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縷曲·姜西溟言別賦此贈之
誰復(fù)留君住。嘆人生、幾翻離合,便成遲暮。最憶西窗同剪燭,卻話家山夜雨。不道只、暫時相聚。
袞袞長江蕭蕭木,送遙天、白雁哀鳴去。黃葉下,秋如許。
曰歸因甚添愁緒。料強(qiáng)似、冷煙寒月,棲遲梵宇。一事傷心君落魄,兩鬢飄蕭未遇。有解憶、長安兒女。
裘敝入門空太息,信古來、才命真相負(fù)。身世恨,共誰語?
誰復(fù)留君住。嘆人生、幾翻離合,便成遲暮。最憶西窗同剪燭,卻話家山夜雨。不道只、暫時相聚。
袞袞長江蕭蕭木,送遙天、白雁哀鳴去。黃葉下,秋如許。
曰歸因甚添愁緒。料強(qiáng)似、冷煙寒月,棲遲梵宇。一事傷心君落魄,兩鬢飄蕭未遇。有解憶、長安兒女。
裘敝入門空太息,信古來、才命真相負(fù)。身世恨,共誰語?
誰又能留你住下呢?感嘆人生,經(jīng)歷幾番離合,就已到了遲暮之年。最懷念當(dāng)初與你在西窗下一起剪燭花,談?wù)摷亦l(xiāng)夜雨的情景。沒想到只是短暫相聚。奔騰不息的長江,蕭蕭而下的木葉,送別著遠(yuǎn)天傳來哀鳴飛去的白雁。黃葉飄落,秋意正濃。你說要回去,為何反而增添了愁緒?想來總比在冷煙寒月中,棲息在佛寺里要強(qiáng)。有一件事讓我傷心,你落魄不得志,兩鬢稀疏花白還未得到機(jī)遇。家中有牽掛你的妻兒。你像蘇秦一樣,裘衣破舊回到家中只能空自嘆息,確實自古以來,才華和命運(yùn)總是相負(fù)。這身世之恨,能和誰訴說呢?
遲暮:比喻晚年。
西窗同剪燭,卻話家山夜雨:化用李商隱《夜雨寄北》“何當(dāng)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袞袞:水流湍急的樣子。
棲遲:游息、漂泊。梵宇:佛寺。
飄蕭:稀疏、零落。
裘敝入門空太息:用蘇秦典故,蘇秦游說秦王,裘敝金盡,落魄而歸。
才命相負(fù):才華和命運(yùn)不相稱。
這首詞是納蘭性德為送別好友姜宸英(字西溟)而作。姜宸英一生坎坷,久困科場,此時準(zhǔn)備離京返鄉(xiāng)。納蘭性德與他情誼深厚,對他的遭遇深感同情,在分別之際寫下此詞,既表達(dá)惜別之情,也感慨人生與命運(yùn)。
此詞主旨是送別友人并感慨人生。其突出特點(diǎn)是情感真摯,借景抒情與用典結(jié)合巧妙。在文學(xué)史上,體現(xiàn)了納蘭性德詞作情感細(xì)膩、善寫人生感慨的風(fēng)格,有較高藝術(shù)價值。
青帝初傅令,山河萬象新。 圣恩寬似海,世態(tài)樂同春。 拜闕難辭老,居官豈為貧。 京華望不遠(yuǎn),感激切微臣。
庭前高挺碧玉樹,秋日奈茲風(fēng)露何。 兩度開花君莫問,為渠天近得香多。
西郭維舟水滿津,從容鄭圃得尋真。 蓬萊路隔人間世,桃李花開劫后春。 風(fēng)雨或聞鮫杼響,弦歌曾與草堂鄰。 交游不忝羊求輩,歲晚相期跡未塵。
扁舟夜泊新郭市,石湖水深清且泚。 長嘯一聲天地秋,萬壑驚風(fēng)泣山鬼。 匡廬生,玉山子,意氣相傾誓終始。 呼童沽酒烹錦鯉,醉入蘆花月如水。 周郎放歌踏船尾,我亦和之聲亹亹。 明月照我心,秋水洗我耳。 富貴亦何為,人生行樂爾。 城中黃塵眼為瞇,安得置我丘壑里。
過雨重云,滋菭小閣。倦懷無托。欲作中秋,青天閟蟾魄。
誰將令節(jié),還報與,幽人知覺?山角。叢桂晚風(fēng),度秋香簾箔。
微霜乍落。催發(fā)無情,連宵綴紅萼。商量仙子綽約,緩飄卻。
好與歲寒相守,不管蛩聲哀樂。任崄巇山路,料理一雙芒屩。
蔡明遠(yuǎn),鄱陽人。真卿昔刺饒州,即嘗趨事。及來江右,無改厥勤,靖言此心有足嘉者。一昨緣受替歸北,中止金陵,闔門百口,幾至糊口。明遠(yuǎn)與夏鎮(zhèn)不遠(yuǎn)數(shù)千里,冒涉江湖,連舸而來,不愆晷刻,竟達(dá)命于秦淮之上。又隨我于邗溝之東,追攀不疲。以至邵伯南埭。始終之際,良有可稱。今既已事方旋,指期斯復(fù)。江路悠緬,風(fēng)濤浩然,行李之間,深宜尚慎。不宣。真卿報。
仲尼夢奠,七十有二。周王九齡,具不滿百。彭祖資以導(dǎo)養(yǎng),樊重任性,裁過盈數(shù),終歸冥滅。無有得停住者。未有生而不老,老而不死。形歸丘墓,神還所受,痛毒辛酸,何可熟念。善惡報應(yīng),如影隨形,必不差二。
父耕原上田,子劚山下荒。 六月禾未秀,官家已修倉。
男兒徇大義,立節(jié)不沽名。腰間懸陸離,大歌胡無行。 不讀戰(zhàn)國書,不覽黃石經(jīng)。醉臥咸陽樓,夢入受降城。 更愿生羽翼,飛身入青冥。請攜天子劍,斫下旄頭星。 自然胡無人,雖有無戰(zhàn)爭。悠哉典屬國,驅(qū)羊老一生。
念遠(yuǎn)心如燒,不覺中夜起。桃花帶露泛,立在月明里。
金刀翦輕云,盤用黃金縷。裝束趙飛燕,教來掌上舞。 舞罷飛燕死,片片隨風(fēng)去。
江湖肆鮫鳣,溝瀆難容身。 人情不千日,世事有兩心。 朝暮有顯晦,日月常升沉。 天道我欲問,其理幽且深。
蹁躚先春雀,風(fēng)暖喧晴檐。 驚人鮮得食,闞階無停瞻。 不趨太倉中,小腹恣屬厭。 高秋寒露下,大水須深潛。
一門翰墨森圭壁,諸老題評粲錦花。 珍重云仍好收拾,夜虹貫月定君家。
有客陳兵畫,功成欲霸吳。玉顏承將略,金鈿指軍符。 轉(zhuǎn)佩風(fēng)云暗,鳴鼙錦繡趨。雪花頻落粉,香汗盡流珠。 掩笑誰干令,嚴(yán)刑必用誅。至今孫子術(shù),猶可靜邊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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