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有道墓二首
雖貞非絕俗,縱隱不違親。一代真名士,同舟有幾人。
聲華過俊及,轍跡遍風塵。小節猶堪效,爭傳墊角巾。
黨錮搜羅密,炎劉歷數終。奇冤同白馬,高舉羨冥鴻。
墓道留殘碣,槐花發故宮。何殊因樹屋,千載想遺風。
雖貞非絕俗,縱隱不違親。一代真名士,同舟有幾人。
聲華過俊及,轍跡遍風塵。小節猶堪效,爭傳墊角巾。
黨錮搜羅密,炎劉歷數終。奇冤同白馬,高舉羨冥鴻。
墓道留殘碣,槐花發故宮。何殊因樹屋,千載想遺風。
雖然堅守貞操卻并非超凡脫俗,縱然隱居也不違背侍奉雙親之道。他是一代真正的名士,能與他同路而行的又有幾人呢?他的聲名超過了那些才俊,行跡遍布于風塵之中。他的小節都值得效仿,人們爭相傳頌他折角巾的故事。黨錮之禍搜查嚴密,漢朝的氣數已盡。他遭受的奇冤如同白馬之禍,真羨慕他能如高飛的鴻雁遠離塵世。墓道邊留存著殘碑,故宮里槐花盛開。這與因樹而建屋有何不同,千年之后仍能遙想他的遺風。
貞:貞操,品德操守。絕俗:超凡脫俗。
違親:違背侍奉雙親之道。
聲華:聲名榮耀。俊及:才俊。
轍跡:行跡。
墊角巾:東漢郭泰,字林宗,曾在路上遇雨,頭巾一角沾濕而折,時人爭相效仿,稱“墊角巾”。
黨錮:東漢桓帝、靈帝時,士大夫、貴族等對宦官亂政的現象不滿,與宦官發生黨爭,很多人被禁錮。
炎劉:漢朝,因漢朝以火德王,故稱。歷數:氣數。
白馬:指白馬之禍,唐天佑二年,朱溫在白馬驛殺大臣裴樞等三十余人,投尸于河。這里借指郭有道遭受的冤屈。
高舉:高飛,指隱居避世。冥鴻:高飛的鴻雁,比喻避世隱居的人。
殘碣:殘碑。
因樹屋:《后漢書·馮衍傳》記載馮衍“以新豐之東,鴻門之上,壽安之中,地勢高敞,四通廣大,南望酈山,北屬涇渭,東瞰河華,龍門之陽,三晉之路,西顧酆鄗,周秦之丘,宮觀之墟,通視千里,覽見舊都,遂定居焉。乃為其室曰:‘爰定我居,筑室穿池,惟木惟梓,爰望爰止,張老有言,‘于我乎休矣。’乃作賦自厲,命其篇曰《顯志》。顯志者,言光明風化之情,昭章玄妙之思也。”因樹而建屋,這里表示對郭有道隱居生活的向往。
郭有道即郭泰,是東漢時期的名士,他雖不應官府征召,但在當時影響很大。東漢末年,政治腐敗,黨錮之禍頻發,郭泰雖未直接卷入黨爭,但也受到牽連。此詩作者可能生活在一個政治動蕩、社會風氣不良的時代,借憑吊郭有道墓,表達對郭有道品格的贊賞,對當時社會現實的不滿。
這首詩高度贊揚了郭有道的名士風范和高尚品德,以其經歷反映了東漢末年的政治黑暗和社會動蕩。在文學史上,它為后人了解當時的社會風貌和人物形象提供了生動的資料,也展現了詩人對美好品格和理想社會的追求。
系傳渭水,漢加涼郡職稱尊。青奴命好猶存。
不羨昭華秾李,瀟灑出風塵。卻中空無物,熱不因人。
冰雪為身。此生骨節嶙峋。
總任翻云覆雨,婉轉相親。
秋風一起,君心歡愛已更新。莫無端、便發嬌嗔。
回首江城罅。憶前宵、故人相聚,綠醅紅鲊。今日我行君昨去,風急江帆如射。想已到、寄奴山下。勞頓長途誰似我,對風雨、落日心尤怕。又不見,冰輪掛。
淙淙只聽流澌瀉。隔疏林、數家燈火,熒然如畫。錯愕村童驚問訊,何處官人系馬。鞭指向、籬門亂打。雞黍農家煩欸洽,詎疑余、亦是輕肥者。聊偃息,茅堪藉。
翩翩車騎擁云從,負弩臨邛令踰恭。
語燕啼鶯春宛轉,紅亭綠柳氣蒙茸。
千家涑水看司馬,三顧南陽想臥龍。
矯首當年慚父老,行藏何處定孤蹤。
釣竿落吾手,意不在魚邊。六鰲何處,一艇縹渺凌孤煙。耐可乘流直上,不避回風吹轉,蹴破浪花圓。一曲棹歌里,星斗落帆前。
白蘋洲,芳草渡,扣哀弦。落花細數,坐久目送荇絲牽。出入無腸國里,爛漫無愁天上,鼎鼎度華年。唯有千絲雪,鏡里自相憐。
半月江城隨月鼉,鯤沙鹿島并羅羅。中原地盡梯航接,邊塞天閑鎖鑰多。東拂扶桑先吐日,西連弱水不回波。前王猶未開荒服,化外羌苗漫逞戈。
紅毛據海鎮王城,蠻語埋冤舊日名。錯認打貓為射虎,驚占來鱷即奔鯨。若尋戰壘經燒劫,或泛仙槎可步瀛。借地牛皮何處是,漁翁指點渡安平。
乘水雄師紉甲鼉,恢恢網豈漏疏羅。江山總要還來舊,財寶憑教載去多。萬里封侯歸靖海,重洋朝譯不揚波。辟開日月洪濛處,大武真堪擅止戈。
珊樹環村竹繞城,承天古郡久更名。北流直下沉淵獺,東去終消拔浪鯨。四省屏藩圍島嶼,萬家煙火出蓬瀛。東西早晚飛航便,風信天然水道平。
豐年不待兆鳴鼉,地道菁華萬寶羅。西北通津財貨足,東南望氣土田多。海疆辟國二千里,澎島分流卅六波。終古海邦輸貢賦,來王寧復指天戈。
章天云漢照邊城,星野雙分牛女名。七日蔚文成變豹,百川倒峽吸長鯨。由來觀海難為水,即此登臺便是瀛。士氣蒸蒸看日上,弦歌長唱泰階平。
滄溟幾道入江淮,此獨奇哉復怪哉。
風雨初隨霜練起,雷霆俄送雪山來。
豈無海物齊驅過,亦似神兵合陣回。
君向西湖亭上看,杭州不信有塵埃。
林生何猗猗,挺立似豪杰。
新稍一直上青冥,本末便與春風徹。
嗟哉流俗人,交義隨情決。
寒霜落千山,我愛此君節。
眷焉題閣心,萬變不磨滅。
上界尤多官府,
丹成不必飛沖。
回仙一歲一度,
來聽蓬萊松風。
霜落邗溝積水清,寒星無數傍船明。菰蒲深處疑無地,忽有人家笑語聲。
月團新碾瀹花瓷,飲罷呼兒課楚詞。風定小軒無落葉,青蟲相對吐秋絲。
連卷雌蜺掛西樓,逐雨追晴意未休。安得萬妝相向舞,酒酣聊把作纏頭。
雁蕩之瀑煙蒼蒼,中條之瀑雷硠硠,惟有天臺之瀑不奇在瀑奇石梁,如人側臥一肱張。
力能撐開八萬四千丈,放出青霄九道銀河霜。我來正值連朝雨,兩崖佰束風愈怒。
松濤一涌千萬重,漭泉沖奪游人路。重崗四合如重城,震電萬車爭殷轔。
山頭草木思他徙,但有虎嘯蒼龍吟。須臾雨盡月華濕,月瀑更較雨瀑謐。
千山萬山惟一音,耳畔眾響皆休息。靜中疑是曲江濤,此則云垂彼海立。
我曾觀潮更觀瀑,浩氣胸中兩儀塞。不以目視以耳聽,齋心三日鈞天瑟。
造物貺我良不慳,所至江山縱奇特,山僧掉頭笑休道,雨瀑月瀑那如冰瀑妙。
破玉裂瓊凝不流,黑光中線空明窈。層冰積壓忽一摧,天崩地坼空晴昊。
前冰已裂后冰乘,一日玉山百頹倒。是時樵牧無聲游屐絕,老僧扶杖窮幽討。
山中勝不傳山外,武陵難向漁郎道。語罷月落山茫茫,但覺石梁之下煙蒼蒼、雷硠硠,挾以風雨,浩浩如河江。
綠楊深處遠聞鶯,
郭外芳塘水色清。
兩岸桃花新著雨,
夕陽一半繞商城。
一集金筌寫自慚,但從柯古乞云藍。
身如炙簡憑題鳳,心似冰文更費蠶。
欲賦曉寒虛硯北,苦馀零素寄香南。
酒顏褪盡桃花色,九萬新愁玉版參。
綠柳紅花逼禁煙,解貂酤酒縱留連。
買山惟乞分司俸,餉客還余博士錢。
劇飲頓能消久渴,深談猶是勝高眠。
流光莫聽輕拋擲,旅次春風又一年。
宇宙寬如許,卑棲但一枝。何期野人屋,欣得大賢詩。高鳥冥冥去,飛花故故辭。美人隔秋水,無計鎮相隨。
種竹期三徑,栽花亦數枝。溪山馀遠興,天地入新詩。塵世久成厭,清時難便辭。終當返初服,猿鶴共追隨。
遺老吾何敢,居閒得自怡。力耕聊卒歲,久病欲忘詩。盛美嗟誰及,迂疏忝受知。最憐公務劇,扳屈愧無期。
卜筑真成戲,幽棲任俗猜。登臨屈冠蓋,光彩動蒿萊。自愧盤飧薄,能將懷抱開。迂疏或不棄,乘興肯重來。
叩戶醒殘夢,開門得好詩。驪珠驚到眼,宿疴忽如醫。喜溢高歌久,才疏勉和遲。小亭成勝事,幽寂動春姿。
呼猿洞口,
虛空迸裂。
鴉飛不度,
如行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