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庚寅1830洎庚午1870四十一年惟今歲閏十月兩度生辰適寓北郭園感賦
名園兩度笑銜杯,四十年來第一回。天下即今半耆舊,他鄉重見好樓臺。豬肝累主多慚色,馬齒加人不算才。贏得神仙文字福,欲從脈望問胚胎。
秦云薊樹鳳凰山,北轍南帆指顧閒。浮海著書容我拙,韜弓掛壁笑人閒。千門夜氣看星斗,百戰名場付觸蠻。敢分中年絲竹樂,東山情性尚癡頑。
名園兩度笑銜杯,四十年來第一回。天下即今半耆舊,他鄉重見好樓臺。豬肝累主多慚色,馬齒加人不算才。贏得神仙文字福,欲從脈望問胚胎。
秦云薊樹鳳凰山,北轍南帆指顧閒。浮海著書容我拙,韜弓掛壁笑人閒。千門夜氣看星斗,百戰名場付觸蠻。敢分中年絲竹樂,東山情性尚癡頑。
在名園中兩次笑著舉杯暢飲,四十年間這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如今天下大半都是年高望重的故舊,在他鄉又見到了如此美好的樓臺。因自己的飲食需求連累主人,心中多有慚色;年齡漸長卻不敢算作有才華。有幸獲得如神仙般的文字福分,想要向傳說中的脈望詢問文章的起源。秦地的云、薊地的樹、鳳凰山,南北行旅在彈指間已過。出海著書容納我的笨拙,掛起弓箭笑看他人清閑。深夜從千門中仰望星斗,曾經的名利場爭斗不過是蝸角小事。不敢奢求中年的絲竹之樂,東山般的性情依然癡頑未改。
庚寅1830洎庚午1870:指從1830年(庚寅年)到1870年(庚午年),共41年。
閏十月:農歷該年有兩個十月,故作者兩次過生辰。
銜杯:舉杯飲酒。
耆舊:年高而有聲望的故舊。
豬肝累主:典出《后漢書》,指因自身需求連累主人,此處表愧疚。
馬齒加人:比喻年齡增長。
脈望:傳說中蠹魚所化神蟲,代指與文字相關的神靈。
觸蠻:《莊子》中蝸角小國,喻微小爭斗。
東山:東晉謝安隱居地,代指隱逸或從容性情。
此詩作于1870年(庚午年),作者客居北郭園。因該年農歷閏十月,故有兩次生辰。時作者回顧自1830年(庚寅年)以來四十一年人生經歷,感慨歲月流逝、交游變遷與個人境遇,觸景生情而作。
詩借兩次生辰的特殊境遇,回顧四十一年人生,既含對過往的愧疚與自嘲,亦表對文字生涯的珍視與名利的淡泊。用典精妙,情感真摯,展現作者從容超脫的文人氣質。
真鹽鐵使有云來,多少人憐白樸才。合趁閨班高處籍,尚攜檄筆外間臺。勞君海怪探龍頷,贈我廚珍得豹胎。又俸前詩清似水,通群辟盡鎖窗煤。
戒定通前念,蘇黃早見期。源流知袞袞,金印漫累累。白首風塵外,丹砂歲月遲。泉臺無復恨,喬木有馀悲。
從此春郊閑覓醉,鳥聲和我余歡。東風吹出百花團。晴光罨藹,妝點好溪山。伯是清明寒食節,石泉槐火無端。春愁如水又回還。綠波時皺,底事與卿干。
春山暖日和風,闌桿樓閣簾櫳。楊柳秋千院中。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
秋風江上錦帆開,荊國人瞻帝子來。鴻雁九霄分雨露,魚龍七澤避風雷。丹砂不數淮南秘,詞賦寧夸子建才。民壯奠居藩輔重,年年來進壽堯杯。
瓊林浮翠淡朦膧,遙望珠光隱見中。一夜東風吹不散,曉看渾似碧紗籠。
云龍山下泛歸舟,對景空懷昔日游。聚散無期俱是夢,黃河依舊向東流。
今我忽不樂,駕言結游駟。遙望南山木,郁郁有真意。崖瀑垂素幢,谷風擊繁吹。洞幽無別蹤,白云藹而至。狨啼修術暗,猱閧樛枝墜。山精綠羅衣,見客宛自媚。形遺物不違,真存道匪貳。鑒茲浹心想,去與眾俱棄。
按節蕭徒旅,神劍宵有聲。揮揮大旗動,烈烈刁斗鳴。仰看太白高,俯視滄波平。王師古無戰,蟂獺安足烹。
蓬首寒機女,枉顧生光輝。一登君子堂,松蘿相因依。茂陵喜新聘,中路忽有違。愿垂堂上鏡,照妾心中微。生死要有托,悠悠空是非。出門念遠道,歲晏將安歸。膏沐更誰容,為君疊羅衣。
羅襪淩波小,潛行輦路中。東風吹不散,南陌去誰同。艷想蓮雙拆,痕留月半弓。定知爭拾翠,應怕踐殘紅。喜蝶無情撲,靈犀有意通。如何珠百琲,小妾妒翔風。
吁嗟先晚季,寂寞慨前修。斗仰公無幾,云披我末由。扁舟方楚越,華屋已山丘。耆舊襄陽盡,歸來涕欲流。
三月雪花飛作氈,春風似欲駐新年。夢當好處成烏有,歌到狂時近自然。村樹綠齊黃鳥界,海山青盡白鷗天。何人會得龐公意,布領長披不上船。
杪秋飛雁過衡陽,又報東籬菊有香。風雨滿城催令節,竹松三徑傲清霜。萸觴共飲時方禁,蘭火初燒夜正長。共喜韋家經訓在,惠連才大亦傳芳。
相逢何處,記滿城風雨,去年重九。蠟屐東山邀勝侶,餉我雙螯斗酒。秋夢如煙,冬郎欲老,不禁重回首。無端飄泊,送行又折楊柳。人生幾度悲歡,幾回離合,贏向天涯走。一棹獨催江上月,方是銷凝時候。桂子天香,枝頭春鬧,換得相思否。西窗剪燭,試聽鵑淚啼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