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將軍
欃槍狂驅萬猰貐,橫嚼九州無完土。丘成血骨?成池,所過堅城孰抗拒。
寧武一城如彈丸,誰與守者周將軍。將軍票鷂健絕倫,生駒攪陣刀截云。
見賊如猥身逾輕,手挈髑髏茜袍腥。力竭罵賊血嚙齦,旗竿矢集怒益震。
閨中紅顏能殺賊,十發十殪無虛鏑。昆山火焰紅玉爇,天壤寥寥兩全節。
大同宣府真奴儕,兩鎮降書同日來。長驅京闕疾于矢,賊談寧武猶咋指。
列鎮盡如周將軍,我輩那能飛至此?
欃槍狂驅萬猰貐,橫嚼九州無完土。丘成血骨?成池,所過堅城孰抗拒。
寧武一城如彈丸,誰與守者周將軍。將軍票鷂健絕倫,生駒攪陣刀截云。
見賊如猥身逾輕,手挈髑髏茜袍腥。力竭罵賊血嚙齦,旗竿矢集怒益震。
閨中紅顏能殺賊,十發十殪無虛鏑。昆山火焰紅玉爇,天壤寥寥兩全節。
大同宣府真奴儕,兩鎮降書同日來。長驅京闕疾于矢,賊談寧武猶咋指。
列鎮盡如周將軍,我輩那能飛至此?
彗星狂亂驅趕著無數兇獸般的叛軍,橫行啃噬九州大地,沒有完整的土地。山丘變成血骨,洼地變成血池,叛軍所過之處,堅固城池誰能抵抗?寧武一城小如彈丸,是誰在守衛?是周將軍。將軍輕捷勇猛無人能比,躍生駒沖陣,刀光如截斷云層。見賊如見小獸,身體更輕捷,手拎敵首,紅袍染血。力竭時罵賊,鮮血咬碎牙齦;旗桿上箭如猬集,怒氣更盛。閨中紅顏亦能殺賊,十箭十中無虛發。昆侖火焰中紅玉被焚,天地間罕見這般兩全的忠節。大同宣府守將實為奴才之輩,兩鎮降書同日送來。叛軍直驅京城快如飛箭,談及寧武仍咬指畏懼。若各鎮都如周將軍,我等怎能飛至此地?
欃(chán)槍:彗星別名,古代視為戰亂征兆。
猰貐(yà yǔ):傳說中食人兇獸,此指叛軍。
票鷂(piào yào):輕捷勇猛如鷂鷹。
髑髏(dú lóu):死人頭骨,代指敵首。
茜(qiàn)袍:紅色戰袍。
嚙齦(niè yín):咬緊牙齦,形容憤怒。
儕(chái):同類、輩。
咋指:咬手指,形容畏懼。
此詩或作于明末,背景為李自成起義軍攻寧武關。周將軍當指明末總兵周遇吉,其駐守寧武關(今山西寧武),率部殊死抵抗李自成,城破后巷戰殉國;其夫人劉氏率家眾助戰,亦戰死,史載“劉氏率婦女登屋,以瓦擊賊,賊縱火焚之,闔門死”,與詩中“閨中紅顏能殺賊”相符。詩中“大同宣府降書”反映明末邊鎮守將多降的現實。
全詩通過對比寧武堅守與大同宣府投降,塑造周將軍夫婦忠烈形象,贊揚其“兩全節”的壯舉,批判降將懦弱,突出忠勇精神的可貴,是一首弘揚民族氣節的英雄贊歌。
赤泥亭子沙頭小,青青絲柳輕陰罩。亭下響流澌,衣波雙鷺鶿。 田田初出水,菡萏念嬌蕊。添個浣衣人。紅潮較淺深。
撥棹驀山溪。月上瓜州楊柳枝。金盞玉人歌解佩。一片子。綠蓋舞風輕簇水。
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建安七子云錦裳,東阿冠佩儼帝傍。 美人依約駐何許,卮言和飾含芳薌。 虎頭妙處似癡絕,丹青貌出花邊月。 空詞無色重徘徊,多態有顰轉蕭屑。 軟風吹香態耳蒼,蘅皋芝田晴翠長。 玉笙飄斷牽情夢,羽葆翻開雇影光。 蘭釵橫峨雙鳳翥,調高不染巫峰雨。 龍髓生霞謝露鉛,蟬衫如水縈金縷。 瀛洲學士老率更,服暗編簡誰施嬙。 平生肝腸忽嫵媚,神氣鉤畫同飛揚。 閱晉經唐今幾昔,光景常鮮日月白。 紹興天子曾品題,價重珊瑚何翅百。 吾聞商雒神靈居,祗今王會臨皇輿。 原公翊我九疇主,更睹龜呈綠字書。
眼中何所有?三萬頃,太湖寬。縱蛟虎縱橫,龍魚出沒,也把綸竿。龍威丈人何在?約空中同憑玉闌干。薄醉正愁消渴,洞庭山桔都酸。 更殘,黑霧杳漫漫,激電閃流丸。有上界神仙,乘風來往,問我平安。思量要栽黃竹,只平鋪海水幾時干?歸路欲尋鐵甕,望中陡落銀盤。
維歲之吉,維辰之良。 圣君紱冕,肅事壇場。 大禮已備,大樂斯張。 神其醉止,降福無疆。
玉皇宮殿高無極,東西龍虎更番值。天上事偏多,仙人鬢亦皤。 麻姑空一笑,偶自舒長爪。掐破碧桃花,花光照萬家。
霜樹重重青嶂小,高棟飛云,正在霜林杪。九日黃花才過了,一尊聊慰秋容老。 翠色有無眉淡掃。身在西山,卻愛東山好。流水極天橫晚照,酒闌望斷西河道。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一片春愁待酒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蕭蕭。(渡 一作:度) 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風拍小簾燈暈舞,對閑影,冷清清,憶舊游。 舊游舊游今在否?花外樓,柳下舟。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黃云,濕透木棉裘。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窗外鳶魚活潑,床頭經典交加。 狉狉鹿豕籬畔,忙忙燕雀檐牙。
紅了櫻桃。綠了芭蕉。送春歸、客尚蓬飄。昨宵谷水,今夜蘭皋。奈云溶溶,風淡淡,雨瀟瀟。 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料芳悰、乍整還凋。待將春恨,都付春潮。過窈娘堤,秋娘渡,泰娘橋。
絲絲楊柳絲絲雨。春在溟濛處。樓兒忒小不藏愁。幾度和云飛去、覓歸舟。 天憐客子鄉關遠。借與花消遣。海棠紅近綠闌干。才卷朱簾卻又、晚風寒。
黃花深巷,紅葉低窗,凄涼一片秋聲。豆雨聲來,中間夾帶風聲。疏疏二十五點,麗譙門、不鎖更聲。故人遠,問誰搖玉佩,檐底鈴聲? 彩角聲吹月墮,漸連營馬動,四起笳聲。閃爍鄰燈,燈前尚有砧聲。知他訴愁到曉,碎噥噥、多少蛩聲!訴未了,把一半、分與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