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甬東布衣碎錦畫譜四首 其三
頰上添毫慣寫真
全從阿堵寫精神
愿將百幅藤溪紙
留得曇花一現身
頰上添毫慣寫真
全從阿堵寫精神
愿將百幅藤溪紙
留得曇花一現身
擅長在關鍵處添上點睛之筆來描繪真實,全憑眼神來傳遞精神氣韻。希望用百幅藤溪產的優質紙張,留住如曇花般短暫綻放的美好身影。
頰上添毫:比喻在關鍵處加上點睛之筆,典出《世說新語·巧藝》,顧愷之畫裴楷像,頰上添三毛,更顯傳神。
阿堵:指眼睛,典出顧愷之“傳神寫照,正在阿堵中”之語,意為眼神是傳情達意的關鍵。
藤溪紙:代指優質紙張,藤溪可能指產藤紙之地,藤紙是古代名紙,質地優良。
曇花:佛教用語,優曇缽花的簡稱,開花極短暫,常比喻美好而轉瞬即逝的事物。
此詩為詩人題詠甬東布衣所繪《碎錦畫譜》而作,當是觀畫后對畫家技藝的贊美。甬東布衣或為清代畫家,其畫譜以“碎錦”為名,可見畫作精美如錦繡片段。詩人通過題詩,既肯定畫家“頰上添毫”“阿堵傳神”的寫真功力,亦表達對其畫作如曇花般珍貴的珍視。
全詩聚焦畫家“傳神寫照”的核心技藝,以典故與比喻凸顯其藝術造詣,末句“留得曇花一現身”更將畫作價值升華為對美好瞬間的留存,簡短四句既贊技藝,又詠深意,是題畫詩中凝練傳情的佳作。
富人多欬唾,貧人多煩思。富人朝飧澀,貧人夜寐遲。一日并坦腹,雙雙照門楣。翁意殊未央,婢兒何所知。罷宴揮狂言,珠玉不堪饑。人生各有適,誓不相于移。彼美深閨中,能無一好奇。
過人才氣更重瞳,慣與神騅立戰功。三戶亡秦知氣數,諸侯朝楚屬英雄。孤忠亞父頭空白,扶義懷王血尚紅。俛仰君臣多愧色,豈唯無面見江東。
無腸公子舊知名,風味非糟亦自清。祇信海霜肥郭索,須勞野火照橫行。兩螯白雪堆盤重,一殼黃金上箸輕。公退辟寒應買酒,獻芹毋笑野人誠。
又沐秋陽訪帝鄉,解州城下拜云長。都緣忠義千夫仰,贏得聲名萬代揚。當日爭雄輸呂陸,而今供祀勝劉張。不知迢遞中原路,何處曹瞞有廟堂。
縣屬并州北近胡,悠悠此別宦仍孤。應知史筆思循吏,莫料轅門笑魯儒。古塞草青宜牧馬,春城月暗好啼烏。彫殘貴有親仁術,梅福何須去隱吳。
溪上幽居無限好,天分地位頗寬閑。我生本是疏慵者,只合漁樵老此間。
郊坰漸稀轍,蹈遠清秋節。霜意排野云,杰閣環眺閱。四廂子胥潮,百磴萇弘血。峰攢女媧爐,石鍛嵇康鐵。拉雜燎祝融,鳳皇鳴丹穴。燧人惜燔種,地火判力竭。遮羽陽烏囂,熔漿昆侖決。渴奔夸父死,燼息輪寂滅。速然復速化,亙古遺孤孑。斧劈鎏金紫,撫攬掌尤熱。遂令僵蟄蘇,肺肝轉激烈。春花嬌美人,秋葉凜豪杰。翻使葉之名,高躋花之闕。冰弦咽春陰,秋爽裁錦纈。青女偕東君,光明相綰結。艷奪朝夕霞,顧影兩幽絕。托心止流水,索題失輕褻。默默發晚晴,為付茫茫雪。毋庸感遇合,毋庸傷離別。遲暮任伶俜,捃拾休搴擷。
金門十載笑重登,歸去仍依白社僧。虛館靜聽宵蟻戰,遠山時見夏云蒸。巳甘散櫟終年計,恥逐冥鴻萬里騰。為問洛城冠蓋侶,鬢毛銷盡得閑曾。
邊城屹屹拂云端,塞草荒涼玉宇寒。九曲星河天欲曙,三通鼓角夜將闌。虛涵萬象明蟾迥,斜掛層峰列宿團。四望遙連渾似水,玉門輝映有無看。
紫微高拱五云端,清夜焚香正北看。幸履階墀瞻日月,敢辭舟楫犯波瀾。江湖自笑虞翻老,故舊誰憐范叔寒。臥病山城長閉閣,臨岐空惜歲華闌。
驛亦名烏江,而我非楚喑。危樹橫江旁,怪石立江心。輿夫言往事,一水分川黔。江勢不容枵,下舟不計尋。應龍授首時,象陣此間沉。江來大方過,自多昔瘴侵。一渡日去半,啼鳥聲陰陰。小城初設險,歲無官長臨。永寧途不通,不又避層岑。我可不經此,經此雪淫淫。勢何讓巫峽,笑彼雨云深。亦多垂夢猿,同啼不同音。
乾坤如許大,老病此江濱。無酒可留客,青山應笑人。幅巾方竹杖,青草落花茵。賣得《長門賦》,相如未是貧。
遠下昆崙度玉華,黃河九曲照三花。空明洞底無人住,散發中天弄紫霞。
口是禍門,電激雷奔。娑竭出海,震動乾坤。
涂靄涂霄紺碧,鋪山鋪地黃金。一身徒覓泉眼,千里都在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