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李中丞維卿兄之楚集杜二首
中丞問俗畫熊頻,況復荊州賞更新。多少材官守涇渭,早聞黃閣畫麒麟。岸容待臘將舒柳,江縣含梅已放春。此別應須各努力,正思戎馬淚盈巾。
橫笛短簫悲遠天,斷腸分手各風煙。不知明月為誰好,偶觸愁人到酒邊。繡羽沖花他自得,春渚落日夢相牽。短衣匹馬隨李廣,蝦菜忘歸范蠡船。
中丞問俗畫熊頻,況復荊州賞更新。多少材官守涇渭,早聞黃閣畫麒麟。岸容待臘將舒柳,江縣含梅已放春。此別應須各努力,正思戎馬淚盈巾。
橫笛短簫悲遠天,斷腸分手各風煙。不知明月為誰好,偶觸愁人到酒邊。繡羽沖花他自得,春渚落日夢相牽。短衣匹馬隨李廣,蝦菜忘歸范蠡船。
第一首:李中丞您頻繁乘車巡視民間風俗(車飾畫熊),更何況荊州的風光正展現新貌。多少勇武的材官在涇渭邊鎮守,早聽說您的功勛將被繪于黃閣麒麟閣。江岸的冬意漸退,柳枝即將舒展;江邊縣城的梅花已綻,傳遞春訊。此次分別我們都應各自努力,想起戰亂未平,淚水已濕了頭巾。第二首:橫笛短簫的悲音飄向遠方天際,斷腸的分別后各自淹沒在風煙中。不知明月為誰而明,偶然觸動愁緒涌上酒邊。繡羽的鳥兒沖花自在飛翔,春渚落日牽動我的夢境。我愿像短衣匹馬追隨李廣般效仿您,也向往如范蠡駕舟忘歸于蝦菜間。
畫熊:漢代刺史車軾畫熊為飾,后以指州郡長官車駕,此處指李中丞巡視民間。
材官:漢代勇武的低級武官,此處泛指守邊將士。
黃閣:漢代丞相官署,此指朝廷。畫麒麟:漢代麒麟閣繪功臣像,喻指功勛留名。
臘:臘月,農歷十二月。
戎馬:代指戰爭、戰亂。
繡羽:羽毛華美的鳥,喻自在之物。
李廣:漢代名將,善騎射,此處喻指李中丞的英武。
范蠡:春秋越國大夫,助越滅吳后泛舟隱退,此處喻隱逸之趣。
此詩為集杜甫詩句而成的送別詩,約創作于李中丞維卿赴任楚地之際。作者通過集杜句,既借杜甫詩中意象(如‘黃閣畫麒麟’‘范蠡船’)契合李中丞的身份(中丞)與行止(赴楚),又以杜詩特有的沉郁風格傳遞戰亂背景下(戎馬淚盈巾)的離別感慨。
全詩為集杜送別之作,前首贊友人政績、嘆戰亂離情,后首抒別緒、表向往,巧妙融合杜甫詩句,既顯對杜詩的深刻理解,又完整呈現了送別場景中贊賞、不舍、憂世、隱逸的多重情感,是集句詩中貼合主題的佳作。
來日大難誰汝憐,頭白面皺命弗延。早知大難學神仙,不食煙火無死年。王喬八公術可傳,蓬萊采藥無樓船,不如即時有酒據眼前。一醉可以通,大道合自然。無事長歡笑,荷鍤相隨不須吊。營營以朝暮,壽比篯鏗亦虛度。
圣皇嗣寶歷,日表龍鳳姿。典章率由舊,制度仰成規。萬方囿神化,四海樂雍熙。維時屬秋序,暑退生涼飔。萬幾既馀閒,行樂適在茲。從容召儒臣,內苑同游嬉。峨峨黃金殿,璀璨白玉墀。廊廡郁周回,金碧光陸離。岧峣珊瑚石,瑤草間瓊枝。玉虹出西山,泉脈何逶迤。引流入東苑,滉漾涵方池。蒼龍忽蜿蜒,吐水一何奇。飛流濺碧空,爪甲何淋漓。形態本天成,雕琢寧用施。異石既磊落,奇葩自葳蕤。蓬島非可儗,天宮信能移。少前造幽境,似與林壑期。草徑自森邃,蔬畦亦紛披。殿宇靡華飾,儉樸同茅茨。伐材為曲檻,編竹成疏籬。小橋橫碧流,短亭瞰清漪。游魚時出躍,花木向朝曦。致齋誠得所,燕息允相宜。翠華此臨幸,鳳蓋簇鸞旗。圣情歡未極,錫宴荷恩私。雕盤列珍饌,內醞浮金卮。既醉增感激,愈覺心神怡。賜賚何駢蕃,交錯粲相輝。金幣雜香環,玉鉤系青絲。愚臣本微陋,忝遭圣主知。顧茲益懷懼,於國何所裨。經邦乏嘉猷,輔理寧有為。叨陪鼎鼐間,詎免竊祿譏。夙夜弗遑暇,竭力效驅馳。傾心向太陽,如彼藿與葵。海岳高且深,涓埃豈能資。但當祝圣壽,垂拱朝四夷。歲歲悉豐稔,民物益蕃滋。此生亦何幸,際茲堯舜時。拜稽頌皇仁,愿繼南薰詩。
茫茫宇宙渺存予,帝鎖關河冷舊居。漫信先憂空拜廟,不求甚解亂翻書。無端落盡驚弦鳥,有幸遲生漏網魚。醉里一消奴隸性,事嗟八九意難如。
半溪移棹動天云,望里樓臺已斷魂。當日臨流騰戰馬,至今誰為□□□。
零露瀼瀼帶曉濃,繞階晴霽轉光風。云仍對此琴三弄,還與宣尼古調同。
青袍朝士走紅塵,公獨紉蘭結佩紳。不事王侯嫌炙手,豈除御史更呈身。寒花秋后看名節,喬木霜中見本真。吾道天寬連地大,羊溝那得系麒麟。
閩嶺風塵旋掃空,挽回春色到花叢。長紅小白參差見,便覺丹青入手中。
晦翁曾見嘆支離,老死禪門自不知。蓋腳遮頭論學業,寧憂雙眼會潛窺。
身在云房夢亦閒,松頭鶴影枕屏間。一聲隔谷鳴華雉,信手推窗滿眼山。
看盡都城種海棠,只將一徑引教長。約齋妙出春風手,人在中央花四傍。百株都好卻嫌渠,揀中東邊第一株。開與未開相間著,濃紅密密淡疏疏。天工信手灑明霞,若遣停勻未必佳。卻得數株多葉底,殷勤襯出密邊花。
周覽窮水國,歲月屢徂遷。憑高一以眺,心事故依然。南天足梅雨,草樹何芊芊。幽蟬鳴我側,鸛鷺飛我前。茅茨與竹瓦,參差傍野田。黍稌力未蘇,蒼莽起疏煙。豈繄憔悴感,永念膏澤偏。撫已慚曠職,劭農憶昔年。斂旆還城邑,耄稚擁郊廛。何以解其慍,南風寄所宣。
美人拾得破愁物,中山一飲醉千日。丈夫氣逐秋風高,何事摧殘骯臟骨。搔頭不寐攬吾裳,巡檐中夜星瑯瑯。斗邊紫氣搖古獄,腰間老劍啼干將。此劍手之二十年,千金燕趙未許前。吹毛雨落惜開匣,鉛刀世上何紛然。長嘯倚天聊自寶,破山精力豈草草。劍兮持汝斬樓蘭,漠南庭空刁斗閑。燕然野碑久剝落,陰山妖血愁斑爛。劍兮持斬佞臣頭,搖天封豕正炰炰。一夫九首拔大木,當筵未許說莊周。劍兮持汝向俠客,易水蕭蕭虹已白。秋風客散信陵門,夜雨人耕孟嘗宅。徘徊彈劍且高歌,延津龍吼揚雄波。鬼母秋郊何處哭,猿公竿杪時相過。起舞拔擊盤蓮花,星辰夜落亂如麻。風胡薛燭皆肉眼,傾秦指晉君休誇。古來神物待知己,吾欲贈之有張華。
不辭千上勞,難定十年約。松桂如相思,重來就云壑。
天憐梅蕊怯摧殘,善后何妨小作慳。一雪應期真望外,三詩說喜想顏間。瑤花已兆食四釜,沉炷為通天九關。捲帳盍酬民氣樂,蘇臺持酒挹湖山。
枯杈直如箭,枯葉射人面。永巷行徐徐,聞笛覺塵遠。妝柳金與碧,漏于光之隙。此景焉得久,良辰寄如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