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神鳥詩贈張鵠舉
十年老鳳生海東,一巢三雛各爭雄。錦翰繡臆次第舉,共入朝家羅網中。
太液池邊日初旦,連翩上下聲相間。一翔柏府凝神羊,一集芝房伴朱雁。
就中少者猶知名,慷慨三年始一鳴。彤庭誤聽伶倫竹,碧落如聞子晉笙。
燕都二月青陽動,棠花枝上參差弄。姜被寒多夜未開,謝池草發春先夢。
一門兄弟擅芳聲,文采翩翩瑞圣明。可憐韓子河陰道,空感區區二鳥榮。
十年老鳳生海東,一巢三雛各爭雄。錦翰繡臆次第舉,共入朝家羅網中。
太液池邊日初旦,連翩上下聲相間。一翔柏府凝神羊,一集芝房伴朱雁。
就中少者猶知名,慷慨三年始一鳴。彤庭誤聽伶倫竹,碧落如聞子晉笙。
燕都二月青陽動,棠花枝上參差弄。姜被寒多夜未開,謝池草發春先夢。
一門兄弟擅芳聲,文采翩翩瑞圣明。可憐韓子河陰道,空感區區二鳥榮。
十年間,老鳳凰在海東孕育成長,一巢三只幼鳥各自爭顯雄姿。它們身披錦繡般的羽毛,依次展翅高飛,一同被朝廷網羅選拔。太液池邊朝陽初升,眾鳥上下翻飛,鳴聲交織相和。一只翱翔于御史臺,如神羊般威嚴;一只棲息在芝蘭室,與朱雁相伴。其中最年輕的尤為知名,積蓄三年才一鳴驚人。朝廷中仿佛聽到伶倫所制的美樂,高空中似有王子喬的仙笙。燕都二月春回大地,它們在棠花枝頭歡快嬉鬧。兄弟同被而眠,寒夜不覺清冷;如謝靈運夢春草,詩才早現。一家兄弟聲名遠揚,文采斐然彰顯圣明。可惜當年韓愈在河陽,只能空自感慨二鳥的榮耀。
老鳳:喻指德高望重的長輩,此處或指張鵠舉家族先輩。
三雛:三只幼鳥,喻張鵠舉兄弟三人。
朝家:朝廷。
太液池:漢代宮廷池苑,此指皇家園林。
柏府:御史臺別稱,古代監察機構。
神羊:獬豸,傳說中能辨是非的神獸,象征公正。
芝房:芝蘭之室,喻高雅場所;朱雁:傳說中的瑞鳥,象征吉祥。
伶倫竹:黃帝樂官伶倫所制樂器,代指美妙音樂。
子晉笙:王子喬(周靈王太子)吹笙引鳳的典故,喻仙樂或才名遠播。
青陽:春天。
姜被:東漢姜肱兄弟同被而眠的典故,喻兄弟友愛。
謝池草:謝靈運“池塘生春草”名句,喻詩才萌發。
韓子:韓愈,其《感二鳥賦》因二鳥被寵而自傷不遇,此處對比突出張氏兄弟的顯達。
此詩應為張鵠舉兄弟被朝廷征用、聲名漸起時所作。詩人以“海東神鳥”喻其家族,通過描繪兄弟同登仕路、才華顯露的場景,表達對張氏一門榮耀的祝賀,或作于明代燕都(北京)春日,時張氏兄弟正值嶄露頭角之際。
全詩以神鳥為喻,贊美張鵠舉兄弟才華橫溢、同受朝廷器重,兼用兄弟友愛的典故(姜被)與詩才的意象(謝池草),凸顯其家族的文學與德行雙優。結尾以韓愈“二鳥”之嘆對比,更顯張氏兄弟的顯達,是一首典型的贈人賀才之作。
一望家山上虎丘,凄然魄動念同游。林巒不改如平日,蒲柳先衰又幾秋。
敢學登臨小東魯,卻因零落恨西州。鸰原寂寞歸鴻斷,未拂前題已淚流。
酒泉城外碧云端,萬疊芙蓉雪未干。素影欲迷銀漢迥,晴光不逐暖風殘。
氣吞沙漠千山遠,勢壓番戎六月寒。公館日長清似水,幾回吟望倚欄桿。
韓文公之文,起八代之衰,其詩亦怪怪奇奇,獨辟門戶,而考亭先生嘗病其俗,曰《上宰相書》、《讀書城南詩》是也。豈非以其汲汲于求知干進,志在利祿乎?故吾嘗謂文章之事,未論其他,必先去其俗而后可。今天下多文人矣,身在草莽,而通姓名于大人先生,且朝作一文,暮鐫于梓,往往成巨帙,干謁貴人及結納知名之士,則挾以為贄,如此,文雖佳,俗矣。吾讀嚴子祺先之文,深嘆其能矯然拔俗也。無錫自顧端文、高忠憲兩先生講道東林,遠紹絕學,流風未遠。嚴子生于其鄉,誦遺書,沐馀教,被服儒者,邃于經學。平日重名節,慎行藏,視世之名位利祿,若將浼焉。感憤郁塞,觸事而發,故其文立言之旨,多今人之笑為迂者。韓子嘗言:“人笑之,則心以為喜?!狈蛉酥n子者,特以其文辭為流俗所笑,猶杰然為一代儒宗;若立言之旨為流俗所笑,不又加于古人一等乎!雖然,使韓子而居今之世,其立言之旨,當亦如嚴子之迂,必不至有上宰相之書、城南之詩,取譏于大儒矣。嚴子之文,余所見止數十篇,論理論事,明快嚴峭,恂恂儒者而筆能殺人,文辭之工如此!然吾以為文辭之工,今世文人之不免于俗者,亦或能之;其所以矯然拔俗,乃在立言之旨,世所共笑為迂者也。夫世共笑為迂,余獨不以為迂,而欣賞嘆詫,則余亦迂甚矣哉!
德澤波斯淡,謳歌載路聞。偕民登壽域,不老是神君。
砧聲咽,梅花夢斷紗窗月。紗窗月,半枝疏影,一簾凄切。
心前舊愿難重說,花飛春老流鶯絕。流鶯絕,今宵試問,幾人離別。
焚尾花繁,曼殊仙跡,豐臺春色如許。紅遮香徑,碧繞闌干,當日嬌柔堪擬。
想一代詞人,千秋佳麗。消受最憐伊,吟肩試倚。翠巾新拭,繡窗閑語,悄鬟低、猶堪追憶。
天與艷才如此。姍姍月下徘徊,露冷苔黏,釵橫佩墜。
任從他、滿目風光,總被杜鵑催去。
劍為不平離實匣,藥因救病出金瓶。
夜泛孤篷載月船,靜搜吟料六橋邊。 詩成上達宸聰了,流落人間到處傳。
聞有上江船,令人喜欲顛。 烹魚開尺素,被毳得純棉。 細讀蠅頭字,誰欺鶴發年。 那堪寄來句,清比醉翁泉。
酣酒狂歌思欲飄,久從江國駐蘭橈。 芙蓉隔浦聽秋雨,楊柳長亭看晚潮。 過客有時來問字,美人何處覓吹簫。 題詩欲寫殷勤意,搔首西風雁影遙。
如姬寢臥內,班妾坐同車。 洪波陪飲帳,林光宴秦余。 歲暮寒飆及,秋水落芙蕖。 子瑕矯后駕,安陵泣前魚。 賤妾終已矣,君子定焉如。
月宮清冷桂團團,歲歲花開只自攀。 共在人間說天上,不知天上憶人間。
坐愛清光好,更深不下樓。 不因逢閏月,今夜是中秋。
力不勝于膽,逢人空淚垂。 一心中國夢,萬古下泉詩。 日近望猶見,天高問豈知。 朝朝向南拜,愿睹漢旌旗。
有懷長不釋,一語一酸辛。 此地暫胡馬,終身只宋民。 讀書成底事,報國是何人。 恥見干戈里,荒城梅又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