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大復何子
京華一云別,瞥若紛飛翼。
遙遙南中道,念子無消息。
歲徂寒暑變,日落風雨黑。
詎知萬里魂,能達君子側。
篇章煩見示,觸目見古色。
瀏瀏清瀨鳴,擢擢朱弦直。
指擿發雋語,要我以終極。
大質多渾成,至寶去雕飾。
晤語忽復竟,驚起謝良德。
音徽猶若聞,轉盼已難即。
悵悵牽垂帷,仰睇梁月色。
何由托歸鴻,附此長相憶。
京華一云別,瞥若紛飛翼。
遙遙南中道,念子無消息。
歲徂寒暑變,日落風雨黑。
詎知萬里魂,能達君子側。
篇章煩見示,觸目見古色。
瀏瀏清瀨鳴,擢擢朱弦直。
指擿發雋語,要我以終極。
大質多渾成,至寶去雕飾。
晤語忽復竟,驚起謝良德。
音徽猶若聞,轉盼已難即。
悵悵牽垂帷,仰睇梁月色。
何由托歸鴻,附此長相憶。
自京城一別,便如飛鳥驟然分飛。遙望南去的道路,思念你卻無消息。歲月流逝寒暑交替,日落時風雨凄迷。怎知我萬里之外的魂靈,能抵達你的身側。你頻繁寄來詩文,滿眼盡是古雅氣息。如清冽的溪水潺潺鳴響,似朱弦般挺拔剛直。你指點其中精妙語句,邀我探討終極深意。本質多是渾然天成,珍寶無需刻意雕琢。夢中交談忽然結束,驚醒后謝你美好品德。你的音容仿佛還在耳邊,轉眼已難以觸及。悵然牽拉下垂的帷帳,抬頭凝望梁上月光。如何托付歸雁,附上這長久的思念。
京華:指京城。
瞥若:突然好像。
徂(cú):往,過去。
詎(jù)知:怎知。
瀏瀏:水流清澈、清脆的樣子。瀨(lài):從沙石上流過的水。
擢擢(zhuó):挺拔、勁直的樣子。朱弦:用熟絲制的琴弦,此處形容詩文剛健。
指擿(tī):指點挑剔。
大質:本質,質地。渾成:自然形成,無雕琢。
音徽:指聲音和容貌。
睇(dì):看,望。
此詩為明代文學家李夢陽所作。何大復即何景明,與李夢陽同為“前七子”領袖,二人交游甚密。詩當作于二人分離后,李夢陽因思念何景明而夢遇,醒后寫下此詩,抒發對友人的深切懷念與贊賞。
全詩以“夢”為核心,從離別之思、得詩之喜、夢中晤談寫到醒后悵惘,層層遞進展現友情之深。既贊友人詩文“古色”“渾成”,又表“長相憶”的拳拳之心,情感真摯,語言質樸,是明代友情詩的佳作。
西風披白蘋,楚客自枯槁。扳龍思上天,勛業苦不早。遐心隨落鴻,短發等衰草。亦有芙蓉花,嫣然為誰好?
迢迢秦塞,南望吳門。對酒不飲,設琴不援。何以代面,寄之濡翰。何以寫懷,詩以足言。無密玉音,以慰我魂。
黃公別去已多年,忽見云林畫里傳。二老風流遼鶴語,悠然展卷對江天。
禮協豐融,誠交彷佛。辟公受膰,宗祀臨瘞。貽我來牟,以興嗣歲。山川出云,天地同氣。
平地忽突兀,敏手何神哉。藹然色笑中,見此通濟才。入門知我心,三歲猶初來。祀典關百世,所貴重討裁。
屋老知非一木支,待時勝似有镃基。安知好事無來者,幻出新亭愈崛奇。
后主搴香復倚春,潘嬙梳洗最輕盈。南朝破后無詞客,燕子桃花古石城。
野屋峰間筑,梯田天半橫。隔云聞水落,過雨見人耕。亂后知何世,閒中過一生。為燒菰米飯,邀我說神京。
海門雙峙隔滄溟,潮汐翻波勢若傾。萬疊銀山橫一線,千撾鼉鼓震重城。來無源委逢秋盛,信有盈虧應月生。今古循環曾不涸,談天閎辯豈能名。
沖暑登高人所憚,云韓龍孟樂相從。眼窮溟海九萬里,身在蓬萊第一峰。潮長嶼低帆勢急,山回路曲樹陰重。日斜移席臨池飲,戲掬清泉解酒容。
驕虜已歸計,圣朝方寢兵。時聞候火入,非復塞塵驚。秋嶺無南牧,春田恣北耕。休窮西海路,辛苦學甘英。
鶴嶺鸞岡空勝地,龍沙烏塔盡荒墟。
青山重疊錦屏開,綠水晶瑩明鏡臺。安柳排花都妥貼,天心久矣待卿來。
宇宙本無涯,浮生良可嗟。憧憧亦何事,吾正讀南華。
看花曾共憶明光,攜手聲名動洛陽。獻賦競誇童子日,封書猶記丈人行。交論一代饒知己,語到千秋孰擅場。若問景純雙彩筆,好飛魂夢過錢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