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歲感述
我有長恨端,迫此歲暮情。朔風吹庭樹,寒日照此荊。起坐仰天嘆,歸鳥飛且鳴。吾生胡不達,獨為世網攖。
冉冉冬日暮,積雪耀林端。負疴臥虛室,慨然念微官。家貧祿復薄,妻孥常苦寒。況乏濟時略,終當歸林巒。奈何日徵逐,索米老長安。
出門何所適,落日見西山。回回寸心違,逢人多厚顏。三五誰家兒,傳呼大道間。貂裘控驄馬,嚼齧黃金環。出入尚書第,可望不可攀。引領長太息,歸來獨閉關。
天運有代謝,富貴易汨沒。鄙哉何者翁,專欲事虛喝。我聞至人訓,真樂在寂寞。腐鼠良可擲,榮名焉足托。
我有長恨端,迫此歲暮情。朔風吹庭樹,寒日照此荊。起坐仰天嘆,歸鳥飛且鳴。吾生胡不達,獨為世網攖。
冉冉冬日暮,積雪耀林端。負疴臥虛室,慨然念微官。家貧祿復薄,妻孥常苦寒。況乏濟時略,終當歸林巒。奈何日徵逐,索米老長安。
出門何所適,落日見西山。回回寸心違,逢人多厚顏。三五誰家兒,傳呼大道間。貂裘控驄馬,嚼齧黃金環。出入尚書第,可望不可攀。引領長太息,歸來獨閉關。
天運有代謝,富貴易汨沒。鄙哉何者翁,專欲事虛喝。我聞至人訓,真樂在寂寞。腐鼠良可擲,榮名焉足托。
我心中有長久的愁緒,被這歲末的氛圍勾起。北風呼嘯吹著庭院的樹,寒冷的陽光照著荊條。起坐間仰天嘆息,歸巢的鳥兒飛著鳴叫。我的人生為何如此不順,獨自被世俗的羅網糾纏。冬日的夕陽緩緩西沉,積雪在林梢閃耀。抱病躺在空屋里,感慨著微薄的官職。家中貧困俸祿又少,妻兒常受寒冷。況且缺乏濟世的才略,最終應歸山林。無奈每日忙于應酬,在長安為生計奔波到老。出門能去哪里?落日下望見西山。屢屢違背本心,見人多覺羞愧。那三五個誰家的子弟,在大道上呼喝。穿著貂裘駕馭青驄馬,嚼著黃金馬環。出入尚書的宅邸,只能遙望無法攀附。伸長脖子長嘆,歸來獨自閉門。自然運行有更替,富貴容易埋沒。可鄙啊那些老翁,只想著虛張聲勢。我聽聞至人的教誨,真正的快樂在寂寞中。腐鼠般的利祿可丟棄,榮名哪里值得依托。
長恨端:長久的愁緒源頭。
世網攖(yīng):被世俗的羅網糾纏。攖,糾纏。
負疴(kē):患病。
妻孥(nú):妻子和兒女。
徵逐:頻繁應酬。
控:駕馭。
汨(mò)沒:埋沒。
虛喝:虛張聲勢。
至人訓:至人(道德修養極高的人)的教導。
腐鼠:典出《莊子·秋水》,比喻世俗的利祿。
此詩當為詩人歲末感懷之作。從“索米老長安”“出入尚書第”等句推測,詩人可能久居長安,任微末官職,面臨家貧、病困、仕途不得志的多重困境,故借歲暮之景抒懷,表達對世俗名利的淡泊與對本真生活的向往。
全詩以歲暮為背景,由景及情,從個人困頓寫到對富貴的反思,層層遞進。既展現了底層士人的生存困境,也傳遞了超脫世俗的精神追求,語言質樸,情感深沉,是一首典型的歲暮感懷詩。
寧可少活十年,休得一日無權,大丈夫時乖命蹇。有朝一日天隨人愿,賽田文養客三千。
暖律初回。又燒燈市井,賣酒樓臺。誰將星移萬點,月滿千街。輕車細馬,隘通衢、蹴起香埃。今歲好,土牛作伴,挽留春色同來。 不是天公省事,要一時壯觀,特地安排。何妨彩樓鼓吹,綺席尊罍。良宵勝景,語邦人、莫惜徘徊。休笑我,癡頑不去,年年爛醉金釵。
休臥元龍百尺樓。眼高照破古今愁。若不擎天為八柱,且學鴟夷,歸泛五湖舟。 萬里西南天一角,騎氣乘風,也作等閑游。莫道玉關人老矣,壯志凌云,依舊不驚秋。
乘興西來,問誰是、平生相識。算惟有、瑤臺明月,照人如昔。萬里清涼銀世界,放教千丈冰輪出。便招邀、我輩上層樓,橫孤笛。 陰晴事,人難必。歡樂處,天常惜。幸星稀河淡,云收風息。更著兩賢陪勝賞,此身如與塵寰隔。笑謫仙、對影足成三,空孤寂。
雪嶺倚空白,霜柏傲寒青。千巖萬壑奇秀,禽鳥寂無聲。好是群賢四集,同訪寶仙九室,中有玉京城。眼底塵囂遠,胸次利名輕。 云山旁,煙水畔,肯渝盟。傳呼休要喝道,方外恐猜驚。雅羨林泉勝概,倘遂田園歸計,志愿足平生。此意只自解,聊復為君傾。
夜來井絡參躔,使星一點明如晝。誰將天上麒麟,鐘作人間英秀。從橐儀刑,御屏名姓,暫煩衣繡。問西川父老,新來喜躍,緣何事、曾知否。 今代澄清妙手。為公家、憂心如疚。幾年繁賦,一朝輸代,恩民特厚。初度佳辰,恰逢長至,從來希有。但只將一部,歡聲百萬,與公為壽。
明月四時好,何事喜中秋。瑤臺寶鑒,宜掛玉宇最高頭。放出白毫千丈,散作太虛一色,萬象入吾眸。星斗避光彩,風露助清幽。 等閑來,天一角,歲三周。東奔西走,在處依舊若從游。照我尊前只影,催我鏡中華發,蟾兔漫悠悠。連璧有佳客,乘興且登樓。
與蜀有緣法,見我眼俱青。征車到處,弦管無限作離聲。自笑四年留滯,漫說三邊安靜,分閫愧長城。一念天地闊,萬事羽毛輕。 欲歸去,詩入社,酒尋盟。骎骎雙鬢,老矣只覺壯心驚。雖是東西惟命,已斷行藏在己,何必問君平。舉似銅梁守,懷抱好同傾。
玉局祠前,銅壺閣畔,錦城藥市爭奇。正紫萸綴席,黃菊浮卮。巷陌聯鑣并轡,樓臺吹竹彈絲。登高望遠,一年好景,九日佳期。 自憐行客,猶對佳賓,留連豈是貪癡。誰會得、心馳北闕,興寄東籬。惜別未催鹢首,追歡且醉蛾眉。明年此會,他鄉今日,總是相思。
算秋來景物,皆勝賞、況重陽。正露冷欲霜,煙輕不雨,玉宇開張。蜀人從來好事,遇良辰、不肯負時光。藥市家家簾幕,酒樓處處絲簧。 婆娑老子興難忘。聊復與平章。也隨分登高,茱萸綴席,菊蕊浮觴。明年未知誰健,笑杜陵、底事獨凄涼。不道頻開笑口,年年落帽何妨。
錦里先生,草堂筑、浣花溪上。料飽看、階前雀食,籬邊漁網。跨鵠騎鯨歸去后,橋西潭北留佳賞。況依然、一曲抱村流,江痕漲。 魚龍戲,相浩蕩。禽鳥樂,增舒暢。更綺羅十里,棹歌來往。上坐英賢今李郭,邦人應作仙舟想。但□呼、落日未西時,船休放。
古跡荒基好嘆嗟,滿川吟景只煙霞。 烏衣巷在何人住,回首令人憶謝家。
叔寶羊車海內稀,山家女婿好風姿。 江東士女無端甚,看殺玉人渾不知。
嬿婉回風態若飛,麗華翹袖玉為姿。 后庭一曲從教舞,舞破江山君未知。
尚主當初偶未成,此時誰合更關情。 可憐謝混風華在,千古翻傳禁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