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馀雜詠感懷初入永興二首
破褐空囊竟入秦,南山北渭望中新。澄天柹葉妝成晦,捲地楊花送去春。皂帽管寧非避世,白衣李泌是山人。竦肩袖手行吟日,馳逐紛紛看雁臣。
胡家羌笛滿春風,百二山河感昔雄。滾滾腥塵烘日黑,炎炎虐焰射云紅。錢囊羞澀詩看好,病體登臨屐累同。時在蘇君言不敢,且將儀舌捲喉中。
破褐空囊竟入秦,南山北渭望中新。澄天柹葉妝成晦,捲地楊花送去春。皂帽管寧非避世,白衣李泌是山人。竦肩袖手行吟日,馳逐紛紛看雁臣。
胡家羌笛滿春風,百二山河感昔雄。滾滾腥塵烘日黑,炎炎虐焰射云紅。錢囊羞澀詩看好,病體登臨屐累同。時在蘇君言不敢,且將儀舌捲喉中。
第一首:穿著破衣帶著空囊終于進入秦地,終南山與渭水在視野中煥然一新。澄澈天空中柿葉裝點出朦朧暮色,卷地的楊花仿佛在送別春天。我如戴皂帽的管寧并非避世,似白衣的李泌本是山野之人。聳著肩袖手漫步吟詩的日子里,看那些趨炎附勢之徒如雁群般奔走。第二首:胡人的羌笛聲在春風中回蕩,險要的百二山河令人感慨往昔的雄盛。滾滾腥塵將太陽染得昏黑,炎炎烈焰映紅了云霞。錢袋羞澀但詩境美好,病體登山時木屐也覺沉重。此時如蘇秦般不敢多言,只能將張儀的辯舌卷收喉中。
皂帽管寧:管寧為三國隱士,常戴皂(黑)帽,此處以其自比隱逸之志;
白衣李泌:李泌為唐代隱士,曾以白衣(未入仕)身份參與朝政,喻指未受官職的山人;
雁臣:原指北方少數民族首領隨季節朝見如雁,此處指趨炎附勢、奔走鉆營之人;
百二山河:指秦地險要,二萬兵力可抵百萬(《史記》載“秦,形勝之國,帶河山之險,縣隔千里,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
儀舌:張儀以辯才著稱,“儀舌”代指辯才;
蘇君:可能指蘇秦,戰國縱橫家,此處用其不得志時隱忍之態。
詩題“病馀”“初入永興”點明創作背景:詩人病后初到永興(今陜西境內),時值春末(楊花送春),目睹戰亂(腥塵、虐焰)與世態(雁臣馳逐),結合自身困頓(破褐空囊、病體),感懷身世與時局而作。
全詩通過初入永興的所見所感,以典故自喻隱逸之志,借戰亂之景與世態之象,抒發個人困頓與對時局的悲慨,語言沉郁,用典精妙,是亂世中文人心態的真實寫照。
一水盈盈牛與女。目送經年,脈脈無由語。后夜鵲橋知暗度。持杯乞與開愁緒。 君似庾郎愁幾許。萬斛愁生,更作征人去。留定征鞍君且住。人間豈有無愁處。
一旅南巡瘴海邊,孤洲叢樾系樓船。 從容卷土天難定,急難防胡地屢遷。 丹鳳未傳行在所,黃龍虛兆改元年。 當時血戰潮痕在,常使英雄涕泫然。
欲向匡廬臥白云,宮亭水色盡氤氳。 千山日射蛟龍窟,萬里霜寒雁鶩群。 浪擁帆檣天際亂,星臨吳楚鏡中分。 東南歲晚仍鼙鼓,莫遣孤舟逐客聞。
雄謀竟不決,寶玉終不愛。倏爾霜刃揮,颯然春冰碎。 飛光動旗幟,散響驚環珮。霜灑繡障前,星流錦筵內。 圖王業已失,為虜言空悔。獨有青史中,英風觀千載。
自知年幾偏應少,先把屠蘇不讓春。 倘更數年逢此日,還應惆悵羨他人。
明從海上來,皎皎入我牖。 何如登高臺,對月把尊酒。 問月月無言。浩歌詩千首, 幾人知此樂,此樂公所有。
林亭幽且深,砌下玉溪水。 淙琤環佩聲,曉夕清心耳。 使君性所樂,愛玩不少已。 方持利物心,默坐窮至理。
堂前對花柳,堂后瞰沼沚。 賢者堂中人,虛心湛如水。 煩暑當風窗,中宵隱月風。 作詩紀勝概,詩與水清泚。
西山最高峰,積雪連四季。 登樓試寓目,入國有故地。 烽候雖久息,武經思豫備。 文饒昔籌邊,公意今無愧。
二亭雖云小,好在泉石間。 白石自齒齒,清泉亦潺潺。 公府無留事,暫來寄余閑。 筇杖烏角巾,一日幾往還。
潭潭刺史府,宛在城市中。 誰知園亭勝,似與山林同。 幽鳥語晴畫,好花嬌春風。 物情如有待,賦詠屬詩翁。
方池導流水,橫閣上尋丈。 晨曦夜月光,罩影相滉漾。 游魚時出沒,飛鷗亦下上。 終朝倚欄桿,不見有風浪。
乳穴佳名久欣慕,茲游直與心期副。 今朝蕭散七枝筇,衰遲未覺躋攀苦。 湘南懸想碧云橫,桂嶺遙瞻煙靄暮。 招提鐘磬出幽深,村疃牛羊自來去。 忽聞流水響潺潺,漸睹巖扃隔煙霧。 山蹊躡履亂崎嵚,翠壁題名雜新故。 乍暌朱墨略官箴,稍覺追隨劇幽趣。 絕知官里少夷途,始信閑中無窘步。 人生如此信可樂,誰向康莊塞歸路。 共醉生前有限杯,澆我胸中今與古。 早知富貴如浮云,三歡歸田不能賦。
沼月并舟還,荷花隘江水。 笑擘菡萏開,小小新蓮子。
驚曉夢數竿翠竹,報秋聲一葉蒼梧。迷茫遠近山,淺淡高低樹,看空懸潑墨新圖。百首詩成酒一壺,人在東樓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