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家書訃仲兄少石仲弟少玉之報
殘臘歸南浦,鄉親天際來。喜看鴻雁信,忽報鹡鸰哀。泮水今誰在,家風近太衰。欲知凄斷意,凍雪滿山臺。
庚寅年以降,甲子未云多。爾既先秋萎,吾今奈老何。斷魂迷綠樹,衰淚落滄波。白石青山路,無因得再過。
殘臘歸南浦,鄉親天際來。喜看鴻雁信,忽報鹡鸰哀。泮水今誰在,家風近太衰。欲知凄斷意,凍雪滿山臺。
庚寅年以降,甲子未云多。爾既先秋萎,吾今奈老何。斷魂迷綠樹,衰淚落滄波。白石青山路,無因得再過。
歲末回到南浦之地,家鄉的消息從遠方傳來。欣喜看到如鴻雁般的家書,卻突然得知兄弟離世的噩耗。當年一同在泮水求學的人如今還剩誰?家族的風氣近來已漸衰微。要知我心中的凄楚斷腸之意,看那滿山臺的凍雪便可知。自庚寅年以來,過去的歲月并不算多。你卻像先秋而萎的草木,我如今面對衰老又能如何?失魂的目光迷離于綠樹間,衰傷的淚水落入滄波中。從前與你共行的白石青山之路,再沒有機會重走了。
殘臘:年末臘月,指農歷十二月。
南浦:南邊的水濱,常指送別之地,此處泛指南方水畔。
鴻雁信:代指家書,因古代有鴻雁傳書的傳說。
鹡鸰(jí líng):水鳥名,《詩經·小雅·常棣》有“脊令在原,兄弟急難”句,后以鹡鸰喻兄弟。
泮水:古代學宮前的水池,代指學宮,此處或指兄弟曾共學之處。
庚寅年:干支紀年,具體年份需結合詩人背景,此處泛指某一年份。
甲子:六十年為一甲子,此處指時間流逝。
白石青山路:喻指兄弟曾共同走過的人生之路。
此詩為詩人收到家中關于仲兄少石、仲弟少玉去世的訃告后所作。詩中提及‘庚寅年以降,甲子未云多’,可見創作時間距庚寅年未遠,彼時詩人已屆暮年,面對兄弟先己而逝,家族凋零,悲從中來,遂作此詩以寄哀思。
全詩圍繞‘得家書’這一事件,由喜轉悲,通過兄弟早逝、家族衰微、自身衰老的多重感慨,深刻抒發了喪親之痛與人生無常的哀婉。詩中意象典型,情感真摯,語言質樸,是一首情真意切的悼親之作。
寒似西來不立宗,酒兵屢敵故難功。
詩成染筆能忙事,勘罷糊名也自公。
細雨燒燈驚節過,清尊華發與君同。
故園花訊新來少,欲問平安無過鴻。
詩社久疎索,吟牋殊澀慳。
遙憐疑落落,近喜復斑斑。
柳密鶑酬答,花深蝶往還。
春光頓如許,人事苦相關。
連日欣晴卜暮霞,晨曦閃閃舞群鴉。
時豐都市人多醉,節近重陽菊有花。
萬事悠然山正好,三杯可以我何加。
自憐猶有童心在,愛把茱萸系絳紗。
回首城南同舍時,參辰相望更為誰。
杜門正愧衰兼懶,枉句多慙頌不規。
新竹篩金鳴粉籜,初荷擎蓋弄紋漪。
小園景物堪供給,剝啄何時共說詩。
訟牒兮糾紛,榜檛兮未全閑。
色不形兮意孚,每厚顏于曩賢。
揖父兄兮使前,尚笑語之怡然。
道菽粟兮卒歲,審里閭之相安。
食三鬴兮袴襦,悼單枵于昔年。
我酒旨而肴可茹兮,屬饜兮共此柈觴。
一行而三謝兮,起且坐而諠繁。
歸目送而扶路兮,予亦倦踞而假僧氈。
向晚簾櫳上玉鉤,縣人應指小瀛洲。
龍蘭煙外調宮羽,羅綺香中擁獻酬。
百祀規模新壯觀,一時文武極風流。
月明鼓吹煩重賦,終恐清新媿少游。
星文人事古難磨,女織男耕力最多。
河鼓有神司帶犢,天孫垂象驗飛梭。
因依鴻烈成橋語,泛濫長生舊殿歌。
伉儷流傳鈞是褻,玉川無頼太風波。
秋日郊居好,風光屬散人。
雍容觀物化,瀟灑任天真。
菊好芙投老,楊疎柳效顰。
飛翻看兩蝶,喜得自由身。
已用計然策,猶煩傅說霖。
綿延三日往,慰藉九重深。
柱礎收余潤,摩圍散薄陰。
何庸尸祝力,圣主自誠心。
城市從疎出,何人獨拜床。
不辭乘下澤,久已厭康莊。
借屋欣憑閣,臨湖似檥航。
風波無用避,端與世相忘。
起草南宮著作庭,歷階亦合侍承明。
乞身只擬分符去,持節何妨衣錦行。
道在不孤知己舊,才難偏愴語離情。
極知便下思賢詔,其奈巴江白發生。
朔風動地天欲雪,澗底孤松定皴裂。
憶梅已覺腸九回,賦詩敢愛肱三折。
簾疎香細度云前,想見娟娟媚晚煙。
主人吟哦伴幽獨,醉墨不惜花袍濺。
人與寒枝共修潔,未遣調羹笛休咽。
販馬江頭得句回,踏破蟾光敲鐙鐵。
半夜月明晨起風,不眠附火鬢搔蓬。
窗虛灑急疑霰集,合暖香微知菊叢。
便擬南枝開摘索,只愁卯酒醉冬烘。
行吟真愛亭前路,梅蕊已如椒子紅。
生涯寄簞瓢,嗜古成傳癖。胸蟠萬卷書,禊帖究所出。
三百七十五,異論溢編帙。更相自戈矛,又類相形色。
我昔識諸老,高論聆侍側。玉筆貴藏鋒,真贗拚金錫。
精神茍不具,徒爾致研席。搜訪諸賢語,編類置丈室。
使我心豁然,登山如得屐。妄意于斯文,庶可益涓滴。
作詩謝來貺,持寄俟他日。
斷腸梅作雪紛飛,似與金花巧勝違。
此日共憐人日是,今春誰道我春非。
閑中風月為蓮社,醉里鶑花即錦衣。
題寄草堂須記取,莫孤綠繞惜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