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李宮詹齡
丙戌冬在孟,謁公洪城居。公稱外司徒,公年良倍予。
予時上酬公,不以賤自疏。乃心重民教,興言輒躊躇。
紫陽不可作,白鹿有遺墟。顧瞻感茂草,歲月成精廬。
鳴鐸思所托,拳拳徇虛譽。四方名利塵,欲以一袂袪。
我行匡廬野,引望情紆如。借問公來不,東南巳懸車。
懸車夫何為,庶以返厥初。既云返厥初,世情亮奚馀。
大塊胡不仁,奪此一老且。傷哉勿復道,天地有盈虛。
丙戌冬在孟,謁公洪城居。公稱外司徒,公年良倍予。
予時上酬公,不以賤自疏。乃心重民教,興言輒躊躇。
紫陽不可作,白鹿有遺墟。顧瞻感茂草,歲月成精廬。
鳴鐸思所托,拳拳徇虛譽。四方名利塵,欲以一袂袪。
我行匡廬野,引望情紆如。借問公來不,東南巳懸車。
懸車夫何為,庶以返厥初。既云返厥初,世情亮奚馀。
大塊胡不仁,奪此一老且。傷哉勿復道,天地有盈虛。
丙戌年的孟冬時節,我到洪城的居所拜訪您。您被稱作外司徒,年齡遠大于我。我當時與您交往酬答,不因自己地位低而疏遠。您內心重視民眾教化,談論起來總是憂慮。紫陽先生(朱熹)已不在世,白鹿洞書院只剩遺跡。回望感慨于茂盛的荒草,歲月流逝已成講學的房舍。您想以宣揚教化寄托理想,懇切追求的并非虛名。面對四方的名利塵埃,您想以衣袖將其祛除。我行于廬山郊野,遙望時心情郁結。詢問您是否要來,得知您已在東南退休。退休是為了什么?大概是想回歸本真。既然回歸本真,世俗之情還能剩下多少?大自然為何如此不仁,奪走這位老者?悲傷難以言說,天地本就有盈虧。
丙戌:干支紀年,具體年份需結合歷史背景考證。
孟:孟冬,冬季的第一個月(農歷十月)。
洪城:今江西南昌的別稱。
外司徒:榮譽性官職,非實際職事的司徒銜。
良倍予:遠超過我(作者)。
紫陽:南宋理學家朱熹的別號,此處代指理學傳統。
白鹿:白鹿洞書院,朱熹曾在此講學,為宋代四大書院之一。
精廬:講學或修行的房舍。
鳴鐸:木舌銅鈴,古代宣政教化的工具,此處指傳播思想。
懸車:古代官員七十歲辭官,懸車不用,代指退休。
大塊:指大自然,出自《莊子·大宗師》。
盈虛:指自然的盛衰變化。
此詩當作于李宮詹(李齡)去世后。李齡曾任太子詹事(宮詹),重視民間教化,晚年退休欲回歸本真,卻不幸早逝。作者與李齡有交往,感其品格與遭遇,故作此詩以悼之。
詩中通過回憶與李宮詹的交往,重點突出其重民教、祛名利的高潔品格,結合對其退休心境的理解,最后以“天地盈虛”的自然規律收束,既哀其早逝,亦贊其精神,是一首情感真摯、內涵深刻的悼亡詩。
祥麟踣魯郊,孔袂何漣漣。
傷哉經濟心,付與文字傳。
馬公述孔志,托意為編年。
是非一以判,纖悉不復捐。
聞君臥丘壑,繭手磨丹鉛。
愿言得其解,努力希圣賢。
溪平如簟不織紋,夕陽紅葉參差分。
蘆邊孤篷飯炊芹,風力引上縈長云。
天將此意慰所欣,我倦不飯興自醺。
思懶豈復筆下勤,一默中有詩無垠,林木振動山應聞。
列星光芒遠近同,天河橫來壓孤篷。
溪容一碧看未盡,轉入客子詩筒中。
筒中滿貯千張紙,一路山川供役使。
古來霅水足高人,吾宗首說玄真子。
都緣抱負經濟才,有口掛壁常懶開。
樵青漁童與共載,大勝俗侶成群來。
可憐當時只名重,野鶴乘軒失威鳳。
雖聞肖像登九重,收獎空言亦何用。
過五百年孫更癡,布裘椶??骨格宜。
特來乃祖舊游處,三叫庶幾親見之。
見之不見俱莫問,人生只合將閑論。
倘來簪紱付兒嬉,圣賢用晦初未悶。
拍舷還望星與河,此身或是張志和。
一杯更醉投床睡,明日歌聲猶震地。
昨夜月色佳,孤坐不及賞。
深嘆一歲中,此景無復兩。
冒冷試出戶,霧氣方漭沆。
金行既中分,宇宙萃澄漺。
堂堂大圓鏡,倒攝山河像。
或云有桂樹,強作枝葉想。
疇能窮兆朕,聊爾付惚怳。
曾無驚鵲飛,但聽悲蟲響。
氣舒厭偪仄,望極增嘆仰。
今夕看尤好,流光透帷幌。
祗欠些子緣,照物尚晶爽。
盆池局墻角,刺歷認菰蔣。
病余不舉酒,安得詩思廣。
何當揖浮丘,跨鶴離塵坱。
不奈滴簷聲,風囘昨夜晴。
一階春草碧,幾片落花輕。
知分貧堪樂,無營夢亦清。
看君話幽隠,如我愿逃名。
馬生客新豐,悠然酌斗酒。
若謂傲旁人,曠士亦何有。
有志曾未識,偶與曲糵友。
異時依風云,黃壚一回首。
小器酌升斗,渠寧同釜鐘。
心公德始宏,一介稱能容。
將軍見何卑,偏忌相如功。
卓哉全璧賢,懷才肯爭鋒。
悔過猶可稱,服善交情終。
崔黃拂素桃李開,春閨融艷蜂蝶猜。
范郭揮毫水石具,古愁宛奧關山回。
近代名家工寫物,妍媚嶙峋空杰出。
此君孤稟歲寒姿,不入尋常丹粉律。
江南鉤鎖殊拘攣,直干蟠鬰羞云煙。
湖州書飽翻老墨,放枝落紙爭流傳。
有來一幅垂虛壁,冷葉疎莖伴幽寂。
眼空四海無與儔,出手知公不勞力。
世間快意非人為,曩昔經營心坐馳。
從容會合若符節,辛苦反悟皆兒癡。
從今相對成三友,憎愛俱損保長久。
茂林分蔭已無窮,更合新詩同不朽。
客至無他事,房門不厭敲。
好山元帶郭,損屋旋鋪茅。
靜砌生靈藥,高林出遠郊。
水禽冬不見,春暖漸營巢。
云駁天初霽,攜兒下短篷。
數莖歸發白,一袖俗塵空。
日子差潮候,秋容在蓼叢。
江神應念我,平穩不生風。
言貌難取人,宣尼竊丁寧。
如何汝南許,輒擅月旦評。
觀其察曹瞞,一言盡生平。
勿謂鑒裁乏,一門稱弟兄。
西南人物早推先,入踐華途譽望全。
朱邸談經忠貫日,黃扉批敕力回天。
敬王素學真無負,憂國沉疴竟莫痊。
初政遽辜求助意,忍觀遺事照青編。
花石與林廬,皆非俗者居。
鋪沙為徑軟,因竹夾籬疎。
留客同家食,教兒誦古書。
常言治生意,只欲似樵漁。
倒指六朝事,江城不忍登。
燕巢非故宅,兔窟徧諸陵。
亹亹稱王霸,嗟嗟感廢興。
青山龍虎在,金氣又消凝。
延年有妹顏如花,十四選入君王家。
翡翠結簾玉鏤床,君王一時無暫忘。
朝朝出入芙蓉殿,莫道妾身出微賤。
妾生未久身入泉,上天何不與妾年。
君王愛妾言不死,逐夜宮中喚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