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四首
憶當論死際,又過兩年期。白日存吾分,寒風任爾吹。到邊仍說法,有客尚投詩。且自歡茲會,明冬不可知。
未了黃沙債,償他止一身。便從今日死,已是舊朝人。乞食真慚粟,看書若有神。無端思故事,數(shù)點淚沾巾。
四十未為老,顛危自古稀。虛生成底事,到死不知非。弟妹徒相憶,家鄉(xiāng)那得歸。從來無片紙,辜負雁南飛。
百歲已將半,為僧十二年。殘軀委冰雪,雙眼借人天。只有心方寸,還馀詩幾篇。時時吾笑我,不改舊時顛。
憶當論死際,又過兩年期。白日存吾分,寒風任爾吹。到邊仍說法,有客尚投詩。且自歡茲會,明冬不可知。
未了黃沙債,償他止一身。便從今日死,已是舊朝人。乞食真慚粟,看書若有神。無端思故事,數(shù)點淚沾巾。
四十未為老,顛危自古稀。虛生成底事,到死不知非。弟妹徒相憶,家鄉(xiāng)那得歸。從來無片紙,辜負雁南飛。
百歲已將半,為僧十二年。殘軀委冰雪,雙眼借人天。只有心方寸,還馀詩幾篇。時時吾笑我,不改舊時顛。
回憶當年面臨死亡之際,如今又過了兩年時光。我能在這世間留存是我的命數(shù),任憑寒風吹拂。到了邊地我依舊宣講佛法,還有客人來投贈詩篇。暫且盡情享受這聚會的歡樂,明年冬天會怎樣就不得而知了。還未償還完在黃沙之地的債,只能用我這一身去償還。就算從今日死去,我也已是前朝之人。像伯夷叔齊乞食那樣,我真慚愧于接受他人的糧食,讀書時卻好似有神助。無端地想起往事,幾滴淚水浸濕了巾帕。四十歲不算老,但我這一生的坎坷古今罕見。虛度一生沒做成什么事,到死都不知自己的過錯。弟妹白白地思念我,我卻無法回到家鄉(xiāng)。從來沒給家里寄過一封信,辜負了大雁南飛傳書的美意。人生百年已過了一半,我做和尚也有十二年了。我這殘弱的身軀托付給冰雪,雙眼借來看這人世間。只有心中這方寸之地,還留存著幾篇詩作。我時常自我嘲笑,還是和舊時一樣癲狂。
論死:判處死刑。
分:名分、命數(shù)。
到邊:到了邊地。
說法:宣講佛法。
黃沙債:可能指在艱苦環(huán)境中所欠下的某種責任或經(jīng)歷。
乞食慚粟:像伯夷、叔齊不食周粟而乞食那樣,有自慚接受他人給予之意。
顛危:坎坷、磨難。
方寸:指心。
從詩中‘到邊仍說法’‘已是舊朝人’等內容推測,詩人可能經(jīng)歷了朝代更迭,身處邊地,可能曾面臨生死考驗。他出家為僧十二年,在人生的中途回首往事,感慨人生的坎坷、未完成的責任以及對家鄉(xiāng)親人的思念。創(chuàng)作此詩時,他心境復雜,既有對命運的無奈,也有對自我的審視。
這首詩主旨圍繞詩人對人生的感慨,包括生死、責任、思鄉(xiāng)等。其突出特點是情感真摯,語言質樸。在文學史上雖可能未產(chǎn)生重大影響,但能讓讀者真切感受到詩人在特定歷史背景下的復雜心境和人生經(jīng)歷。
儒服學從政,遂為塵事嬰。銜命東復西,孰堪異鄉(xiāng)情。 懷祿且懷恩,策名敢逃名。羨彼農(nóng)畝人,白首親友并。 江山入秋氣,草木凋晚榮。方塘寒露凝,旅管涼飆生。 懿交守東吳,夢想聞頌聲。云水方浩浩,離憂何平時。
山。 聳峻,回環(huán)。 滄海上,白云間。 商老深尋,謝公遠攀。 古巖泉滴滴,幽谷鳥關關。 樹島西連隴塞,猿聲南徹荊蠻。 世人只向簪裾老,芳草空余麋鹿閑。
晚游臨碧殿,日上望春亭。芳樹羅仙仗,晴山展翠屏。 一夜好風吹,新花一萬枝。風前調玉管,花下簇金羈。 閶闔春風起,蓬萊雪水消。相將折楊柳,爭取最長條。
齋居栽竹北窗邊,素壁新開映碧鮮。青藹近當行藥處, 綠陰深到臥帷前。風驚曉葉如聞雨,月過春枝似帶煙。 老子憶山心暫緩,退公閑坐對嬋娟。
囊封初上九重關,是日清都虎豹閑。 百辟動容觀奏牘,幾人回首愧朝班? 名高北斗星辰上,身墮南州瘴海間。 不待他年公議出,漢廷行招賈生還。
避地東村深幾許?青山窟里起炊煙。 敢嫌茅屋絕低小,凈掃土床堪醉眠。 鳥不住啼天更靜,花多晚發(fā)地應偏。 遙看翠竹娟娟好,猶隔西泉數(shù)畝田。
渡頭猶唱棹歌聲。雨初晴。月初生。忽見飛虹,夭矯掛寒汀。兩岸小兒齊拍手,今夜里,放人行。 朱欄畫鹢照江亭。客來登。眼初明。如泛銀河,天上跨長鯨。君是濟川舟楫手,將許事,笑談成。
春入西園,數(shù)重花外紅樓起。倚闌金翠。人在非煙里。風月佳時,蓬島開平地。笙歌沸。畫橋燈市。一夜驚桃李。
辰州更在武陵西,每望長安信息稀。 二十年興縉紳禍,一朝終失相公威。 外人初說哥奴病,遠道俄聞逐客歸。 當日弄權誰敢指,如今憶得姓依稀。
憶昔長安道,與君初相識。密云滿天來,不見南山色。
美酒斗十千,一醉情歡然。胸中云夢澤,眼底高陽客。
狂呼月華人,撫弄云和瑟。揮鞭過渭川,館第相留連。
朝簾杏花露,暮樓楊柳煙。流輝今六稔,交情益相審。
忽忽披君文,如截機頭錦。過本生天涯,散金常破家。
東方上書志,高欲凌丹霞。安能常戚促,雀啄秋田粟。
海路與天遙,鸞皇好相逐。
歸去來。詩不云乎, 王事一埤遺我兮。終日孜孜, 心力疲勞齒發(fā)衰。爾今已年五十二, 前去七十幾多時。爾性雖拙頗好學, 爾才雖短頗好詩。文學歌詩之外非樂為。 金門玉堂若無分,隨分官職胡不歸。 茍能遣得婚嫁累,又何基礎憂伏臘資。 爾不聞仲尼曰,飯疏食飲水, 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 浮云富貴非爾宜。表圣表圣, 爾當念茲而在茲,勿使無其實而有其詞。 爾若舍靈龜而觀朵頤,無乃見爾癡爾癡。
柳陌通云徑,瓊梳啟翠樓。桃花紙薄漬水油。記得年時詩句、為君留。 曉綠千層出,春紅一半休。門前溪水泛花流。流到西州猶是、故家愁。
余聞靈鳳膠,可以續(xù)斷弦。 又聞返魂香,招魂以其煙。 因念三季時,人為世態(tài)遷。 遷之不自覺,純信成險艱。 中含妒與忌,外即怡溫顏。 覆人如覆舟,先示其甘言。 中夜蹈虎尾,霧海生波瀾。 投彼機會時,傾亡果忽然。 愿得靈鳳膠,續(xù)之於仁賢。 愿得返魂香,返其淳化源。
一聲水調解蘭舟。人間無此愁。無情江水東流去,與我淚爭流。 人已遠,更回頭。苦凝眸。斷魂何處,梅花岸曲,小小紅樓。
鰓花輕拂紫綿香。瓊杯初暖妝。貪憑雕檻看鴛鴦。無心上繡床。 風絮亂。恣輕狂。惱人依舊忙。夢隨殘雨下高唐。悠悠春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