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長沙陳述廬乃勛瞻麓圖六首 其三
月明鄰篆感山陽,
向秀年來兩鬢霜。
游子天涯無好夢,
墓門風雨更滄涼。
月明鄰篆感山陽,
向秀年來兩鬢霜。
游子天涯無好夢,
墓門風雨更滄涼。
明月下,鄰舍的書齋讓我想起向秀《思舊賦》中的山陽舊地,向秀這些年已雙鬢斑白。漂泊天涯的游子難有安穩好夢,墓門前的風雨更添幾分凄涼。
感山陽:用向秀《思舊賦》典故。向秀與嵇康為友,嵇康被誅后,向秀途經山陽舊居,聞鄰人笛聲,感而作《思舊賦》,后以“山陽”代指對亡友的懷念。
鄰篆:篆,篆香(盤香),此處代指書齋或文墨之地;鄰篆指鄰居的書齋。
向秀:魏晉名士,竹林七賢之一,此處或以向秀自喻,暗喻對舊友的追思。
游子:漂泊在外之人,或指詩人自身或畫中所寄之人。
墓門:指友人或親人的墳墓,象征追思與生死相隔。
此詩為題畫詩,作于為陳述廬《瞻麓圖》題詠之際。結合“感山陽”“墓門”等意象推測,或創作于詩人漂泊他鄉時,因見畫中景致觸發對舊友的追思,兼懷自身天涯漂泊的孤寂。
詩以向秀典故切入,借“月明”“墓門風雨”等景,將懷友之情與漂泊之痛交融,情感深沉哀婉,用典自然渾成,是一首情韻兼勝的題畫懷人之作。
滄海張公子,秋來會面稀。
攜詩曉相訪,話舊夜忘歸。
德劭吾身潤,道行天下肥。
窮通都莫問,一炷篆煙微。
入門松作徑,步步接秋陰。
山帶孤城起,云歸古殿深。
隔池聞鶴唳,倚樹看僧吟。
笑指煎茶處,青煙出竹林。
世事如車輪,可旋不可執。
得者未須歌,失者何勞泣。
我觀人心躁,甚如西風急。
役役幾時休,山林可深入。
昔人躭隠約,屠酤身亦安。矧伊叢古書,枕藉于其間。
讀書博詩趣,鬻書奉親歡。君能有此樂,冷淡世所難。
我本抱孤尚,為貧試彈冠。欲和南薰琴,秋風欻戒寒。
恬無分外想,賸有日晷閑。閱書于市廛,得君羈思寬。
誦其所為詩,刻苦雕肺肝。陶韋淡不俗,郊島深以艱。
君勇欲兼之,日夜吟辛酸。京華聲利窟,車馬如浪翻。
淡妝誰為容,古曲誰為彈。桐陰覆月色,靜夜獨往還。
人皆掉臂過,我自刮眼看。百年適志耳,豈必身是官。
不見林和靖,清名載孤山。
浙江風浪闊,夢不落吟邊。
書到知何日,君歸想隔年。
才高朝士重,命拙故人憐。
早辦山中計,吾今省俗緣。
茫茫遠樹隔煙霏,獵獵西風振客衣。
山雨未晴嵐氣濕,溪流欲盡水聲微。
回車廟古丹青老,碗子城荒草木稀。
珍重狄公千載意,馬頭重見白云飛。
上傅新加鼎鉉金,辭榮幾度至如今。
力陳遜表?謙甚,細想神毫注意深。
道合明良關數運,禮隆典冊答群心。
越王盛業輝煌在,欲把緇衣百遍吟。
有永恢皇祚,中興挺世臣。王封一品貴,廟錫五筵新。
日月臨華表,璇璣近彩晨。秀當吳嶠色,流自鄮江津。
給吹儀褒燧,銘功鼎賜栒。神游來燕日,吉朔契龜辰。
騶騎傳呼哄,儀鸞供帳陳。九街收雨凈,午漏帶鐘勻。
從以簪纓貴,來羞俎豆珍。思隨時共肅,懽與律回春。
感激思親淚,舂容致主身。群工瞻禮樂,百兩溢車輪。
粵若今為盛,應無古與倫。王珪漸寂寞,諸葛抱酸辛。
父子千齡并,明良一德純。秉心同此學,錫福遍生民。
日者邦維固,天令敵運屯。版圖重入漢,玉璽已收秦。
遵養謀先定,規恢氣遂振。相仍鳴鸑鷟,雙玉上麒麟。
帝謂先朝舊,卿勛不數人。何官崇寵渥,無地匪經綸。
禮始昭陵建,恩參潞國均。有嚴京邑宇,還望越祠鄰。
犧象時觴潔,貂蟬月拜頻。煙芬沾杳靄,云氣護輪囷。
龜泗提封衍,韋平系緒詵。祝宗辭不媿,善慶澤無垠。
永輔乾坤晏,同濡雨露仁。小儒松桷頌,留筆紀蒼珉。
煌煌玉京闕,瑞靄紛天垣。
嚴扈森虎兵,金朱煥靈門。
星弁集萬真,龍旗間華旛。
齊心潔形神,稽首朝混元。
去作京華客,離家此月前。
問程恰中道,數日近殘年。
山雨易成雪,村云疑是煙。
仆行愁不進,添乞酒漿錢。
桂管三千里,征人一寸心。
自從登驛路,幾見換鄉音。
古樹春陰薄,寒塘野水深。
渴行呼得酒,瓦碗不辭斟。
眾嫭容獨丑,孤正軋群傾。
何必遠者思,今古同一情。
士方慕潔修,各以好自縈。
一旦履華膴,爭奪遺世名。
梟獍隨詆鳳,螻螘起困鯨。
醉中觸靈均,到今喚不醒。
朋社角曼衍,冶游眩輕盈。
無情湘水窟,有恨郢山棱。
生前知己人誰是,今日人人識姓名。
葬地不封秋樹死,詩壇空在墓山平。
子孫零落行人酹,畫像微茫釣渚清。
惟有寒蟬思凄切,別枝依舊曳殘聲。
燈前幾寒夜,編得近詩成。
對客時評看,歸囊喜帶行。
風高霜鶻健,木落澗秋清。
吟到無吟處,蕭蕭白發生。
梅月廉纖雨,麥秋清潤天。
幾程云蓋路,一葉石山船。
瓦礫猶能說,葫蘆自去纏。
到時應問我,為道只高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