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唐人愁詩戲作五首 其四
我輩情鐘不自由
等閑白卻九分頭
此懷豈獨騷人事
三百篇中半是愁
我輩情鐘不自由
等閑白卻九分頭
此懷豈獨騷人事
三百篇中半是愁
我們這些重感情的人總是難以自控,輕易間便已白了大半頭發。這種愁懷難道只是詩人的專利?《詩經》三百篇中大半都是愁緒的傾訴。
情鐘:感情專注,出自《世說新語》'情之所鐘,正在我輩'。
等閑:輕易、隨便。
九分頭:指大部分頭發,九分言其多。
騷人:原指《離騷》作者屈原,后泛指詩人。
三百篇:《詩經》的代稱,因其約三百零五篇,故云。
此詩為作者閱讀唐代愁詩后所作組詩之一。詩人借'戲作'之名,實則以平易筆調揭示愁緒并非詩人獨有,而是人類共通的情感體驗,創作時或已屆中年,對人生愁緒有更切身體悟。
全詩主旨在于強調愁緒的普遍性——它不僅是詩人的'專利',更是人類共通的情感底色。語言通俗自然,以'三百篇'經典為證,于調侃中見深刻,展現了對人性情感的敏銳洞察。
上饒耆舊無曾呂,月旦多稱李德翁。聞道二難真頓有,蓋公堂下求盍通。
伯樂一過馬群空,相馬獨識馬中龍。形影胡來入圖畫,高堂素壁生長風。英姿颯颯生氣充,百戰能助功人功。豈當求之凡馬中,曹將軍沒韓干死。寫生誰知趙氏子。近人畫馬畫皮毛,趙公畫馬入神髓。青絲絡,千里駒,世無王良與造父。誰堪為爾范馳驅,海內方今戎事亟。羽書絡繹無虛日,往來奔命盡駑駘。我撫此圖長太息,君盍持此向燕臺。千金入市非凡材,蠶叢道路驊騮開。吁嗟乎!風云際遇士所喜,渥洼沙苑來千里,誰為郭隗君其始。
伐桂為薪還折柳。曾幾何時,斧落他人手。為問吳剛今在否。昂頭欲向天追究。莫道清輝如白晝。雁過衡陽,一去千回首。只怕烏云遮蔽又。惱人最是三更后。
綠楊枝畔鶯聲細。強臨妝、珠簾半啟。燕子團風,梨花舞雪,映香侵袂。園林一帶韶華媚。最難堪、病馀憔悴。青鬢慵梳,黛眉著畫,和衣重睡。
堂北凄風捲素帷,萱花一夕竟凋衰。詞林有子登清秩,機杼無人理斷絲。鏡掩香塵鸞影寂,窗含明月鶴聲悲。平生見說多賢行,銘勒何慚太史碑。
涼雨初過,喜天放新晴,滿眼秋色。林響蕭騷,池光澹沱,苔痕綠透簾隙。濕云無跡。斜陽影里殘虹直。更杳杳,屋角遙岑,微露一螺碧。蒼然平楚,暝色催愁,幾番巡檐,暗數歸翼。望吳天、故園何處,山中猿鶴正相憶。萬里云波蘭訊隔。憑高目斷,有時棖觸離心,小樓風外,一聲長笛。
虎狼不仁也,何乃謂之仁。仁之于父子,父子亦相親。
新鶯啼過清明,有誰聽?何況朝風夜月杜鵑聲。留春住,催春去、若為情,擬化一雙胡蝶抱花醒。
憶昨避亂時,嚴冬彊就道。風塵猿鶴驚,寄廡何草草。雖曰非家鄉,安居亦大好。誰知彌月間,入山恐不早。爨火斷無溫,雪冷前山皓。浮生四十年,兩度干戈擾。生恐憂患多,朱顏不自保。回首望高堂,凄然已垂老。閒閒上高樓,山遠樓與齊。綠竹罩春靄,子規啼復啼。有時微雨過,芳草何萋萋。耕夫荷鋤來,款款晴一犁。風景豈不佳,所傷客邸棲。回首望家園,嗟哉云與泥。
清浸數枝香動人,待吟詩句與花新。洞庭風度湘靈瑟,月冷波寒誰寫真。冬深猶有水仙花,雪打霜催更好葩。歲歲山間連檻種,數枝亦足傲塵沙。
一吹無孔笛,一撫沒弦琴。一曲兩曲無人會,雨過夜塘秋水深。
天花何日雨,臺下見長干。塞色盧龍古,江聲白鷺寒。雙林云更落,六代柳俱殘。祇有談經石,蒼蒼繞法壇。
火腹金龜夢正疑,琳房初誕謫仙兒。丹傳祖印百來歲,執笏歸仙地震時。
白頭送別倍悽然,遼海燕山各一天。我近古稀君八十,難期后會是何年。
炊煙不辨晝沈沈,涼雨通宵作曉陰。極浦楓林添畫意,閑庭梧葉墮秋心。斜風斷雁模糊影,中酒懷人慘淡吟。山色如妝本明凈,一經濃抹易蕭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