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七齊自郴陽遠訪鏡園贈別
湖南嶺北怨離居,
雁斷衡陽尺素疏。
客計尚彈馮子鋏,
交情猶命呂安車。
杯臨水鏡三天闊,
路入灘瀧九折馀。
老去長竿不須把,
贈君東海釣神魚。
湖南嶺北怨離居,
雁斷衡陽尺素疏。
客計尚彈馮子鋏,
交情猶命呂安車。
杯臨水鏡三天闊,
路入灘瀧九折馀。
老去長竿不須把,
贈君東海釣神魚。
我們分隔在湖南嶺北,苦于長久的離別;衡陽的大雁斷絕了消息,彼此書信也越來越稀疏。你客居在外的生計,仍似馮諼彈鋏般未得安定;深厚的友情,卻如呂安驅車遠訪般真摯熱烈。臨水對飲,水面如鏡,仿佛能望到三天之外的遼闊;你即將踏上的歸程,灘險流急,道路曲折難行。我已年老,這釣魚竿也不必再持;就將它贈予你,愿你到東海去釣得神魚。
湖南嶺北:指兩人分處湖南與五嶺以北,地域相隔。
雁斷衡陽:衡陽有回雁峰,傳說北雁南飛至此不再南,故“雁斷”指書信斷絕;尺素,代指書信。
馮子鋏(jiá):用《戰國策》馮諼客孟嘗君彈鋏求改善待遇的典故,喻指友人客居未安。
呂安車:用《世說新語》呂安遠駕訪嵇康的典故,喻友情深厚。
水鏡:形容水面平靜如鏡;三天,虛指遼闊的天際。
灘瀧(lóng):指水流湍急的險灘;九折,形容道路曲折多彎。
釣神魚:喻指追求遠大目標或機遇。
詩人與友人袁七齊此前分居湖南、嶺北,長期因地域阻隔難以相聚(“湖南嶺北怨離居”)。此次袁七齊從郴陽(今湖南郴州)遠途到訪詩人居所鏡園,相聚后又將分別,詩人感于友情與離緒,作此詩贈別。
此詩為贈別之作,通過用典與寫景,既傾訴了長期離居的悵惘、對友人客況的理解,更以“呂安車”“釣神魚”等意象,傳遞了對友情的珍視與對友人未來的激勵。語言典雅,情感真摯,是古典贈別詩中“哀而不傷”的典型。
歧路東西奈別何,壯心憔悴惜蹉跎。 重來云物非前度,黃葉秋風積恨多。
閑門綠樹老,華池芳草生。 偶隨蝴蝶起,獨自下階行。 何處垂楊院,春風驕馬鳴。
小闌干,深院宇。依舊當時別處。朱戶鎖,玉樓空。一簾霜日紅。弄珠江,何處是,望斷碧云無際。凝淚眼,出重城。隔溪羌笛聲。
煙雨苕溪憶舊游,畫圖遺墨見風流。 不知黃鶴飛歸后,又是山中幾度秋?
并湖游冶路。垂冶萬柳,麹塵籠霧。草色將春,離思暗傷南浦。舊日愔愔坊陌,尚想得、畫樓窗戶。成遠阻。鳳箋空寄,燕梁何許。 凄涼瘦損文園,記翠筦聯吟,玉壺通語。事逐征鴻,幾度悲歡休數。鶯醉亂花深里,悄難替、愁人分訴。空院宇。東風晚來吹雨。
水落寒沙晚照收,沙邊誰復艤孤舟。 鮑昭自作蕪城賦,難寫江南不盡愁。
隨處禪房有水聲,我來石上坐忘形。 臨行更酌潭中淥,要洗多生業障清。
庚寅冬,予自小港欲入蛟川城,命小奚以木簡束書從。時西日沉山,晚煙縈樹,望城二里許。因問渡者:“尚可得南門開否?”渡者孰視小奚,應曰:“徐行之,尚開也; 速進,則闔。”予慍為戲。趨行及半,小奚撲,束斷書崩,啼,未即起。理書就束,而前門已牡下矣。予爽然思渡者言近道。天下之以躁急自敗,窮暮而無所歸宿者,其猶是也夫,其猶是也夫!
獨立空庭日沒西,歸鴉風急翼難齊。 故園小閣疏籬外,烏桕梢頭各早棲。
萬點寒鴉過盡西,一輪斜月向人低。 欲追殘夢驚回處,黃菊樽前剝蟹臍。
冠冕神箕裔,河山外服臣。孤危明正朔,大義恥和親。
烏白潛幽楚,狐疑暗納秦。會聞采藥使,東海見揚塵。
萬里歐洲估,飆輪夜踏潮。電燈欺素月,寶氣亙丹霄。
風雨黑洋惡,魚龍白日驕。夷歌中夜起,聽作太平謠。
笑英雄、無計撥閑愁,安得謂雄哉。盡猢猻戲弄,山魈伎倆,觸目傷懷。只為聰明些子,瞞不過靈臺。故把眉峰上,疊起愁堆。 不恨人情崄巇,恨天公生我,不作癡呆。謹陳蔬獻酒,稽首向天街。愿從今、不聞不見,與海鷗、相狎莫相猜。人生事,清風一枕,濁酒千杯。
貢舉昔同歲,艱難今論交。客愁孤館冷,樵語萬山高。
地險心仍健,崖懸夢轉勞。相攜一片石,送子發東皋。
瑤瑟泛清怨,金貂老侍臣。晨星看歷落,歧路況荊榛。
已是鑠金毀,終然片石珍。誰言好京洛,莽莽盡緇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