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寺十首

作者：胡應(yīng)麟（明）

寺敞千峰入，橋危一徑通。白牛遺漢像，蒼鼠竄唐宮。劫火頹垣外，陰燐壞灶中。南朝四百八，成住盡虛空。

階基元晉代，棟宇自梁年。草閣螢潛住，繩床鹿借眠。荒碑沈亂石，廢沼咽寒泉。擬喚廬山衲，開山種白蓮。

雙林遺古佛，六代幾殘僧。畫壁全封蘚，香廚半壓藤。池荒螢亂入，塔壞蟻頻登。一杖圭峰老，猶談大小乘。

浮蹤仍岳麓，舊宅寄岷峨。摩詰終年病，文殊信宿過。池幽霜墜栗，洞古雪封蘿。一塔危崖上，人傳舍利多。

落落蒲團(tuán)好，遙遙竹杖來。寺寒千嶂入，門凈兩湖開。古砌風(fēng)鳴葉，陰廊露滴苔。若為論去住，千劫總浮埃。

松風(fēng)隨曳杖，伏翼走危欄。古寺何年廢，空門盡日寒。流泉交井灶，墜雪擁林巒。欲叩西來意，寥寥竺法蘭。

翛然天姥外，斷絕世人知。老檜穿崖長，寒松抱石敧。缽殘呼鼠共，床朽倩龜支。一衲都忘老，云房自在披。

疊嶺飛丹鷲，殘碑記赤烏。山風(fēng)寒梵遠(yuǎn)，水月夜禪孤。瀑灑林長潤，巖傾樹半枯。閒階蔓蒼蘚，恍惚舊金鋪。

禪堂馀結(jié)搆，破衲掛林樊。宿霧沈荒井，秋河沒斷垣。杉深時墜鶻，果熟乍聞猿。寂寂拈花手，應(yīng)悲末法繁。

寂寞空王座，蕭森佛子廬。蛛絲縈石屋，虎跡印山廚。火滅天然后，燈殘慧可馀。悠然念塵世，昏黑重踟躕。

譯文

寺院門扉敞開，千峰景色奔涌而入；危橋橫跨，一條小徑蜿蜒相通。漢時的白牛佛像遺跡猶存，蒼鼠卻在唐代宮殿遺址竄行。劫火的余燼散落在坍塌的墻垣外，幽冥的磷火閃爍于破損的灶膛中。南朝曾有四百八十寺，如今成住壞空皆歸虛無。

臺階基石源自晉代，房梁架構(gòu)建于梁年。草閣里螢火蟲悄然棲居，繩床上野鹿借宿安眠。荒涼的石碑沉埋亂石間，廢棄的池沼嗚咽著寒泉。想喚來廬山的僧人，開山種植白蓮。

雙林寺留存著古佛，歷經(jīng)六朝只剩殘僧。壁畫被苔蘚完全覆蓋，廚房半被藤蔓壓沉。荒池里螢火蟲亂入，殘塔上螞蟻頻繁攀登。拄杖的圭峰老僧，仍在談?wù)摯笮〕私?jīng)。

漂泊的足跡曾至岳麓，舊居遠(yuǎn)寄岷峨山畔。如摩詰般終年抱病，似文殊短暫停留。幽池里秋霜墜栗，古洞中積雪封蘿。危崖上一座孤塔，傳說藏有佛骨舍利。

冷落的蒲團(tuán)依舊完好，遠(yuǎn)處竹杖聲遙遙傳來。古寺寒寂，千嶂映入；寺門清凈，兩湖展開。古階上風(fēng)吹落葉作響，陰廊下露滴青苔生哀。若論去住無常，千劫不過浮埃。

松風(fēng)伴隨曳杖之聲，蝙蝠掠過危欄。古寺何年荒廢？空門終日生寒。流泉交匯于井灶，積雪覆蓋林巒。想叩問佛法真意，只剩寂寥的竺法蘭。

悠然于天姥山外，斷絕世人所知。老檜穿崖生長，寒松抱石傾斜。破缽喚來老鼠共食，朽床請烏龜支撐。僧人忘卻衰老，自在披衣坐云房。

疊嶺間飛著丹鷲，殘碑記著赤烏年號。山風(fēng)送遠(yuǎn)梵音，水月映照孤禪。瀑布長潤山林，巖傾樹半枯焦。閑階布滿蒼蘚，仿佛可見舊門環(huán)。

禪堂殘留建筑，破衲掛在林樊。宿霧沉于荒井，秋河隱沒斷垣。杉林深處時有鶻落，果熟時節(jié)忽聞猿喧。寂然拈花之手，應(yīng)悲末法紛繁。

寂寞的空王座，蕭森的佛子廬。蛛絲纏繞石屋，虎跡印在山廚。劫火熄滅于天之后，殘燈猶似慧可遺留。悠然念及塵世，昏暗中更添踟躕。

注釋

劫火：佛教術(shù)語，指毀滅世界的大火，此處指戰(zhàn)亂或自然損毀的痕跡。

南朝四百八：化用杜牧《江南春》“南朝四百八十寺”，極言南朝佛教興盛。

成住：佛教“四劫”（成、住、壞、空）中的前兩劫，指事物生成與存在的階段。

赤烏：三國吳大帝孫權(quán)年號（238-251），此處代指古寺歷史久遠(yuǎn)。

末法：佛教術(shù)語，指佛法衰微的時代。

空王：佛的尊稱，因佛能度脫一切，故曰空王。

創(chuàng)作背景

此詩應(yīng)為詩人游歷古跡時，見古寺荒廢，觸景生情而作。通過“晉代階基”“梁年棟宇”“南朝”“六代”等時間線索，可知古寺跨越多個朝代，最終毀于戰(zhàn)亂或歲月侵蝕，詩人借此抒發(fā)對歷史興廢的感慨。

簡析

《廢寺十首》以聯(lián)章形式，從不同角度描繪廢寺的荒涼景象，通過“漢像”“唐宮”“晉階”“梁棟”等歷史遺跡，串聯(lián)起朝代更迭的脈絡(luò)。詩中既寫廢寺之景（如“畫壁全封蘚，香廚半壓藤”），又融入禪意思考（如“若為論去住，千劫總浮埃”），將景、史、禪結(jié)合，深化了“世事無常”的主題，是一首借古寺興衰詠嘆歷史變遷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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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yuǎn)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岳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于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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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fēng)，其喜洋洋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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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名白，字太白，其先隴西成紀(jì)人。絕嗣之家，難求譜諜。公之孫女搜於箱篋中，得公之亡子伯禽手疏十?dāng)?shù)行，紙壞字缺，不能詳備。約而計之，涼武昭王九代孫也。隋末多難，一房被竄於碎葉，流離散落，隱易姓名。故自國朝已來，漏於屬籍。神龍初，潛還廣漢。因僑為郡人。父客，以逋其邑，遂以客為名。高臥云林，不求祿仕。公之生也，先府君指天枝以復(fù)姓，先夫人夢長庚而告祥，名之與字，咸所取象。受五行之剛氣，叔夜心高；挺三蜀之雄才，相如文逸。瑰奇宏廓，拔俗無類。少以俠自任，而門多長者車。常欲一鳴驚人，一飛沖天，彼漸陸遷喬，皆不能也。由是慷慨自負(fù)，不拘常調(diào)，器度宏大，聲聞於天。

　　天寶初，召見於金鑾殿，元宗明皇帝降輦步迎，如見園、綺，論當(dāng)世務(wù)，草答蕃書，辯如懸河，筆不停綴。元宗嘉之，以寶床方丈賜食於前，御手和羹，德音褒美。褐衣恩遇，前無比儔。遂直翰林，專掌密命。將處司言之任，多陪侍從之游。他日，泛白蓮池，公不在宴。皇歡既洽，召公作序。時公已被酒於翰苑中，仍命高將軍扶以登舟，優(yōu)寵如是。布衣之遇，前所未聞。公自量疏遠(yuǎn)之懷，難久於密侍，候間上疏，請還舊山。元宗甚愛其才，或慮乘醉出入省中，不能不言溫室樹，恐掇後患，惜而遂之。

　　公以為千鈞之弩，一發(fā)不中，則當(dāng)摧撞折牙，而永息機(jī)用，安能效碌碌者蘇而復(fù)上哉！脫屣軒冕，釋羈韁鏁，因肆情性，大放於宇宙間。飲酒非嗜其酣樂，取其昏以自豪；作詩非事於文律，取其吟以自適。好神仙非慕其輕舉，將以不可求之事求之。其意欲耗壯心，遣馀年也。在長安時，秘書監(jiān)賀知章號公為謫仙人。吟公《烏棲曲》云：“此詩可以哭鬼神矣。”時人又以公及賀監(jiān)、汝陽王、崔宗之、裴周南等八人為酒中八仙。朝列賦謫仙歌百馀首。俄屬戎馬生郊，遠(yuǎn)身海上，往來於斗牛之分，優(yōu)游沒身。偶乘扁舟，一日千里；或遇勝境，終年不移。時長江遠(yuǎn)山，一泉一石，無往而不自得也。晚歲度牛渚磯，至姑熟，悅謝家青山，有終焉之志。盤桓庀居，竟卒於此。其生也，圣朝之高士；其死也，當(dāng)涂之旅人。

　　代宗之初，搜羅俊逸，拜公左拾遺。制下於彤庭，禮降於元壤。生不及祿，歿而稱官，嗚呼命歟！

　　傳正共生唐代，甲子相懸，常於先大夫文字中，見與公有潯陽夜宴詩，則知與公有通家之舊。早於人間得公遺篇逸句，吟詠在口。無何，叨蒙恩獎，廉問宣、池。桉圖得公之墳?zāi)梗诋?dāng)涂邑。因令禁樵采，備灑掃，訪公之子孫，將申慰薦。凡三四年，乃獲後女二人，一為陳云之室，一乃劉勸之妻，皆編戶甿也。因召至郡庭，相見與語，衣服村落，形容樸野，而進(jìn)退閑雅，應(yīng)對詳諦，且祖德如在，儒風(fēng)宛然。問其所以，則曰：“父伯禽，以貞元八年不祿而卒，有兄一人，出游一十二年，不知所在。父存無官，父歿為民，有兄不相保，為天下之窮人。無桑以自蠶，非不知機(jī)杼；無田以自力，非不知稼穡。況婦人不任，布裙糲食，何所仰給？儷於農(nóng)夫，救死而已。久不敢聞於縣官，懼辱祖考。鄉(xiāng)閭逼迫，忍恥來告。”言訖淚下，余亦對之泫然。因云：“先祖志在青山，遺言宅兆，頃屬多故，殯於龍山東麓，地近而非本意。墳高三尺，日益摧圯，力所不及，知如之何。”聞之憫然，將遂其請。因當(dāng)涂令諸葛縱會計在州，得諭其事。縱亦好事者，學(xué)為歌詩，樂聞其語。便道還縣，躬相地形，卜新宅於青山之陽，以元和十二年正月二十三日，遷神於此。遂公之志也。西去舊墳六里，南抵驛路三百步。北倚謝公山，即青山也。天寶十二載敕改名焉。因告二女，將改適於士族。皆曰：“夫妻之道命也，亦分也。在孤窮既失身於下俚，仗威力乃求援於他門。生縱偷安，死何面目見大父於地下？欲敗其類，所不忍聞。”余亦嘉之，不奪其志，復(fù)井稅免徭役而已。今士大夫之葬，必志於墓，有勛庸道德之家，兼樹碑於道。余才術(shù)貧虛，不能兩致。今作新墓銘，輒刊二石，一寘於泉扃，一表於道路。亦峴首漢川之義也。庶芳聲之不泯焉。文集二十卷，或得之於時之文士，或得之於公之宗族，編緝斷簡，以行於代。銘曰：

　　“嵩岳降神，是生輔臣。蓬萊譴真，斯為逸人。晉有七賢，唐稱八仙。應(yīng)彼星象，唯公一焉。晦以麴糵，暢於文篇。萬象奔走乎筆端，萬慮泯滅乎樽前。臥必酒甕，行惟酒船。吟風(fēng)詠月，席地幕天。但貴乎適其所適，不知夫所以然而然。至今尚疑其醉在千日，寧審乎壽終百年。謝家山兮公之墓。異代詩流同此路。舊墳卑庳風(fēng)雨侵。新宅爽塏松柏林。故鄉(xiāng)萬里且無嗣，二女從民永於此。猗歟琢石為二碑，一藏幽隧一臨歧。岸深谷高變化時，一存一毀名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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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翁之醫(yī)益聞。四方以病來迎者，遂輻湊于道，翁咸往赴之。其所治病凡幾，病之狀何如，施何良方，飲何藥而愈，自前至今，驗(yàn)者何人，何縣里，主名，得諸見聞，班班可紀(jì)。

　　浦江鄭義士病滯下，一夕忽昏仆，目上視，溲注而汗泄。翁診之，脈大無倫，即告曰：“此陰虛而陽暴絕也，蓋得之病后酒且內(nèi)，然吾能愈之。”即命治人參膏，而且促灸其氣海。頃之手動，又頃而脣動。及參膏成，三飲之蘇矣。其后服參膏盡數(shù)斤，病已。

　　天臺周進(jìn)士病惡寒，雖暑亦必以綿蒙其首，服附子數(shù)百，增劇。翁診之，脈滑而數(shù)，即告曰：“此熱甚而反寒也。”乃以辛涼之劑，吐痰一升許，而蒙首之綿減半；仍用防風(fēng)通圣飲之，愈。周固喜甚，翁曰：“病愈后須淡食以養(yǎng)胃，內(nèi)觀以養(yǎng)神，則水可生，火可降；否則，附毒必發(fā)，殆不可救。”彼不能然，后告疽發(fā)背死。

　　一男子病小便不通，醫(yī)治以利藥，益甚。翁診之，右寸頗弦滑，曰：“此積痰病也，積痰在肺。肺為上焦，而膀胱為下焦，上焦閉則下焦塞，辟如滴水之器，必上竅通而后下竅之水出焉。”乃以法大吐之，吐已，病如失。

　　一婦人產(chǎn)后有物不上如衣裾，醫(yī)不能喻。翁曰：“此子宮也，氣血虛，故隨子而下。”即與黃芪當(dāng)歸之劑，而加升麻舉之，仍用皮工之法，以五倍子作湯洗濯，皺其皮。少選，子宮上，翁慰之曰：“三年后可再生兒，無憂也。”如之。

　　一貧婦寡居病癩，翁見之惻然，乃曰：“是疾世號難治者，不守禁忌耳。是婦貧而無厚味，寡而無欲，庶幾可療也。”即自具藥療之，病愈。后復(fù)投四物湯數(shù)百，遂不發(fā)動。

　　翁之為醫(yī)，皆此類也。蓋其遇病施治，不膠于古方，而所療則中；然于諸家方論，則靡所不通。他人靳靳守古，翁則操縱取舍，而卒與古合。一時學(xué)者咸聲隨影附，翁敎之亹亹忘疲。

　　翁春秋既高，乃徇張翼等所請，而著《格致余論》、《局方發(fā)揮》、《傷寒辨疑》、《本草衍義補(bǔ)遺》、《外科精要新論》諸書，學(xué)者多誦習(xí)而取則焉。

　　翁簡愨貞良，剛嚴(yán)介特，執(zhí)心以正，立身以誠，而孝友之行，實(shí)本乎天質(zhì)。奉時祀也，訂其禮文而敬泣之。事母夫人也，時其節(jié)宣以忠養(yǎng)之。寧歉于己，而必致豐于兄弟；寧薄于己子，而必施厚于兄弟之子。非其友不友，非其道不道。好論古今得失，慨然有天下之憂。世之名公卿多折節(jié)下之，翁為直陳治道，無所顧忌。然但語及榮利事，則拂衣而起。與人交，一以三綱五紀(jì)為去就。嘗曰：天下有道，則行有枝葉；天下無道，則辭有枝葉。夫行，本也；辭，從而生者也。茍見枝葉之辭，去本而末是務(wù)，輒怒溢顏面，若將浼焉。翁之卓卓如是，則醫(yī)特一事而已。然翁講學(xué)行事之大方，已具吾友宋太史濂所為翁墓志，茲故不錄，而竊錄其醫(yī)之可傳者為翁傳，庶使后之君子得以互考焉。

　　論曰：昔漢嚴(yán)君平，博學(xué)無不通，賣卜成都。人有邪惡非正之問，則依蓍龜為陳其利害。與人子言，依于孝；與人弟言，依于順；與人臣言，依于忠。史稱其風(fēng)聲氣節(jié)，足以激貪而厲俗。翁在婺得道學(xué)之源委，而混跡于醫(yī)。或以醫(yī)來見者，未嘗不以葆精毓神開其心。至于一語一默，一出一處，凡有關(guān)于倫理者，尤諄諄訓(xùn)誨，使人奮迅感慨激厲之不暇。左丘明有云：“仁人之言，其利溥哉！”信矣。若翁者，殆古所謂直諒多聞之益友，又可以醫(yī)師少之哉？

論詩五首

作者：趙翼（清代）

滿眼生機(jī)轉(zhuǎn)化鈞，天工人巧日爭新。預(yù)支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又覺陳。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lǐng)風(fēng)騷數(shù)百年。

只眼須憑自主張，紛紛藝苑漫雌黃。矮人看戲何曾見，都是隨人說短長。

少時學(xué)語苦難圓，只道工夫半未全。到老始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

詩解窮人我未空，想因詩尚不曾工。熊魚自笑貪心甚，既要工詩又怕窮。

真仙巖二

作者：錢師孟（宋代）

巖前流水碧潺潺，鶴馭翩翩去復(fù)還。堪笑世人求不死，豈知得道有無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