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隱者壁
鵑啼花落春已非,
秧老蠶眠雨初霽。
牛衣夢覺山日高,
風前猶是巢由世。
鵑啼花落春已非,
秧老蠶眠雨初霽。
牛衣夢覺山日高,
風前猶是巢由世。
杜鵑啼鳴,花瓣飄落,春天已經過去;秧苗成熟,蠶兒休眠,雨后初晴。披著粗麻衣服從夢中醒來,山間太陽已高高升起;風中依然是巢父、許由那樣的隱逸世界。
鵑:杜鵑鳥,春末夏初常鳴,聲似‘不如歸去’,此處烘托春逝氛圍。
霽(jì):雨過天晴。
牛衣:用粗麻編成的給牛御寒的衣物,此處指隱者穿的粗布衣服,代指簡樸生活。
巢由:巢父與許由,傳說中堯時的隱士,拒絕帝王征召,此處代指隱逸生活。
此詩為詩人過訪隱者居所時題寫壁上之作。具體創作時間不詳,當是詩人游歷或接觸隱逸生活后,因感于隱者的閑適自在而作,反映了對超脫世俗生活的向往。
全詩以春末雨后為背景,描繪隱者閑適的日常生活,借‘巢由’典故點明隱逸主題,語言質樸自然,意境恬淡,是一首表達對隱逸生活傾慕的佳作。
斜陽未暮息風波,雨后山嬌刷翠蛾。江夏相看無兩舍,少行數里勝蹉跎。
朝露涂野草,顏色暫輝光。不知秋節去,朝露變為霜。
丱角才離二七齡,相憐未解始相親。問渠何事飄重海,不對門庭住一生。
軒轅不死傳古銅,彭咸享壽年無窮。仙人況是金銅骨,試令伸手行清空。揖向茂陵尋孝武,日落紅睛翁仲苦。莫遣車前祭馬肝,猶羨文成終漢土。冷淚如泉濺盤露,療渴文君有誰鑄。待搜黃金釁寶莖,盤銘好勒長門賦。
損于彼者盈于此,如月之恒如日升。登泰山而小天下,至南溟已化飛鵬。相從赤水猶堪證,陡起黃河未足憑。唯此黨人其獨異,夏蟲不可語于冰。
歷轉華階三十春,可堪倏忽謝昌辰。兩京無復司邦禁,四海空期秉國鈞。彝鼎勛名成往事,斗山光采憶斯人。同朝未致生芻奠,滿眼西風倍愴神。
鞭牛迎得春來了,爆竹催將歲欲徂。莫把流年作悲喜,人間萬事有乘除。
君從澄江來,還望澄江去。澄江渺千里,孰是君歸處。連連波上山,歷歷沙邊樹。長安多親知,青云在指顧。一行拂塵衣,高意竟莫禦。淩江望農煙,憩石呼晚渡。芳阡笑兒童,佳木散徒御。問訊釣魚竿,汀洲未云暮。
一春無計消繁華,坐香傍色餐流霞。妖桃秾李俱小器,揩目晚看花大家。素質盈盈美無度,何年謫下瑤臺路。精神飛入銀河篇,體態都歸洛神賦。神樂觀主容臺卿,空花壓眼真無情。吾儕放浪為無事,東風斗酒消春晴。曾聞二本歸天上,幾度重瞳轉相向。內園點綴黃金屋,禁苑安排紫絲帳。朅來此種留人間,托根洞府非塵寰。隨時窮達花不識,天游何必乘青鸞。萬事到頭俱瑣瑣,大觀萬物皆無我。半醉題詩謝主人,名花可鑄傳千古。
聞君家有十畝園,竹踰萬個花亦繁。門楣大字扁梅隱,要與梅兄同歲寒。問君小隱亦何好,腳踏風波身易老。花雖不語解笑人,似隱又非何草草。破雪暗香先得春,青州從事如春溫。女奴洗玉歌一曲,對花舉酒成三人。飲酣拔劍氣方怒,汴洛神皋難北顧。手提萬騎屬櫜鞬,未可為梅空隱去。若人胸次中,自有萬人敵。胡不籌前箸,時清偃金革。婆娑林壑間,亦自適其適。憑高著胡床,千里獻物色。稻疇棋局方,指數皆歷歷。海山疑有無,云樹半明沒。高懷安在哉,流目送鴻翼。冷笑蟻垤卑,偪仄復偪仄。淋漓呼酒徒,揮灑延墨客。不記訾家洲,休賦云夢澤。何當從公游,汗漫揮八極。小插藩籬護洲渚,當年手自種嘉樹。春風吹出玉瓏璁,水面霏微噴香霧。蕭疏木落候雁翔,漙漙白露朝為霜。木奴欲獻主人壽,一夜累累千顆黃。紫蟹螯肥鱸膾好,釀就洞庭春色老。蒼頭急走喚客來,翠勺金壺同醉倒。
靈谷千年寺,空王失上元。塵生打坐室,春入斗私門。退院齋廚冷,拈花佛貌存。幾回苔徑里,寂寞認遺痕。
世變日已深,人心不如古。狐貍向人號,鰍鱔為誰舞?承恩喜則人,怫意怒還虎。白日當交衢,殺人莫知禦。官府不敢問,曲意盡摩撫。生者半逃移,死者空塵土。禮法徒有名,生民已無主。矧今居官人,冰炭生肺腑。中心為私室,藉口誇公舉。何意慕藺廉,當面成漢楚。事功無由成,喪亂遽如雨。上天亦何怒?生民亦何苦?紅日將西沈,悲歌望伊呂。
彩鹢齊飛簇畫旗,甲光如水入云低。長楊五柞遙相望,笳鼓歸來日每西。博望封侯萬里還,血流青海骨如山。將軍新賜樓船印,錦纜牙檣杳靄間。
湖海交游遇服虔,中都分得廣文氈。孔門冠佩三千士,魯史春秋二百年。懷慶風流今復睹,瀛洲譜牒古來傳。白云試問山中信,祇欲同歸賀老船。
白發出都城,青山引歸策。涼風江上秋,驚濤海門夕。老驥厭長途,倦鳥思斂翮。芙蓉白露零,惆悵遠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