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 憤懣
憤懣填胸,說不盡、許多煩惱。緣底事、天涯遠宦,勞人草草。賈誼上書惟痛哭,杜陵寓蜀偏潦倒。古今來、時數限英雄,知多少。
耽詩酒,愁難掃。訂車笠,盟忘了。這世途滋味,幾經嘗飽。腹劍腸刀猜不透,口糖齒蜜防須早。莫嗤依、榮辱兩無知,裝憨好。
憤懣填胸,說不盡、許多煩惱。緣底事、天涯遠宦,勞人草草。賈誼上書惟痛哭,杜陵寓蜀偏潦倒。古今來、時數限英雄,知多少。
耽詩酒,愁難掃。訂車笠,盟忘了。這世途滋味,幾經嘗飽。腹劍腸刀猜不透,口糖齒蜜防須早。莫嗤依、榮辱兩無知,裝憨好。
憤懣填滿胸膛,說不盡那許多煩惱。因何事?遠在天涯為官,勞碌之人如此倉促。賈誼上書只有痛哭,杜甫寓居蜀地偏又潦倒。古往今來,時運限制英雄,有多少這樣的例子。沉溺詩酒,愁緒難掃;訂立車笠之交,盟誓卻已遺忘。這世途的滋味,早已多次嘗夠。腹藏刀劍難以猜透,口如蜜甜須早防備。莫笑我,榮辱皆不在意,裝憨最好。
緣底事:緣,因為;底事,何事。
遠宦:在遠方做官。
草草:倉促、忙碌。
賈誼上書:漢代賈誼《治安策》中直言“可為痛哭者一”,此處借指士人因現實黑暗而痛心。
杜陵寓蜀:杜甫曾寓居蜀地(今四川),生活困頓,此處代指文人漂泊潦倒的境遇。
時數:時機、命運。
車笠:車笠之交,指不因身份貴賤改變的友誼,典出《風土記》“卿雖乘車我戴笠,后日相逢下車揖”。
腹劍腸刀:比喻內心陰險狠毒之人。
口糖齒蜜:形容言語甜蜜卻居心不良。
依:吳方言,意為“我”。
此詞未明確記載具體創作背景,結合內容推測或為仕途失意的文人所作。當是作者經歷遠宦漂泊、目睹官場傾軋后,借詞抒懷,反映清代(或相近時期)部分士人在復雜世途中的掙扎與幻滅。
全詞以“憤懣”為核心,上片借歷史人物(賈誼、杜甫)自況,感慨時運限人;下片直指世途險惡(腹劍口蜜),最終以“裝憨”自嘲作結。既揭露官場與世俗的虛偽,亦展現文人在困境中的無奈妥協,是一曲封建時代士人命運的悲歌。
行來思住覺城東,粥飯隨緣早晚鐘。
安得心田荒萬有,便驚眼界失千重。
笑談喜接真摩詰,衰病休嗟老曼容。
餿飲殘羹應不惜,聊分水墨為成龍。
朝日上屋角,百鳥鳴不休。
豈復辨名字,但聞鬧鉤辀。
亂我讀書語,驚我夢寐游。
彎弓彈使去,暫去還啾啾。
彈十不得一,窮時來愈稠。
投弓坐榻上,咄咄空自尤。
時節使汝鳴,我何為汝讎。
明月平時敢自因,特高蘭玉信吾人。
便從緱嶺如無媿,更許毗耶約問津。
每見似醺千日酒,不言常備四時春。
妙云豈獨南游契,又喜鐘山近得鄰。
利欲薰心,隨人翕張。國好駿馬,盡為王良。不有德人,俗無津梁。
德人天游,秋月寒江。映徹萬物,玲瓏八窗。于愛欲泥,如蓮生塘。處水超然,出泥而香。
孔竅穿穴,明冰其相。維乃根華,其本含光。
大雅次翁,用心不忘。日問月學,旅人念鄉。能如斯蓮,汔可小康。
在俗行李,密密堂堂。觀物慈哀,涖民愛莊。成功萬年,付之面墻。
草衣石質,與世低昂。
莫羨財多石季倫,任從閭里笑長人。
五湖浪跡名終在,六印懸腰眼暫新。
且樂歌呼隨瀝斝,不妨文字洗留塵。
年來頓覺珠璣富,萬戶侯家卻是貧。
大慈大悲大威德,補陀落山住孤絕。
三界輪回若熱惱,一聞我名便清涼。
名雖可聞見不得,隨所建立即如見。
施者受者不退心,常如心在光明里。
石霜山中二虎,后世兒孫無數。
堂堂大為古佛,一身普照寰宇。
別出壽寧一枝,又作慈云法雨。
他時侍立坐邊,往往呵佛罵祖。
步武高低外,生涯夢寐中。
不知三徑足,信是一生窮。
觸目如逢舊,隨緣似有功。
便應參羽翼,何異注魚蟲。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傳書謝不能。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蘄三折肱。
想得讀書頭已白,隔溪猿哭瘴溪藤。
謝公蘊風流,詩作鮑照語。
絲蟲縈草紙,筆力挾風雨。
萬里投諫書,石交化豺虎。
世方用賢髦,先成泉下土。
閉門只欲渾無事,門外何嘗有事來。
生計不須憂水旱,仕途休更問梯媒。
身安種種皆三樂,客到時時共一杯。
此外華巖是歸處,眼前樓閣竟誰開。
勝游自有經年約,佳客難同信步來。
無復風煙翳寒日,漸催花柳映高臺。
云光故事空陳跡,玉樹遺音失舊哀。
今昔循環等相視,欲尋歸路更遲回。
老來不慣離家久,獨臥一庵今八夜。
抵搔十爪垢已滿,降伏千魔心未下。
熒熒病眼日更昏,皎皎孤懷誰與瀉。
恨無鸞帳與誰俱,獨有筇枝伴身亞。
華嚴性海偶深味,兜率陀天聊復借。
平生好書陋顏柳,近日作詩幾沈謝。
百年旅夢行將覺,萬里家園猶未舍。
妄緣儻或未嘗膽,佳境安得如食蔗。
從來少味燕偏知,早已忘機鼠休怕。
行當遂作重屏圖,阘茸凡材任譏罵。
諸葛見益州,釋耒答三顧。
川流恨未平,武功原上路。
杜微對諸葛,輿致但求去。
傾心倚經綸,坐上漫書疏。
白鷗渺蒹葭,霜鶻在指呼。
借問諸葛公,如何迎主簿。
醉侶今何在,寒燈倍黯然。
卻應聽雨夢,猶是散花天。
老境不自得,客程誰我憐。
曉鐘催去路,明日又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