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卿招飯 其三
白晝曲肱睨東壁,鸒斯空復賊糧食。
晚途自笑硯生埃,少日頗嘗韋串冊。
生世恐隨草木腐,忍使功言兩無得。
長安寧無翕赩者,自疑有鐵關腰膝。
樂天任運時近酒,子房逃榮猶卻粒。
求窮我者迄未知,夫此誰怨夫誰德。
擬訪鶯花豁襟抱,門外雨馀泥一尺。
山陰不待興盡回,掠面東風寒策策。
白晝曲肱睨東壁,鸒斯空復賊糧食。
晚途自笑硯生埃,少日頗嘗韋串冊。
生世恐隨草木腐,忍使功言兩無得。
長安寧無翕赩者,自疑有鐵關腰膝。
樂天任運時近酒,子房逃榮猶卻粒。
求窮我者迄未知,夫此誰怨夫誰德。
擬訪鶯花豁襟抱,門外雨馀泥一尺。
山陰不待興盡回,掠面東風寒策策。
白天彎著胳膊當枕頭,斜眼望著東邊的墻壁;寒鴉徒勞地偷食著糧食。晚年自嘲硯臺已積滿塵埃,年輕時曾如孔子般勤奮讀書。人生最怕如草木般腐朽,不忍讓功績與聲名都無所得。長安難道沒有顯赫的權貴?我卻懷疑有鐵鎖束縛著腰腳。像白居易隨遇而安常近酒杯,似張良避開榮華還曾辟谷。讓我困頓的人至今不知是誰,對此該怨誰又該感激誰?本想探訪鶯花開闊胸懷,門外雨后泥深竟有一尺。如王子猷未等盡興便返回,東風拂面寒意陣陣。
曲肱(gōng):彎臂作枕,出自《論語·述而》'曲肱而枕之'。
鸒(yù)斯:即寒鴉,《詩經·小雅·小弁》有'弁彼鸒斯'句。
韋串冊:指韋編三絕,典出《史記·孔子世家》,形容勤奮讀書。
翕赩(xī xì):顯赫、光彩盛貌。
樂天:指白居易,字樂天,以豁達隨性著稱。
子房:張良,字子房,助劉邦后功成身退,傳說曾辟谷(卻粒)。
山陰:用王子猷雪夜訪戴逵典故(《世說新語》),謂乘興而行、興盡而返。
策策:形容寒風凜冽的聲音。
此詩為作者晚年應友人徐南卿邀請赴宴時所作。詩中'晚途''少日'對比,可見其回顧生平;'硯生埃''功言無得'反映不得志的處境;借白居易、張良等典故,或暗示對當時社會環境的疏離,以及尋求內心平衡的創作心境。
全詩以生平回顧為線,交織功業未就的遺憾與超然自適的達觀,通過典故與場景(雨泥、寒風)的渲染,展現復雜心境。語言質樸而意蘊深沉,是一首兼具個人抒情與哲理思考的七言古詩。
閉門聲吾咿,世仰德行成。祿仕非有意,邦國須公榮。區區刀筆徒,未足稱股肱。
照海旌幢出樂浪,過家上冢路生光。鴨江桃葉朝迎渡,岊嶺松花夜煮湯。恩詔肅將芝檢重,醉鞭低裊玉鞘長。遺民笑指天車道,酷似南陽異姓王。
草碧莎青照眼新,炎炎暑氣政熏人。一雙同沐清波上,偏喜毛衣不染塵。
偶洽林泉賞,端居意緒閑。階蘭差可掇,庭桂即堪攀。風掃留賓榻,云來傍舍山。居然松菊主,堪作掛冠還。
巨靈兩蹠拓,混沌七日開。陰崖忽中敞,萬巧紛然來。廓如白玉堂,瑰柱芙蓉楣。天酒滴歷垂,石燕縱橫飛。泫泫含霧華,爍爍銜沙璣。靚深時中賞,曠朗使眾怡。仙掌瞬若招,便嬽勝柔荑。謂我為王烈,授我赤石脂。靈境難久即,怊悵以徘徊。
春來春不見,春只在香中。春與香無別,氤氳滿碧空。
官庭松柏雜荊榛,坐見蠻煙滿四鄰。半壁土城連樹杪,數家茅屋俯溪濱。原頭牧罷常驅虎,徑口樵歸始見人。滿目荒涼風土惡,停車聊為一沾巾。
幾年枯寂學全真,一握兵機運鬼神。驕養義兒皆判死,灰心禪客亦投身。獨承利鏃生如剩,遍散黃金家益貧。直欲填橋跨滄海,先聲萬里走波臣。
銀塘朱檻曲塵波。圓綠卷新荷。蘭條薦浴,菖花釀酒,天氣尚清和。好將沈醉酬佳節,十分酒、一分歌。獄草煙深,訟庭人悄,無吝宴游過。
天桂飛香,御花簇座千秋宴。笑從王母摘仙桃,瓊醴雙金盞。掌上龍珠照眼。映蘿圖、星暉海潤。浮槎遠到,水淺蓬萊,秋明河漢。寶月將弦,晚鉤斜掛西簾卷。未須十日便中秋,爭看清光滿。凈洗紅塵障面。賀朝霖、催班正殿。喜回天上,紫府開筵,瑤池宣勸。
朝事艱危轉見遭,只將哀些重揮毫。肉緣趙氏孤應切,目滿遺弓遠自勞。亂世君臣虛石畫,青天龍虎散旌旄。只今窯鱉滋苔蘚,日落蒼茫寒暮濤。
傷心萬事一身孤,名盡猶堪借子無。任使暗投毋按劍,那能逆旅便酬珠。將苞日彩終巢閣,欲血霜啼好過都。見說胡郎詩藪就,龍門咫尺在菰蘆。
茶如鷹爪拳,湯作蟹眼煎。時邀草玄客,晴明坐南軒。笑談非世故,獨立萬物先。春風引車馬,隱隱何闐闐。高蓋相摩戛,騎奴爭道喧。吾人撫榮觀,燕處自超然。城中百年木,有鵲巢其顛。鸤鳩來相宅,日暮更謀遷。
銀花火樹燦星辰,灑落生涯又一春。漫道西園芳事遠,高林已備萬紅新。
滄池誠自廣,蓬山一何峻。麗景花上鮮,油云葉里潤。風度馀芳滿,鳥集新條振。餞言班俊造,光私獎輶吝。徒然謬反隅,何以窺重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