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峴山亭至甘泉寺二首
籃輿嘔軋傍城隈,積霧霾陰黯不開。一磴自穿云氣入,萬峰爭送雨聲來。山川浩蕩今如此,裘帶風流安在哉!千載牛山共揮涕,古苔秋井易心哀。
云藏巖谷晝冥冥,忽聽天風晌佛鈴。草際老僧迎客至,煙中修竹入門青。坐來瀛海茫茫地,盡失山川漠漠形。休問葡萄撥醅后,甘泉一酌自清泠。
籃輿嘔軋傍城隈,積霧霾陰黯不開。一磴自穿云氣入,萬峰爭送雨聲來。山川浩蕩今如此,裘帶風流安在哉!千載牛山共揮涕,古苔秋井易心哀。
云藏巖谷晝冥冥,忽聽天風晌佛鈴。草際老僧迎客至,煙中修竹入門青。坐來瀛海茫茫地,盡失山川漠漠形。休問葡萄撥醅后,甘泉一酌自清泠。
第一首:竹轎吱呀沿城墻角落而行,厚重霧霾陰云昏暗不開。一級石階穿入云氣之中,萬千山峰仿佛爭送雨聲來。山川浩蕩如今依舊如此,當年裘帶風流的人何在?千年間牛山同揮悲泣淚,古苔秋井更易令人心哀。第二首:云霧藏巖谷白日昏沉,忽然聽到山風敲響佛鈴。草叢中老僧人迎客人至,煙靄里修長竹入門映青。坐在此處如臨茫茫瀛海,盡失了山川漠漠的形影。不必問葡萄未濾酒如何,甘泉一酌自感清涼透心。
籃輿:竹轎。嘔軋(ǒu yà):轎行時發出的吱呀聲。城隈(wēi):城墻的角落。
磴(dèng):石階。
裘帶風流:指西晉名將羊祜鎮守襄陽時,常著輕裘緩帶,儒雅從容的風度。羊祜曾登峴山,死后百姓建碑,見者落淚,稱“墮淚碑”。
牛山共揮涕:用典,《晏子春秋》載齊景公登牛山,因感嘆人生短暫而泣,此處借指對時光流逝的感慨。
佛鈴:寺廟懸掛的風鈴。
瀛海:廣闊的海洋,此處形容云霧彌漫如大海般蒼茫。
撥醅(pēi):未過濾的酒。
清泠(qīng líng):清涼。
峴山為襄陽名山,西晉羊祜鎮守襄陽時常登此山,留下“墮淚碑”等典故。詩人登臨峴山亭、甘泉寺,觸景生情,結合歷史遺跡與自然景觀,抒發對歷史興衰、人生易逝的感慨,以及山寺清幽中對心靈澄明的追尋。具體創作時間無明確記載,但應與詩人游歷襄陽、探訪古跡的經歷相關。
兩首詩以登峴山、訪甘泉寺的行程為線,融合自然之景與歷史之思。首章借山川浩蕩與古人風流的對比,感慨人事無常;次章以山寺清幽之境,轉向心靈的寧靜。全詩意境蒼茫而不失清逸,情感深沉而含蓄,體現了詩人對歷史與人生的深刻觀照,是登臨懷古類詩作的典型。
王孫去后幾時歸。音信全稀。綠痕染遍天涯草,更小紅、已破桃枝。此恨無人共說,夢回月滿樓時。 只應明月照心期。一向舒眉。若還早遂藍橋約,更不舉、玉盞東西。怎望黃金屋貯,只圖夸道于飛。
宿酲初愈。更花焰頻催,葉蕉重舉。濃露沾叢,薰風入樾,黃葉馬頭飛舞。夢結尚依征旆,笛怨誰教漁譜。村路轉,見寒機燈在,晨炊人語。 無據。堪恨處。殘月滿襟,不念人羈旅。天接山光,云拖雁影,多少別離情緒。繡被香溫密疊,羅帕粉痕重護。這滋味,最不堪兩鬢,菱花羞覷。
觸事老來情緒懶,西湖債未曾還。試呼小艇訪孤山。昔年鷗鶴侶,總笑鬢斕斑。 仙去坡翁山耐久,煙霏空翠憑闌。日斜尚覺酒腸寬。水云天共色,欸乃一聲間。
翠幄輕寒護夜,寒妝靚暖宜春。酒籌令逐時新。仙佩朋簪清興。 鳳炬呈妍粟粟,水仙照座盈盈。約君策馬賀升平。回首尊前風韻。
風月為佳節。更湖光、平鋪十里,水晶宮闕。若向孤山邀俗駕,只恐梅花凄咽。有圖畫、天然如揭。好看騷人冰雪句,走龍蛇、醉墨成三絕。塵世事,謾如發。真須腳踏層冰滑。倚高寒、身疑羽化,水平天闊。目送云邊雙白鷺,杳杳沖煙出沒。□□□、□□□□。喚醒兒曹梁甑夢,把逍遙、齊物從頭說。洗夜光,弄明月。
芳原落日里,織女夜臨河。 灼灼呈紅玉,盈盈隔綠波。 金環約柔腕,玉體掛輕羅。 謾自傾銀海,無因化水梭。 承伊纖手弄,深淺任如何。
三游本豪武,七貴原驕惰。 腰間血匕燿,頭上金丸過。 艷妓掌列盤,孌童口承唾。 高樓沸歌鐘,王侯日盈座。 殺人不須仇,睚眥家立破。 郭氏族盡滅,銅山死猶餓。
代馬秋不歸,緇紈無復緒。 迎寒理衣縫,映月抽纖縷。 的皪愁睇光,連娟思眉聚。 清露下羅衣,秋風吹玉柱。 流陰稍已多,馀光亦難取。
露花煙柳。春思濃如酒。幾陣狂風新雨後。滿地落紅鋪繡。風流何處疏狂。厭厭恨結柔腸。又是危闌獨倚,一川煙草斜陽。
沈吟不語晴窗畔。小字銀鉤題欲遍。云情散亂未成篇,花骨敧斜終帶軟。 重重說盡情和怨。珍重提攜常在眼。暫時得近玉纖纖,翻羨縷金紅象管。
憶昔諸賢扶晉室,冠蓋多于此云集。 坐中翻作兒女悲,世換人非但陳跡。 我來正值三月春,花落鳥啼春寂寂。 江河雖異事略同,同景不殊今視昔。 磨滅英雄得喪多,山重水復無終極。 安能郁郁老江左,尅復神州當勠力。 未論重見管夷吾,只今誰為楚囚泣。 徒倚令人三嘆息,徒倚令人淚橫臆。 狄夷相殘春又春,時乎時乎難再得。
蒼官影里三洲路,漲海聲中萬國商。
沉吟不語晴窗畔。小字銀鉤題欲遍。云情散亂未成篇,花骨欹斜終帶軟。 重重說盡情和怨。珍重提攜常在眼。暫時得近玉纖纖,翻羨縷金紅象管。
帝城三五。燈光花市盈路。天街游處。此時方信,鳳闕都民,奢畢豪富。紗籠才過處。喝道轉身,一壁小來且住。見許多、才子艷質,攜手并肩低語。 東來西往誰家女。買玉梅爭戴,緩步香風度。北觀南顧。見畫燭影里,神仙無數。引人魂似醉,不如趁早,步月歸去。這一雙情眼,怎生禁得,許多胡覷。
一團嬌軟,是將春揉做,撩亂隨風到何處。自長亭、人去後,煙草萋迷,歸來了、裝點離愁無數。飄揚無個事,剛被縈牽,長是黃昏怕微雨。記那回,深院靜,簾幕低垂,花陰下、霎時留住。又只恐、伊家太輕狂,驀地和春,帶將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