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磨贊 其一
萬里見梁王,
無風波浪起。
不得一莖蘆,
幾乎沉殺你。
萬里見梁王,
無風波浪起。
不得一莖蘆,
幾乎沉殺你。
遠涉萬里來見梁武帝,本無風波卻掀起浪濤。若沒有一根蘆葦渡水,幾乎要被江水淹沒喪命。
達磨:即菩提達摩,南天竺僧人,中國禪宗初祖,傳說南朝梁時來華傳法。
梁王:指梁武帝蕭衍,南朝梁開國皇帝,篤信佛教,曾與達摩論法。
一莖蘆:傳說達摩渡江時曾以一根蘆葦作舟,此處代指渡河工具。
沉殺:被水淹沒致死,此處形容處境危險。
此詩為禪宗題贊之作,創作于禪宗興盛時期。達摩作為禪宗初祖,南朝梁時渡海來華,曾與梁武帝論法不契(史載‘對語不契’),后折葦渡江北上。后世禪林常以詩贊形式總結其行跡,此詩即通過‘見梁王’‘渡蘆’等事件,傳遞禪門傳法的機趣與艱辛。
詩以簡練筆調概括達摩見梁武帝、渡江的核心事跡,借‘無風起浪’的矛盾場景與‘幾乎沉殺’的險象,暗喻佛法傳續需突破表象、直指本心的禪理。語言通俗而意趣深遠,是禪宗題贊詩的典型代表。
花影當簾春夜長,主人迎客月波堂。深情得似深杯量,消盡銅匜一篆香。
長云迷一雁,漸遠向南聲。已帶千霜鬢,初為萬里行。繁蟲滿夜草,連雨暗秋城。前路諸侯貴,何人重客卿。
東風一夜雨瀟瀟,曉來已滿春江潮。乘潮相送出江上,我但躊躇君獨往。渡口垂楊映綠波,隔浦茫茫煙霧多,望君不見將如何。
部婁無松柏,掛蔦遮眺斷。孤石聳幽姿,瘦漏極怪誕。因風如呺啕,靜夜擬澀管。緣雨變妝淚,憂容似已滿。物候恣其欲,曾益損長短。始吾初生時,天地破雞卵。冰川相磨礪,地火勝霄暵。游驄耐攘攘,日月視緩緩。豈懷淩云心,孤立惟悹悹。
蘭省歸來日未斜,閉門塵靜似山家。教兒楷字謄詩稿,遺客生綃寫墨花。太伯祠前人走馬,姑蘇城上樹棲鴉。知君觴處多懷古,忍聽《吳趨》唱小娃。
寂寞妖姬舊酒樓,南歸金盡鹔鹴裘。陰符匣底猶堪讀,可怕機前少婦愁。
一山南北煙霞里,兩寺東西林麓間。開眼如今渾是夢,莫言真個在廬山。
東方日出曉衙集,壯士沖關突然入。背負猛虎手強弩,短鏃棱棱血猶濕。斑文白額委中庭,空閃金眸灑寒泣。我嘉壯士飲之酒,拔劍刲羊發仍立。觀者如墻方笑呼,殺聲落日喧城隅。眾豪復提一虎至,洞胸直貫長蛇殳。垂頭狼藉類黃犬,猛物失勢堪嗟吁。快哉二害同日盡,何啻并殛兇饕徒。田家兒女開戶寢,馀惠況及犬與豬。可憐爾虎何太愚,鷙害自古遭神誅。爾類好殺終亡軀,胡不早走深巖居。轉易猛性為騶虞,為民獻瑞登王都。
昨日裝書書滿箱,恰如鳥盡良弓藏。臼中余藥正在搗,猶似平生事未了。幻泡本是無常期,咄哉一病不周時。游塘風冷白楊樹,堪記年年課租處。
兼旬霪雨苦諸夏,倒傾江河勢奔馬。荊襄鮒鯉躍街衢,戟指天威胡為者。與子同袍麾前驅,乾糇哽咽斷行廚。遠犒冷淘冰于齒,憂時能忘杜與蘇。自慚食量添酒量,秘法餅師窺烹醬。劍南朝食美酸齏,滋味獨少北傖樣。塔影欲頹夕紅樓,樓中夢筆補珍饈。海澨濁浪歸息壤,起社賡詩正此由。
論交未必須白頭,邂逅相逢轄屢投。識似方諸能鑒物,言非萱草自忘憂。詩書已見勤追琢,筦庫何妨暫滯留。但喜荒齋得佳詠,清風和氣日休休。蘭玉才華夙有芳,撝謙高韻慕循墻。風流自與迂疏厚,澹泊應須氣味長。屢見清談能破的,行看素業驟成章。日生鞅掌雖無盡,投隙當來語大方。
只道溪源盡,遙聞鐘磬音。卻尋流水去,行盡白云深。
閑對斜陽數隙塵,何曾萬事一關身。湯瓶得火自相語,酒盞為人先作春。
漠漠風煙溯碧流,荻花搖蕩一江秋。漁舟遙系人家外,短笛數聲生晚愁。
傷春心事正無聊,短發蕭蕭任意搔。旋買茶芽清睡思,不須酒力助詩豪。生涯狹處飯多味,世路險時才忌高。我為獨醒愁不奈,羨君萬事赴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