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興二首
紅飯青蔬美莫加,鄰翁能共一甌茶。舍西日緊花房斂,港北風生柳腳斜。筇杖不妨閑有伴,茆檐終勝老無家。自驚七十猶強健,采藥歸來見暮鴉。
鬢邊莫笑久星星,造物常鐘我輩情。每帶馀酲蹋花影,又和殘夢聽鶯聲。軒窗風過書簽亂,洲渚潮生釣艇橫。韓子未除豪氣在,文章都待不平鳴。
紅飯青蔬美莫加,鄰翁能共一甌茶。舍西日緊花房斂,港北風生柳腳斜。筇杖不妨閑有伴,茆檐終勝老無家。自驚七十猶強健,采藥歸來見暮鴉。
鬢邊莫笑久星星,造物常鐘我輩情。每帶馀酲蹋花影,又和殘夢聽鶯聲。軒窗風過書簽亂,洲渚潮生釣艇橫。韓子未除豪氣在,文章都待不平鳴。
第一首:紅米飯配青蔬美味無可比擬,能和鄰家老翁共飲一杯茶。屋舍西邊夕陽西沉花房緊合,港北風吹來柳枝傾斜搖曳。拄著竹杖不妨有閑伴相隨,茅草屋檐終究勝過老無所依。自己驚嘆七十歲還如此強健,采藥歸來時看見暮鴉歸巢。第二首:莫要笑我鬢邊早生華發,造物主總對我們這些人充滿深情。常帶著殘留的醉意踏賞花影,又伴著未消的夢境聆聽鶯鳴。軒窗外風吹過攪亂了書簽,洲渚邊潮水生起釣艇橫停。如同韓愈未除的豪邁之氣仍在,文章都等待為不平之事而鳴。
甌:小茶碗。
日緊:指夕陽西沉,光線漸暗。
柳腳:柳枝下垂如腳,故稱。
筇杖:竹制的手杖。
茆檐:同“茅檐”,茅草蓋的屋檐。
星星:形容鬢發斑白。
馀酲(chéng):酒后殘留的醉意。
韓子:指唐代文學家韓愈,其《送孟東野序》有“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之說。
此詩約作于陸游晚年退居山陰(今浙江紹興)時。詩人晚年遠離官場,歸居鄉野,雖生活簡樸,卻能從日常瑣事與自然中尋得樂趣;同時,一生未酬的報國之志與文人“不平則鳴”的精神仍未消歇,故詩中既有閑適之趣,亦隱含豪宕之氣。
《野興二首》通過描繪晚年鄉村生活的具體場景(共茶、采藥、踏花、聽鶯等),展現了詩人對簡樸生活的滿足與熱愛,以及雖年邁卻強健、雖閑適而未忘豪情的精神狀態。詩風平淡自然,卻于細節中見真趣,于閑適里藏深意,是陸游晚年田園詩的典型代表作。
侍兒扶上紫鸞車,一笑相逢萼綠華。 今夜蕪城好明月,無雙亭上看瓊花。
結伴兒童褲褶紅,手提線索罵天公。 人人夸你春來早,欠我風箏五丈風。
蕭疏白發不盈顛,守歲圍爐竟廢眠。 剪燭催干消夜酒,傾囊分遍買春錢。 聽燒爆竹童心在,看換桃符老興偏。 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歡笑拜新年。
聽說西方無量樂。彌陀圣主垂恩澤。洗我禪心清且白。難尋跡。月光倒射寒潭碧。舊債新冤都解釋。通身變作黃金色。一念須臾圓萬德。真奇特。十方拂授如來職。
聽說西方無量樂。莊嚴七寶為樓閣。瑪瑙珊瑚兼琥珀。光堪摘。金繩界道何輝赫。寶樹靈禽皆化作。滿地鳧雁鴛鴦鶴。鸚鵡頻伽并孔雀。爭鳴躍。更看朵朵金蓮折。
過卻春光獨掩門,澆愁漫有酒盈樽。 孤燈聽雨心多感,一劍橫空氣尚存。 射虎何年隨李廣,聞雞中夜舞劉琨。 平生家國縈懷抱,濕盡青衫總淚痕。
梵宇開金地,香龕鑿鐵圍。影中群象動,空里眾靈飛。 檐牖籠朱旭,房廊挹翠微。瑞蓮生佛步,瑤樹掛天衣。 邀福功雖在,興王代久非。誰知云朔外,更睹化胡歸。
勝日佳時一醉同。 安陽好,形勝魏西州。曼衍山河環故國,升平歌鼓沸高樓。和氣鎮飛浮。 籠畫陌,喬木幾春秋。花外軒窗排遠岫,竹間門巷帶長流。風物更清幽。
煙云千里。一抹西山翠。碧瓦紅樓山對起。樓下飛花流水。 錦堂風月依然。后池蓮葉田田。縹緲貫珠歌里,從容倒玉尊前。
客舍兩三花,并臉開清曉。一朵涓涓韻已高,一朵纖纖裊。 誰與插斜紅,擁髻爭春好。此意遙知夢已傳,月落前村悄。
別郎容易見郎難。幾何般。懶臨鸞。憔悴容儀,陡覺縷衣寬。門外紅梅將謝也,誰信道、不曾看。曉妝樓上望長安。怯輕寒。莫憑闌。嫌怕東風,吹恨上眉端。為報歸期須及早,休誤妾、一春閑。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刬盡還生。念柳外青驄別后,水邊紅袂分時,愴然暗驚。 無端天與娉婷。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怎奈向、歡娛漸隨流水,素弦聲斷,翠綃香減,那堪片片飛花弄晚,蒙蒙殘雨籠晴。正銷凝。黃鸝又啼數聲。(怎奈向 一作:奈回首)
醉漾輕舟,信流引到花深處。塵緣相誤,無計花間住。 煙水茫茫,千里斜陽暮。山無數,亂紅如雨。不記來時路。
鶯嘴啄花紅溜,燕尾點波綠皺。指冷玉笙寒,吹徹小梅春透。依舊,依舊,人與綠楊俱瘦。
百里西風禾黍香,鳴泉落竇谷登場。 老牛粗了耕耘債,嚙草坡頭臥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