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懋成賞花韻
粉容凝露怯春寒,
彷佛溫泉浴罷看。
國色尚含當日寵,
人情不減去年歡。
休嗟白發羞明鏡,
最喜紅云壓畫欄。
若得芳心同竹石,
免教詞客怨凋殘。
粉容凝露怯春寒,
彷佛溫泉浴罷看。
國色尚含當日寵,
人情不減去年歡。
休嗟白發羞明鏡,
最喜紅云壓畫欄。
若得芳心同竹石,
免教詞客怨凋殘。
粉色的花容凝結著露珠,仿佛怯于春寒;恰似楊貴妃溫泉沐浴后被觀賞的模樣。這國色天香仍帶著往日的寵愛,人們賞花的興致不減去年的歡暢。不必感嘆白發映鏡而羞慚,最欣喜如紅云般的花團壓滿畫欄。若能讓花的芳心如同竹石般堅韌,就免得詞人因花的凋零而哀怨。
粉容:指花朵粉嫩的容顏,代指花卉。
溫泉浴罷:化用楊貴妃在華清宮溫泉沐浴的典故,形容花的嬌美如貴妃出浴般動人。
國色:原指牡丹(唐稱牡丹為國色天香),此處泛指極美的花卉。
紅云:形容花色艷麗、花團錦簇的景象。
竹石:竹與石象征堅韌、持久,與花卉的易凋形成對比。
此詩為作者與友人陸懋成春日賞花時的唱和之作。創作于春季花盛之時,背景是文人雅集賞景,通過詩歌酬唱抒發對自然之美的感受及人生感慨。
詩以賞花為核心,既描繪花之嬌美與賞者之樂,又暗含對時光流逝的淡淡感慨,最終以‘竹石’寄愿花事長久,體現了對美好事物的珍視,語言婉轉而意蘊悠長。
闓陽播氣,甄曜垂明。有赫圜宰,深仁曲成。 日麗蒼璧,煙開紫營。聿遵乾享,式降鴻禎。
日暮霜風急,羽翮轉難任。為有傳書意,翩翩入上林。
請君留楚調,聽我吟燕歌。家在遼水頭,邊風意氣多。 出自為漢將,正值戎未和。雪中凌天山,冰上渡交河。 大小百馀戰,封侯竟蹉跎。歸來霸陵下,故舊無相過。 雄劍委塵匣,空門唯雀羅。玉簪還趙女,寶瑟付齊娥。 昔日不為樂,時哉今奈何。
志士固不羈,與道常周旋。進則天下仰,已之能晏然。 褐衣東府召,執簡南臺先。雄義每特立,犯顏豈圖全。 謫居東南遠,逸氣吟芳荃。適會寥廓趣,清波更夤緣。 扁舟入五湖,發纜洞庭前。浩蕩臨海曲,迢遙濟江壖。 征奇忽忘返,遇興將彌年。乃悟范生智,足明漁父賢。 郡臨新安渚,佳賞此城偏。日夕對層岫,云霞映晴川。 閑居戀秋色,偃臥含貞堅。倚伏聊自化,行藏互推遷。 君其振羽翮,歲晏將沖天。
如此男兒,可是疏狂,才大興濃。看曹瞞事業,雀臺夜月,建封氣概,燕子春風。叱咤生雷,肝腸似石,才到尊前都不同。人間世,只嬋娟一劍,磨盡英雄。 半生書劍無功。漫贏得閑情如二公。向紫云歌畔,玉舠最滿,紅桃笑里,金錯長空。馳陌三年,牛腰幾束,半在蘭香巾笥中。君知否,是揚州景物,消得司封。
撫劍悲歌,縱有杜康,可能解憂。為修名不立,此身易老,古心自許,與世多尤。平子詩中,庾生賦里,滿目江山無限愁。關情處,是聞雞半夜,擊楫中流。澹煙衰草連秋。聽鳴鴂聲聲相應酬。嘆霸才重耳,泥涂在楚,雄心元德,歲月依劉。夢落莼邊,神游菊外,已分他年專一丘。長安道,且身如王粲,時復登樓。
萬法皆空,空即是空,佛安在哉。有云名妙凈,可遮熱惱,海名圓覺,堪洗塵埃。翠竹真如,黃花般若,心上種來心上開。教參熟,是菩提無樹,明鏡非臺。偷閑來此徘徊。把人世黃粱都喚回。算五陵豪客,百年榮貴,何如衲子,一缽生涯。俯仰溪山,婆娑松檜,兩腋清風茶一杯。拿舟去,更掃塵東壁,聊記曾來。
我夢登天,盡把不平,問之化工。似桂花開日,秋高露冷,梅花開日,歲老霜濃。如此清標,依然香性,長在凄涼索寞中。何為者,祗紛紛桃李,占斷春風。 一時列鼎分封。豈猿臂將軍無寸功。想世間成敗,不關工拙,男兒濟否,只系遭逢。天曰果然,事皆偶爾,鑿井得銅奴得翁。君歸去,但力行好事,休問窮通。
太歲茫茫,猶有歸時,我胡不歸。為桂枝關約,十年闕下,梅花夢想,半夜天涯。婪尾三杯,膠牙一標,節物依然心事非。長安市,只喧喧簫鼓,催老男兒。 篝燈自理征衣。正歷亂愁腸千萬絲。想椒盤寂寞,空傳舊頌,桃符冷落,誰撰新詩。世事干忙,人生寡遂,何限春風拋路歧。身安處,且開眉一笑,何以家為。
靈山惟岳,奇產所鐘。瞻彼卷阿,實曰夕陽。厥生荈草,彌谷被崗。承豐壤之滋潤,受甘露之霄降。月惟初秋,農功少休;結偶同旅,是采是求。水則岷方之注,挹彼清流;器擇陶簡,出自東甌;酌之以匏,取式公劉。惟茲初成,沫沉華浮。煥如積雪,曄若春敷。若乃淳染真辰,色績青霜;氤氳馨香,白黃若虛。調神和內,倦解慵除。
林烏遙岸鳴,早知東方曙。波上風雨歇,舟人叫將去。 蒼蒼前洲日,的的回沙鷺。水氣清曉陰,灘聲隱川霧。 舊山勞魂想,憶人阻洄溯。信宿千里馀,佳期曷由遇。 前程入楚鄉,弭棹問維揚。但見土音異,始知程路長。 寥寥晚空靜,漫漫風淮涼。云景信可美,風潮殊未央。 故人江皋上,永日念容光。中路枉尺書,謂余瓊樹芳。 深期結晤語,竟夕恨相望。冀愿崇朝霽,吾其一葦航。
中土太淡素,東皇染半節。 此君已不群,此種更奇絕。
玲瓏奇石繞林間,屈曲高低未易攀。 非斧非斤誰運巧,偏來琢就此蓬山。
玲瓏巖竅高倚空,霧靄山巔氣郁蔥。 征途倍喜憩美蔭,石室況乃來清風。 屈曲兩門最虛敞,不斤不斧誰施工。 眼高城郭喧囂外,詩在煙云縹緲中。 我來情思良不惡,盡洗朱墨塵埃胸。 惜哉距城稍遼邈,歸鞭未著心沖沖。 天開地辟此巖峒,山谷品題名始穹。 安能廣作萬間屋,震凌風雨皆帡幪。
仆之怪君甚久矣,不憶往日任宋城縣尉乎?仆稍善文章,每蒙提獎,勤勤見遇,又以齊,叨承恩顧,銘心在骨。復聞升進,不出臺省,當為風流可望,故舊不遺。近者伏承皇皇者華,出使江外,路次於宋,依然舊游,門生故人,動有十輩,蒙問及者眾矣,未嘗言泠然。明公縱欲高心不垂半面,豈不畏天下窺公侯之淺深?與著綠袍、乘驄馬,蹌蹌正色,誰敢直言?仆所以數日伺君,望塵而拜,有不平事,欲圖於君,莫厭多言而彰公短也。先天年中,仆雖幼小,未閑聲律,輒參舉選,公既明試,量擬點額,仆之枉落,豈肯緘口?是則公之激仆,仆豈不知?公之辱仆,仆終不忘其故,亦上一紙書,蒙數遍讀,重相摩獎,道有性靈,云某來掌試,仰取一名。于是逡巡受命,匍匐而歸,一年在長安,一年在洛下,一年坐家園,去年冬十月得送,今年春三月及第。往者雖蒙公不送,今日亦自致青€。天下進士有數,自河以北,唯仆而已,光華藉甚。不是不知,君須稍垂後恩,雪仆前恥,若不然,仆之方寸,別有所施。何者?故舊相逢,今日之謂也。仆困窮如君之往昔,君之未遇似仆之今朝,因斯而言,相去何遠?君是御史,仆是詞人,雖貴賤之,與君隔闊,而文章之道,亦謂同聲,而不可以富貴驕人,亦不可以禮義見隔。且仆家貧親老,常少供養,兄弟未有官資,嗷嗷環堵,菜色相看,貧而賣漿。值天涼,今冬又屬停選試,遣仆為御史,君在貧途,見天下文章精神氣調得如王子者哉?實能憂其危,拯其弊,今公之富貴,亦不可多得,意者望御史今年為仆索一婦,明年為留心一官,幸有馀力,何惜些些?此仆之宿憾,口中不言,君之此恩,頂上相戴。儻也貴人多忘,國士難期,使仆一朝出其不意,與君并肩臺閣,側眼相視,公始悔而謝仆,仆安能有色於君乎?仆生長草野,語誠觸忤,并詩若干首,別來三日,莫作舊眼相看。山東布衣,不識忌諱,泠然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