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任上馬太守
誰言西粵滿城花,我到東江日已斜。古洞云深藏怪石,晚林風烈蹙歸鴉。宦途牢落心偏急,王事馳驅鬢易華。惟有黃堂清夜月,馀光垂照散人家。
殘云落日滿東江,入夜鄉心益渺茫。蕉鹿豈知成幻夢,莼鱸偏若滯殊方。一朝寵渥君恩重,萬里飄零客路長。幸有天風送行力,不妨人笑獨歸航。
六十功名嘆劫灰,歲時人事兩相催。思歸梓里心如醉,憶別黃堂首重回。圣世自知容懶散,清時誰謂棄庸才。關心爭似忘機好,歸去榕陰臥釣臺。
誰言西粵滿城花,我到東江日已斜。古洞云深藏怪石,晚林風烈蹙歸鴉。宦途牢落心偏急,王事馳驅鬢易華。惟有黃堂清夜月,馀光垂照散人家。
殘云落日滿東江,入夜鄉心益渺茫。蕉鹿豈知成幻夢,莼鱸偏若滯殊方。一朝寵渥君恩重,萬里飄零客路長。幸有天風送行力,不妨人笑獨歸航。
六十功名嘆劫灰,歲時人事兩相催。思歸梓里心如醉,憶別黃堂首重回。圣世自知容懶散,清時誰謂棄庸才。關心爭似忘機好,歸去榕陰臥釣臺。
誰說西粵滿城都是鮮花,我到東江時已是夕陽西斜。古老的山洞里云氣深鎖,藏著奇形怪狀的巖石;傍晚的風猛烈吹著,驚得歸鴉緊縮著身子。仕途失意,心中更覺急切;為公事奔波,兩鬢容易斑白。只有太守官署的清夜明月,余輝灑向散落的人家。殘云落日鋪滿東江,入夜后思鄉之情更加渺茫。哪知道人生如同蕉下夢鹿般虛幻,思鄉之情卻像莼鱸之思般滯留異鄉。一旦蒙受君恩寵渥,萬里漂泊客路漫長。幸有天風助力送行,不妨任人笑我獨自歸航。六十歲的功名如劫后余灰令人嘆息,歲月與人事相互催促。思歸故鄉心醉神迷,回憶離別太守官署頻頻回首。圣明之世自當包容懶散,太平年代誰說舍棄庸才?關心俗事不如忘卻機心,歸去來在榕樹蔭下臥坐釣臺。
西粵:舊指今廣西一帶。
黃堂:古代太守衙中的正堂,此處代指任官之地。
蕉鹿:典出《列子·周穆王》,指人生如夢、虛幻無常。
莼鱸:典出《晉書·張翰傳》,指思鄉歸隱之情。
梓里:故鄉的代稱。
劫灰:本指劫火余灰,此處喻指功名如過眼云煙。
此詩應為詩人卸任(“解任”)后歸鄉途中所作。結合“六十功名嘆劫灰”“萬里飄零客路長”等句,推測創作于晚年,時詩人歷經宦海奔波,對仕途已生倦怠,轉而渴望歸鄉隱居。詩中“黃堂”“寵渥君恩”等詞,亦可見其對任職經歷的復雜回憶。
全詩以“解任”為線索,串聯宦途失意、思鄉歸田之情,既有對過往奔波的感慨,又有對未來隱居的期待,情感層次豐富。語言平實而意蘊深遠,是一首典型的卸任抒懷詩,反映了古代士大夫“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處世心態。
青碧琉璃手可拈,寒花多在雨中添。高風不捲銀河浪,仿佛康王谷里簾。
每歲中官出,人思答圣情。閭閻斂愁嘆,神鬼害驕盈。不復憂天墜,何曾見海平。愚夫勞過計,小物有微誠。
煙啼霧掃玉珊珊。寂寞蒼梧云影寒。清淚未隨香骨盡,至今馀恨著瑯玕。
暮雪埋廢堞,西園氣轉陰。盈階凋木葉,夾路荊榛深。風雅隨流變,倩誰話古今。不見老梅樹,猶存天地心。悵然望岱岳,且作梁父吟。
百步響屧廊,步步有山看。臨當出門去,猶復憑闌干。
七十年高鬢未皤,新來歸興似江波。玉堂更住三千日,去和堯民擊壤歌。
楊子悲歧路,衰年亦可思。故人求在史,生事寄于詩。尚友溯千古,苦吟連四時。塵寰論流品,清濁寸心知。
北地休奇績,東閩出雋儒。文明知世異,才德應時須。臺閣咨純正,朝廷重楷模。九原如可作,素業上唐虞。
群盜休憑險,天弧正指狼。犬羊徒跋扈,貔虎極精強。寓目江山異,傷心花草香。浙河那得此,回首一彷徨。江城飄泊久,幽徑綠寒莎。嘆息青春暮,悲傷白發多。蒼生端若此,狂寇竟如何。更起乘桴興,滄洲萬里波。不謂繁華地,還飛戰斗塵。澆愁空泥酒,極目更傷春。懷古翻書帙,論情托友人。誰深醫國術,吾欲問甘辛。
曾子尚憂三者失,自言日致省身功。如何后學不深察,便欲傳心一惟中。
雜蕊映南庭,庭中光景媚。可憐枝上花,早得春風意。春風復有情,拂幔且開楹。開楹開碧煙,拂幔拂垂蓮。偏使紅花散,飄飏落眼前。眼前多無況,參差郁可望。珠繩翡翠帷,綺幕芙蓉帳。香煙出窗里,落日斜階上。日影去遲遲,節華咸在茲。桃花紅若點,柳葉亂如絲。絲條轉暮光,影落暮陰長。春燕雙雙舞,春心處處揚。酒滿心聊足,萱枝愁不忘。
憐花及桃葉,憐葉及桃根。古渡煙波上,相迎笑未言。
冥鴻得意且高騫,鷙鳥高飛正刺天。元祐黨人滄海上,貞元朝士曙星前。煙花紫禁同游少,風月孤舟別夢牽。遙憶政成多暇日,郡齋還紀著書年。
湯湯遼水闊,之子揚清芬。駿骨黃金重,天衢浩鴻文。飄然眇華要,肝腸澹雪雯。胸攬梁園秀,筆空薊塞塵。抱志在靜遠,世味何氤氳。素心夙相炤,夢寐若為群。
人之生也真而靜,為學心偏與靜宜。巷里柴門長掩處,眼中俗子未來時。鳥啼花落韶華暮,琴罷香銷晝漏遲。勉讀爾書成爾德,而翁簪組望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