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仝座主歸上黨 其一
月兔含清欲噴霜,
客懷陳習作歸翔。
雖云掃盡名言垢,
我笑熏成知見香。
聚石為徒頭易點,
悟空能講義難量。
到家握麈隨宜說,
莫對馀機揮界方。
月兔含清欲噴霜,
客懷陳習作歸翔。
雖云掃盡名言垢,
我笑熏成知見香。
聚石為徒頭易點,
悟空能講義難量。
到家握麈隨宜說,
莫對馀機揮界方。
月亮蘊含清輝如要灑下寒霜,客居的情懷帶著舊意生起歸鄉的思緒。雖說是掃盡了言語文字的塵垢,我卻笑談你已熏染成智慧見解的芬芳。以聚石為友頭上容易點染(修行堅定),悟得空性之人講經說法的義理難以限量。回到家鄉手持麈尾隨緣說法,莫要對著其他機鋒揮動界方(刻板說教)。
月兔:古代神話中月中有玉兔,代指月亮。
名言垢:佛教術語,指言語文字對真實本質的遮蔽,如塵埃般的束縛。
知見香:喻指智慧見解如香氣般純凈美好。
聚石為徒:可能化用佛教典故,指以石為友專注修行,或喻修行者的清苦與堅定。
悟空:佛教用語,指領悟萬法皆空的本質。
握麈:手持麈尾(魏晉清談用具),此處指講經說法。
界方:古代鎮紙或戒尺,此處喻指刻板、生硬的教化方式。
此詩為送別之作,對象是“仝座主”(座主指佛教寺院住持或講經高僧),送其歸上黨(今山西長治)。結合詩中“悟空能講義難量”等句,推測仝座主是精通佛理的高僧,詩人與其交游頗深,故詩中既含離別之情,更彰對其佛學造詣的推崇,當作于二人交往期間。
全詩以月霜起興,由客懷歸思轉入對仝座主佛學修為的贊喻,末句以“隨宜說”勸其隨緣教化,將送別之情與佛理體悟熔于一爐,既顯詩人對友人的深厚情誼,亦見其對佛法圓融的理解,是一首情理兼勝的贈別詩。
四望平川獨一峰,峰前瀟灑是蓮宮。
松聲竹韻千年冷,水色山光萬古同。
客到每憐樓閣異,僧言因得鬼神功。
懸民遙喜行春至,鼓腹閑歌夕照中。
二年白玉堂,揮翰供帖子。風生起草臺,墨照澄心紙。
三年文昌省,拜賜近天咫。紅蓼肦御盤,金幡裊宮蕊。
晚為日南客,環堵隠烏幾。朝來聞擊鼓,土牛出墟市。
幽懷不自閑,欲逐春事起。安是五畝園,種蔬引江水。
皇唐二百八十年,柳氏家門世有賢。
出眾文章惟子厚,不群書札獨公權。
本朝事去同灰燼,圣代吾思紹衫先。
感嘆盡應余慶在,今來見汝又堪憐。
撥破浮塵入紫煙,五羊壇上訪神僊。
人間自覺無閑地,城里誰知有洞天。
竹葉影繁籠藥圃,桃花香煖映芝田。
吟余池畔聊欹枕,風雨蕭蕭吹白蓮。
無營無欲自如如,寂靜空齋晝寢余。
渴飲三杯市沽酒,閑看一卷道家書。
奔趨勢利心元薄,接奉交朋老漸疏。
終指嵩峰待歸去,白云深處卜巖居。
出門何所適,門外雪如花。
不是居蘭省,應須在酒家。
爐灰香爆栗,庭葉碎烹茶。
欲訪山陰戴,孤舟去路賒。
高榭臨公宅,憑軒萬木秋。
亂云橫島嶼,鳴雁下汀州。
到此欲長醉,何門銷舊愁。
若為陶靖節,容易賦歸休。
蜀國富且庶,風俗矜浮薄。奢僭極珠貝,狂佚務娛樂。
虹橋吐飛泉,煙柳閉朱閣。燭影逐星沈,歌聲和月落。
鬭雞破百萬,呼盧縱大噱。游女白玉珰,驕馬黃金絡。
酒肆夜不扃,花市春慚怍。禾稼暮云連,紈繡淑氣錯。
熙熙三十年,光景倏如昨。天道本害盈,侈極禍必作。
當時布政者,岡思救民瘼。不能宣淳化,移風復儉約。
情性非方直,多為聲色著。從欲竊虛譽,隨性縱貪攫。
蠶食生靈肌,作威恣暴虐。佞岡天子聽,所利唯剝削。
一方仇恨興,千里攘臂躍。火氣烘寒空,雪彩揮蓮鍔。
無人能卻敵,何暇施擊柝。害物黜貨輩,皆為白刃爍。
瓦礫積臺榭,荊棘迷城郭。里第鎖苔蕪,庭軒喧燕雀。
斗粟金帛市,束??羅綺博。悲夫驕奢民,不能飽葵藿。
朝廷命元戎,帥師蕩兇惡。虎旅一以至,梟巢一何弱。
燎毛焰晶熒,破竹鋒熠爚。兵驕不可戢,殺人如戲謔。
悼耄皆麗誅,玉石何所度。朱能翦強暴,爭先謀剽掠。
良民生計空,賒死心隕獲。四野搆豺狼,五畝孰耕鑿。
出師不以律,余孽何由卻。鄙夫熾蜂蠆,寡術能籠絡。
邊陲未肅清,胡顏食天爵。世方尚奔競,誰復振謇諤。
黃屋遠萬里,九重高寥廓。時稱多英雄,才豈無衛霍。
近聞命良臣,拭目觀奇略。
吟齋漳水濱,孤僻度殘春。
長喜詩無病,不憂家更貧。
鐘聲來遠寺,山色徧諸鄰。
門有誰相訪,僧過豈厭頻。
四十強而仕,禮文可遵守。
筮仕已十年,明朝三十九。
自知得祿早,左宦誠宜有。
年雖過潘岳,未為全白首。
貧猶勝墨子,黔突聊供口。
若比張辟彊,吾甘為老丑。
若比太公望,吾方為少秀。
任從新歲來,且獻高堂壽。
更解金貂冠,多貰商山酒。
溝中流水已成塵,溝畔荒涼起暮云。
大抵關河須一統,可能天地更平分。
煙橫綠野山空在,樹倚高原日漸曛。
方憑征鞍思往事,數聲風笛馬前聞。
維揚相別后,十載浙江居。
氣概貧猶在,顛狂老漸疏。
已憑天柱客,曾寄漢陽書。
近見人來說,才華患有余。
五花密布生門出,三令重宣夙將聽。
劃地豈能容賊窟,指天不許見妖星。
醪投漢水期分飲,石削巴丘待勒銘。
洗盡甲兵安草木,君山依舊望中青。
春深水榭絮紛紛,支策臨高日欲曛。
故國已迷巴徼路,斷腸空似嶺頭云。
燕飛芳草隨天遠,鶑囀殘花隔竹聞。
物景感人情不盡,因成吟詠寄于君。
不愁白日斜,唯只是僧家。
遠徑接芳草,閑庭掩落花。
木欄棲悲翠,盆水種蒹葭。
到此常留意,深窗自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