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至秀山售屋將歸十首 其六
本謂馳亨軔,
焉知蹈駭機。
七年當郡寄,
一物不家歸。
池□魚猶聚,
庭看竹未稀。
后人低價得,
應免苦相譏。
本謂馳亨軔,
焉知蹈駭機。
七年當郡寄,
一物不家歸。
池□魚猶聚,
庭看竹未稀。
后人低價得,
應免苦相譏。
原本以為能順利前行,哪里料到會陷入危險境地。七年擔任郡守之職,沒有一件物品帶回家中。池中的魚依然聚集,庭院里的竹子還未稀疏。后來人低價購得此屋,應該能避免被人嚴厲指責。
馳亨軔:亨,順利;軔,阻止車輪轉動的木頭,借指啟程,此指仕途順利前行。
駭機:危險的機關,比喻突如其來的危險境地。
當郡寄:擔任郡守的職務,肩負一郡的責任。
一物不家歸:沒有一件私物帶回家,形容為官清廉。
未稀:沒有稀疏,指竹子保持茂盛狀態。
苦相譏:嚴厲地指責、非議。
此詩為劉克莊卸任秀山郡守后,準備出售舊居歸鄉時所作。詩人回顧七年郡守生涯,面對仕途波折(‘蹈駭機’),以‘一物不家歸’自證清廉,并通過售屋細節(‘后人低價得’)傳遞坦然心境,反映其為官操守與人生態度。
全詩圍繞卸任售屋之事展開,核心突出‘清廉’主題。前半直述仕途意外與任職清廉,后半以舊居景物與售屋結果作結,既展現詩人對自身操守的自信,亦暗含對世風的期許,語言平實卻意蘊深刻。
沈沈王氣未全收,行勝依然據上游。樂府舊傳三婦艷,儒冠新負百年憂。侵肌海色靈山迥,逐鹿圍場絕域秋。七度西川送今夕,所慚江令漸皤頭。
斷帆秋水送將歸,滿目黃花細雨飛。淚盡報恩惟一劍,要離冢上血沾衣。
一自班師下內庭,中原渾覺厭膻腥。兩宮環佩煙塵迥,百戰河山草木青。雨暗靈祠嘶鐵騎,月明陰井泣銀瓶。凄涼古墓西湖上,老樹悲風不忍聽。
夜靜潮聲遠,城高月影寒。梅花孤角斷,燈火幾家殘。楓葉愁中落,鄉林夢里看。天明倚霜樹,云水浩漫漫。
將除玄覽對熒熒,恍惚之中那可形。自古及今成逆旅,惟星與象在空庭。豈因晦朔誇朝菌,不用春秋羨楚冥。盡辟天門從此夜,和光隨地繞陽扃。
北走莼塘路,從公敢憚行。凄涼當短日,寂寞過荒城。薄祿非吾愿,塵緣窘此生。丘園如可樂,何必問功名。
群蠻連歲閧滇中,陡溯山前喜掛弓。萬里籌邊頻卻虜,半生憂國早成翁。塞垣烽火方無警,幕府文書已上功。奏賦歸來五云閣,漢庭不獨數嚴終。
漠北黃沙籠月新,清宵寒醒夢中人。悲吟尚憶河殤日,苦淚猶凝浴血春。急鼓驚烽傳漢騎,揚旗摧火戰胡塵。誰知帝苑承歡地,眼底興亡少諫臣。
歸歟奚待鬢雙皤,無恙閭山聳岌峨。萬壑松風思仰嶠,千巖煙雨憶平坡。開基氣概鯨吞海,遁世生涯鼠飲河。好買扁舟從此逝,醉眠江國一漁蓑。
自識清堪樂,誰云俗可污。泉烹建溪茗,香靄博山壚。月冷梅魂瘦,風清鶴夢孤。近來疏懶甚,簪組意俱無。
秋風凋綠艷,芳氣生來歇。但使本根在,寧愁蕭艾沒。
西山水落向高風,萬壑千厓出梵宮。翠幕遙看銀榜合,金精虛逐火輪空。構欄靜立翛翛上,冠佩飛行蕩蕩中。何日龍船移棹曉,露房云水四簾通。遼海東空鶴不歸,平蕪遙際極涼霏。寒天霜靜雕鷹沒,沙苑秋高牧馬肥。落日美人歌玉帳,西風獵騎擁金羈。豪豬猛起當前立,曾冒鳴弓脫曉圍。北落師門霄漢間,陰云粉沸夜漫山。水聲亂趁龍門道,月色斜窺碣石灣。劍臥古臺星郁郁,笳凝幽草露斑斑。千秋萬歲滄浪面,長照君王入近關。
自幼耽章句,年高竟未工。自稱豁達老,人號囁嚅翁。莫耗官倉粟,休貪御手羹。新年采薇食,詩比舊年清。
銀山湯嶺北,鐵壁斗門邊。虎守千年寺,人看一線天。赤崖崩古塔,陰洞坼新泉。尚記漁樵侶,長歌過馬前。
乾坤有此三夫子,邂逅于茲豈偶然。數卷圖書探道妙,一襟風月悟心傳。斯文統緒承先圣,理窟淵源啟后賢。我欲摳衣挹溫厲,德容無計起重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