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 其七 寄趙文仲、南仲領淮東帥憲
岳后湘靈,曾孕個、擎天人物。臨古峴、綸巾羽扇,笑驅胡羯。護塞十年高叔子,出師一表儕諸葛。有孤忠、分付與佳兒,真衣缽。
劉家驥,馳空闊。薛家鳳,飛橫絕。比君家兄弟,可能豪杰。草木聲名如電掃,氈裘心膽聞風折。待安排、江漢一篇詩,歸來說。
岳后湘靈,曾孕個、擎天人物。臨古峴、綸巾羽扇,笑驅胡羯。護塞十年高叔子,出師一表儕諸葛。有孤忠、分付與佳兒,真衣缽。
劉家驥,馳空闊。薛家鳳,飛橫絕。比君家兄弟,可能豪杰。草木聲名如電掃,氈裘心膽聞風折。待安排、江漢一篇詩,歸來說。
南岳與湘水之神,曾孕育出能支撐天地的人物。他臨駐古峴,頭戴綸巾、手持羽扇,談笑間便驅逐了胡虜。像羊祜護塞十年般功勛卓著,又似諸葛亮《出師表》般忠誠可鑒。這份孤忠,交付給佳兒繼承,真是衣缽相傳。如劉牢之的駿馬馳騁空闊,似薛仁貴的鳳鳥飛掠絕域。比起您家兄弟,誰能更稱豪杰?草木間傳揚的聲名如閃電掃過,胡虜的膽魄聞風而折。待您安排好江漢的戰事,歸來時定要訴說這一篇英雄詩章。
擎天人物:指能擔當國家重任的杰出人物。
古峴:古峴山,今湖北襄陽一帶,為軍事要地。
綸巾羽扇:儒將的典型裝扮,形容指揮若定的風度。
胡羯(jié):古代對北方少數民族的泛稱,此指金兵。
高叔子:西晉名將羊祜,字叔子,鎮守襄陽十年,以仁德撫邊。
儕(chái)諸葛:與諸葛亮并列,儕意為等同。
劉家驥:借指東晉名將劉牢之,其部下以“北府兵”聞名。
薛家鳳:借指唐代名將薛仁貴,以驍勇著稱。
氈裘:北方游牧民族穿的毛氈衣服,代指金兵。
此詞為南宋詞人劉克莊寄贈趙文仲、南仲兄弟所作。二人均任淮東(今江蘇北部)帥憲(軍事與監察長官),時南宋與金(后為蒙古)對峙,淮東為邊防要地。作者通過此詞贊揚趙氏兄弟繼承忠勇家風,期望其像歷史名將般保家衛國,反映南宋士人對邊防將領的期待與愛國情懷。
全詞以歷史典故為引,盛贊趙氏兄弟的才略與忠勇,既肯定其“護塞”“驅胡”的功績,又以“劉家驥”“薛家鳳”類比其豪杰本色,最后以“待安排、江漢一篇詩”收束,表達對其凱旋的期待。詞風豪邁,用典精當,是南宋豪放詞的典型之作。
垂柳拂妝臺,葳蕤葉半開。年華枝上見,邊思曲中來。 嫩色宜新雨,輕花伴落梅。朝朝倦攀折,征戍幾時回。
鬢亸云梳月帶痕。軟紅香里步蓮輕。妖嬈六幅過腰裙。 不怕滿堂佳客醉,只愁滅燭翠眉顰。更期疏影月黃昏。
蘋老秋深水落痕。桂花微弄雨花輕。癯仙也解醉紅裙。 太白面君愁滿飲,小鴻眉黛愛低顰。尊前一洗眼花昏。
杏香消散盡,須知自昔,都門春早。燕子來時,繡陌亂鋪芳草。惠圃妖桃過雨,弄笑臉、紅篩碧沼。深院悄。綠楊巷陌,鶯聲爭巧。 早是賦得多情,更遇酒臨花,鎮辜歡笑。數曲闌干,故國謾勞凝眺。漢外微云盡處,亂峰鎮、一竿修竹。間瑯玕,東風淚零多少。
崇巖吐氣清,幽岫棲神跡。 希聲奏群籟,響出山溜滴。 有客獨冥游,逕然忘所適。 揮手撫云門,靈關安足辟?流心叩玄扃,感至理弗隔。 孰是騰九霄,不奮沖天翮。 妙同趣自均,一悟超三益。
超興非有本,理感興自生。 忽聞石門游,奇唱發幽情。 褰裳思云駕,望崖想曾城。 馳步乘長巖,不覺質自輕。 矯首登靈闕,眇若凌太清。 端坐運虛輪,轉彼玄中經。 神仙同物化,未若兩俱冥。
萬樹江邊杏,新開一夜風。 滿園深淺色,照在綠波中。
年少辭家從冠軍,金妝寶劍去邀勛。 不知馬骨傷寒水,惟見龍城起暮云。
一度花時兩夢之,一回無語一相思。 相思墳上種紅豆,豆熟打墳知不知?
水影動深樹,山光窺短墻。 秋村黃葉滿,一半入斜陽。 幽竹如人靜,寒花為我芳。 小園宜小立,新月似新霜。
村飲家家醵酒錢,竹枝籬外野棠邊。 谷絲久倍尋常價,父老休談少壯年。 細雨人歸芳草晚,東風牛藉落花眠。 秧苗已長桑芽短,忙甚春分寒食天。
一從梅粉褪殘妝,涂抹新紅上海棠。 開到荼蘼花事了,絲絲天棘出莓墻。
翠幕圍香夜正遲。紅麟生焰燭交輝。纖腰趁拍輕於柳,嬌面添妝韻似梅。凝遠恨,惜芳期。十年幽夢彩云飛。多情不管霜髯滿,猶欲杯翻似舊時。
揮手華堂,重整頓、選花場屋。撩鼻觀、飛浮雜沓,異香芬馥。金縷尚馀閑態度,冰姿早作新妝束。恨尊前、缺典費思量,無松竹。蜂蝶恨,何時足。桃李怨,成粗俗。為情深、拚了一生愁獨。菊信謾勞頻探問,蘭心未許相隨逐。想從今、無暇劚薔薇,鉏罌粟。
爭獻交酬,消受取、真山真水。供不盡、杯螺浮碧,髻鬟擁翠。莫便等閑嗟去國,固因特地經仙里。奉周旋、惟有老先生,門堪倚。 追往駕,煙宵里。終舊學,今無計。嘆白頭猶記,壯年標致。一樂堂深文益著,風雩亭在詞難繼。問有誰、熟識晦庵心,南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