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梅
縹緲南山萼綠華,
春宵侍宴玉皇家。
定知飲釂玻瓈椀,
去擁云軿并六花。
縹緲南山萼綠華,
春宵侍宴玉皇家。
定知飲釂玻瓈椀,
去擁云軿并六花。
南山中縹緲的萼綠華仙子,在春夜的宮廷里侍奉皇家的盛宴。想來她定是飲盡了玻璃杯中瓊漿,離去時乘云車與雪花相伴而行。
縹緲:形容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的樣子。
萼綠華:傳說中的女仙名,此處借指綠萼梅,因花色似仙,故以仙喻之。
侍宴:陪從帝王飲宴。
釂(jiào):飲盡,喝干。
玻瓈(bō li):同“玻璃”,指晶瑩的酒杯。
云軿(yún píng):云車,傳說中神仙乘坐的車駕。
六花:指雪花,因雪花通常六角,故以“六花”代稱。
綠萼梅為梅花稀有品種,花萼翠綠,色雅香清。此詩或為詩人賞梅時所作,借傳說中的仙子“萼綠華”喻指綠萼梅,通過仙宴場景的想象,展現其超凡特質,暗含對高潔品格的推崇。
全詩以仙喻梅,通過想象仙子侍宴、乘云的場景,生動刻畫綠萼梅的清雅脫俗,語言典雅,意境空靈,是詠梅詩中借仙詠物的佳作,突出了梅花“不與凡花伍”的高潔品格。
秋山落葉秋聲瑟,遠水浮天天一色。 日暮惟見平湖深,扁舟遙界天光碧。 此時南雁正為群,此際悲鳴斷續聞。 幾處凄酸叫涼月,數聲嘹亮破寒云。 云破天清月浸沙,無端哀咽向蘆花。 早梅暗落高樓笛,楊柳驚飛出塞笳。 幽修似伴魚龍語,更共啼烏催窗曙。 思婦天涯夢不成,征人故國淚如雨。 曾說聽猿易斷腸,那知聞雁重悲傷。 九秋霜露寒更苦,千里關山夜獨長。 塞北江南天浩浩,斜飛欲盡衡陽道。 足下何曾寄客書,聲中只解催人老。 人生真憂是別離,他鄉霜月易成悲。 誰家錦幌銀屏夜,過盡寒聲獨未知。
梧桐聲脫秋聲起,迢迢秋色澹如水。 天上佳期玉露中,人閑良夜金波里。 此時漢使向河源,此夕乘槎犯斗垣。 但驚城舍嚴官府,那識天孫遇河鼓。 云階月地難久留,飄然枯木復乘流。 歸來不問成都卜,肯信身親見女牛。 從此人疑有天路,俱言河漢清可度。 帝子英靈空有人,千秋別淚自沾巾。 可憐匹練高樓色,年年愁殺問津人。
綠水紅蕖欲斷腸,可憐秋色似橫塘。 晚風不見木蘭枻,明月無人花自香。
鷓鴣南枝鳥,愁隨北雁去。 儂家是江南,但愛江南住。
一望家山上虎丘,凄然魄動念同游。林巒不改如平日,蒲柳先衰又幾秋。
敢學登臨小東魯,卻因零落恨西州。鸰原寂寞歸鴻斷,未拂前題已淚流。
酒泉城外碧云端,萬疊芙蓉雪未干。素影欲迷銀漢迥,晴光不逐暖風殘。
氣吞沙漠千山遠,勢壓番戎六月寒。公館日長清似水,幾回吟望倚欄桿。
韓文公之文,起八代之衰,其詩亦怪怪奇奇,獨辟門戶,而考亭先生嘗病其俗,曰《上宰相書》、《讀書城南詩》是也。豈非以其汲汲于求知干進,志在利祿乎?故吾嘗謂文章之事,未論其他,必先去其俗而后可。今天下多文人矣,身在草莽,而通姓名于大人先生,且朝作一文,暮鐫于梓,往往成巨帙,干謁貴人及結納知名之士,則挾以為贄,如此,文雖佳,俗矣。吾讀嚴子祺先之文,深嘆其能矯然拔俗也。無錫自顧端文、高忠憲兩先生講道東林,遠紹絕學,流風未遠。嚴子生于其鄉,誦遺書,沐馀教,被服儒者,邃于經學。平日重名節,慎行藏,視世之名位利祿,若將浼焉。感憤郁塞,觸事而發,故其文立言之旨,多今人之笑為迂者。韓子嘗言:“人笑之,則心以為喜。”夫人之笑韓子者,特以其文辭為流俗所笑,猶杰然為一代儒宗;若立言之旨為流俗所笑,不又加于古人一等乎!雖然,使韓子而居今之世,其立言之旨,當亦如嚴子之迂,必不至有上宰相之書、城南之詩,取譏于大儒矣。嚴子之文,余所見止數十篇,論理論事,明快嚴峭,恂恂儒者而筆能殺人,文辭之工如此!然吾以為文辭之工,今世文人之不免于俗者,亦或能之;其所以矯然拔俗,乃在立言之旨,世所共笑為迂者也。夫世共笑為迂,余獨不以為迂,而欣賞嘆詫,則余亦迂甚矣哉!
德澤波斯淡,謳歌載路聞。偕民登壽域,不老是神君。
砧聲咽,梅花夢斷紗窗月。紗窗月,半枝疏影,一簾凄切。
心前舊愿難重說,花飛春老流鶯絕。流鶯絕,今宵試問,幾人離別。
焚尾花繁,曼殊仙跡,豐臺春色如許。紅遮香徑,碧繞闌干,當日嬌柔堪擬。
想一代詞人,千秋佳麗。消受最憐伊,吟肩試倚。翠巾新拭,繡窗閑語,悄鬟低、猶堪追憶。
天與艷才如此。姍姍月下徘徊,露冷苔黏,釵橫佩墜。
任從他、滿目風光,總被杜鵑催去。
劍為不平離實匣,藥因救病出金瓶。
夜泛孤篷載月船,靜搜吟料六橋邊。 詩成上達宸聰了,流落人間到處傳。
聞有上江船,令人喜欲顛。 烹魚開尺素,被毳得純棉。 細讀蠅頭字,誰欺鶴發年。 那堪寄來句,清比醉翁泉。
酣酒狂歌思欲飄,久從江國駐蘭橈。 芙蓉隔浦聽秋雨,楊柳長亭看晚潮。 過客有時來問字,美人何處覓吹簫。 題詩欲寫殷勤意,搔首西風雁影遙。
如姬寢臥內,班妾坐同車。 洪波陪飲帳,林光宴秦余。 歲暮寒飆及,秋水落芙蕖。 子瑕矯后駕,安陵泣前魚。 賤妾終已矣,君子定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