞作。
欲呼云雨沃焦田，裊裊籃輿入翠煙。 萬仞孤高隨鳥道，一潭澄碧快龍眠。 浮丘黃帝真成道，漢武秦皇謾學(xué)仙。 但愿甘霖慰枯槁，豈知衰朽得神憐。
花月人千古，乾坤土一抔。 霜疑鉛粉剩，苔認翠鈿留。 孤冢埋幽恨，寒煙愴暮愁。 相看憐病骨，清淚灑松楸。
腰支裊裊力微微，滾滾紅塵拂羽衣。 掩月鬢邊星獨墜，石榴裙底鳳雙飛。
陽華妙處吾能說，泉響風(fēng)搖環(huán)佩聲。 定是山靈嫌俗駕，電光制過雨如傾。
遙指斷崖如削瓜，碧云一朵是陽華。 莫言空洞中無物，須信嶄巉不可家。 已聽泉聲響環(huán)佩，更看山色媚煙霞。 一邱一壑平生事，不覺歸鞍帶暝鴉。
沿崖渡水六七里，劃見幽巖畫屏倚。 卻躡長虹信步行，下瞰淺清皆腳底。 漫郎泉石之董狐，妙語品題良不誣。 千巖萬壑果何似，吾家九疑真不如。
雨余山色媚晴暉，無呈孤云自在飛。 坐到黃昏尤不惡，載將明月滿船歸。
風(fēng)葉敲窗，露蛩吟甕，謝娘庭院秋宵。鳳屏半掩，釵花映燭紅搖。潤玉暖，膩云嬌。染芳情、香透鮫綃。斷魂留夢，煙迷楚驛，月冷藍橋。誰念賣藥文簫。望仙城路杳，鶯燕迢迢。羅衫暗摺，蘭痕粉跡都銷。流水遠，亂花飄。苦相思、寬盡春腰。幾時重恁，玉驄過處，小袖輕招。
又遠到元宵臺榭。記輕衫短帽。酒朋詩社。爛漫向、羅綺叢中，馳騁風(fēng)流俊雅。轉(zhuǎn)頭是、三十年話。 量減才慳，自覺是、歡情衰謝。但一點難忘，酒痕香帕，如今雪鬢霜髭，嬉游不堪深夜。怕相逢、風(fēng)前月下。
裊裊垂絲不自持，更禁日炙與風(fēng)吹。 仙家見慣渾閑事，乞與人間看一枝。
柳腰暗怯花風(fēng)弱。紅映秋千院落。歸逐燕兒飛，斜撼真珠箔。 滿林翠葉胭脂萼。不忍頻頻覷著。護取一庭春，莫彈花間鵲。
池塘生春草。數(shù)盡歸鴻人未到。天涯目斷，青鳥尚賒音耗。曉月頻窺白玉堂，暮雨還濕青門道。巢燕引雛，乳鶯空老。 庭際香紅倦掃。乾鵲休來枝上噪。前回準擬同他，翻成病了。欲題紅葉憑誰寄，獨抱孤桐無心挑。眉間翠攢，鬢邊霜早。
瑟瑟秋聲，蕭蕭天籟，滿庭搖落空翠。數(shù)遍丹楓，不見葉間題字。人何處、千里嬋娟，愁不斷、一江流水。遙睇。見征鴻幾點，碧天無際。 悵望月中仙桂。問竊藥佳人，誰與同歲。把鏡當(dāng)空，照盡別離情意。心里恨、莫結(jié)丁香，琴上曲、休彈秋思。怕里。又悲來老卻，蘭臺公子。
睡鴨徘徊煙縷長。日高春困不成妝。步欹草色金蓮潤，捻斷花鬢玉筍香。 輕洛浦，笑巫陽。錦紋親織寄檀郎。兒家閉戶藏春色，戲蝶游蜂不敢狂。
雪凈胡天牧馬還，月明羌笛戍樓間。 借問梅花何處落，風(fēng)吹一夜?jié)M關(guān)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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