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子 題畫蘭小冊 蘭為橫波夫人所繪
回思吮粉調(diào)鉛日，紫菂緗芽。露蕊煙葩，壓倒南唐落墨花。
杜蘭香去多時了，碎綿零紗。飄泊誰家，剩有眉樓小篆斜。
后堂絲管親曾醉，袞遍箏琶。舞煞蠻靴，百幅紅蘭出內(nèi)家。
左徒弟子今誰在。只有章華。淪落天涯，忍看靈均九畹華。
回思吮粉調(diào)鉛日，紫菂緗芽。露蕊煙葩，壓倒南唐落墨花。
杜蘭香去多時了，碎綿零紗。飄泊誰家，剩有眉樓小篆斜。
后堂絲管親曾醉，袞遍箏琶。舞煞蠻靴，百幅紅蘭出內(nèi)家。
左徒弟子今誰在。只有章華。淪落天涯，忍看靈均九畹華。
回憶起她當(dāng)年調(diào)配脂粉作畫的時光，畫中蘭草有紫色的花房、淺黃色的嫩芽。帶露的花蕊、如煙的花葩，勝過南唐徐熙的落墨花卉。杜蘭香般的她已離去多時，只余下零碎的絲綿與薄紗。漂泊到了何處人家？只剩眉樓歪斜的小篆題字。后堂的絲竹管弦曾讓我沉醉，彈遍了箏琶。舞盡蠻靴，百幅紅蘭畫作出自內(nèi)府。屈原的弟子如今何在？只剩章華臺的遺跡。淪落天涯，怎忍看屈原當(dāng)年九畹的蘭花零落。
吮粉調(diào)鉛：指調(diào)配脂粉或繪畫調(diào)色，此處指橫波夫人作畫時的準(zhǔn)備。
紫菂（dì）：紫色的花房，菂本指蓮子，此處借指蘭花朵芯。
緗（xiāng）芽：淺黃色的幼芽，緗為淺黃。
南唐落墨花：指南唐畫家徐熙的“落墨法”，以墨筆勾線后填色，為當(dāng)時繪畫名技。
杜蘭香：神話中仙女，此處代指橫波夫人（顧橫波，明末名妓、畫家）。
眉樓：顧橫波所居之樓，為其社交與創(chuàng)作場所。
袞遍：唐宋燕樂大曲結(jié)構(gòu)，此處指彈奏遍所有樂器。
左徒：戰(zhàn)國楚官名，屈原曾任此職，代指屈原。
靈均：屈原的字，出自《離騷》“名余曰正則兮，字余曰靈均”。
九畹華：《離騷》“余既滋蘭之九畹兮”，九畹指大片蘭園，象征高潔品格。
此詞為題明末名妓、畫家顧橫波（號橫波夫人）所繪蘭冊而作。顧橫波工詩善畫，與“明末四公子”之一龔鼎孳有交，明清易代之際身世漂泊。作者借題畫之機(jī)，追憶其當(dāng)年才貌雙絕之景，感慨時代變遷中美好事物的零落，暗含對故明遺韻的追思。
全詞以畫蘭為線索，串聯(lián)個人回憶與歷史感慨。上片追憶橫波夫人繪畫盛景，下片轉(zhuǎn)向漂泊之嘆與高潔零落的痛惜，將詠物、懷人、抒懷融合，語言典麗，情感深婉，體現(xiàn)清初詞壇對興亡之感的細(xì)膩表達(dá)。
東風(fēng)吹物，漸入韶華媚。和氣散千門，更靈鵲、前村報喜。月宮仙子，昨夜下瑤臺，人傳道，誕蘭房，喜把金盆洗。中郎傳業(yè)，此事今如意。遙想畫堂中，有蔥蔥、云煙滃瑞。休言前日，玉燕不來投，看釋氏，到明年，又送麒麟至。
銀潢流派，嫦娥出世。正是麥秋天氣。熒煌一點(diǎn)壽星明，又恰向、今宵呈瑞。 佳兒龍?zhí)瑯s封邇止。試問遐齡知幾。從今旋數(shù)一千年，待足了、依前數(shù)起。
昨夜東風(fēng)轉(zhuǎn)斗杓，陌頭楊柳雪才消。 曉來一樹如繁杏，開向孤村隔小橋。 應(yīng)是化工嫌粉瘦，故將顏色助花嬌。 青枝綠葉何須辨，萬卉叢中奪錦標(biāo)。
春到江南，今年寒少，早有疏梅。相伴雙松，吟哦風(fēng)月，著意花開。 天香甚處安排。便何似、調(diào)羹去來。勁節(jié)仙姿，玉堂難老，身在蓬萊。
梅要疏開，雪教遲下，怕他寒入江天。有月橋仙客，相伴嬋娟。巷陌升平氣象，一時都在鳴弦。望東家錦里，雁到云邊。 書到云邊。尊前翠眉環(huán)唱，道新腔字穩(wěn)，花折聲圓。此去鳳池游戲，碧波添插金蓮。看長生葉上，龜壽千年，人壽千年。
天臺四面翠如屏，洞穴幽奇地最靈。 百尺巖中真像在，千年澗畔古松青。 路傍斷石留神跡，壁上遺文缺舊銘。 我是丹丘仙郡守，暫來猶似覺魂醒。
清風(fēng)不見面，白汗呈波流。 走來君洞里，云樹冷颼颼。 更瀉葡萄綠，千杯活倒愁。 魂疑更回首，殘熱又為讎。
憶長安，四月時，南郊萬乘旌旗。嘗酎玉卮更獻(xiàn)， 含桃絲籠交馳。芳草落花無限，金張許史相隨。
江南季冬月，紅蟹大如l4.湖水龍為鏡，爐峰氣作煙。
男兒坎軻徒搔首，入市脫衣且沽酒。行路難，權(quán)門慎勿干， 平人爭路相摧殘。春秋四氣更回?fù)Q，人事何須再三嘆。君不見 雀為鴿，鷹為鳩，東海成田谷為岸。負(fù)薪客，歸去來。龜反顧， 鶴裴回，黃河岸上起塵埃。相逢未相識，何用強(qiáng)相猜。行路難， 故山應(yīng)不改，茅舍漢中在。白酒杯中聊一歌，蒼蠅蒼蠅奈爾何。
明光宮高麗鳷鵲，三聲朝雞報宮鑰。 車如流水馬如龍，門外斗量無處著。 歸來日晏仆亦痡，豪芒飽暖歸妻孥。 豈無道德絢爛者，意作霖雨言為謨。 何人著眼高蓬蓽，強(qiáng)仕之年發(fā)如漆。 便抽手版掛衣冠，把住窮愁甘似蜜。 人言講退誠兩涂，退者真智進(jìn)者愚。 要當(dāng)程力之所底，未省逸路排輕車。 馬侯制行如圭璧，五色文章發(fā)金石。 不知持此將安之，天下寶當(dāng)天下惜。 秋凈涼入菰蒲間，新詩落筆不作難。 應(yīng)憐俗駕難回者，更費(fèi)移文過北山。
灘頭細(xì)草接疏林，浪惡罾舡半欲沉。 宿鷺眠鷗飛舊浦，去年沙觜是江心。
晴野鷺鷥飛一只，水葓花發(fā)秋江碧。劉郎此日別天仙，登綺席，淚珠滴，十二晚峰青歷歷。(青歷歷 一作：高歷歷) 躑躅花開紅照水，鷓鴣飛繞青山觜。行人經(jīng)歲始?xì)w來，千萬里，錯相倚，懊惱天仙應(yīng)有以。
樓上寢，殘月下簾旌。夢見秣陵惆悵事，桃花柳絮滿江城。雙髻坐吹笙。
姑蘇右浙會，園榭森相望。 之子脫名鎖，自主無何鄉(xiāng)。 虛堂布遺經(jīng)，周孔之文章。 靜齋播風(fēng)雅，弦音日洋洋。 吮豪濯曲溪，泚墨散芳塘。 抱琴獨(dú)登臺，望山閑涉罔。 釣渚閱游泳，竹路排青蒼。 亭幽小勺迥，紅白相低昂。 予此謝病歸，旅吳歲月長。 常聞君園勝，欲往兩足僵。 開緘味題詠，恍若披圖詳。 吾聞玉川子，破屋洛之陽。 東野廢官守，止坐叢瀨傍。 豈如吾子樂，游息藹有方。 朝延日清明，百官良弛張。 子既難其進(jìn)，論撰亦有光。 退之謂子厚，窮久道益強(qiáng)。 文辭燁垂后，將相未可當(dāng)。 窮愁乃著書，心志能渾剛。 倘來奚足卹，令名期自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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