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州道中閱邸報讀弇山中丞辟雍詩及留漕疏稿喜而有作
一品衣看入上臺,三雍詩就壓蓬萊。身依龍尾螭頭慣,筆挾河聲岳色來。
賓客西都朝輩同,蒼生前席帝顏開。衡門我正耽經術,莫驟商量薦禰才。
千年城費五年籌,廿萬糧加卅萬留。一疏特恩傾四海,重臣從古鎮中州。
云霄作事皆垂史,風月他時好上樓。我趁政成初入洛,龍門百尺擬同游。
一品衣看入上臺,三雍詩就壓蓬萊。身依龍尾螭頭慣,筆挾河聲岳色來。
賓客西都朝輩同,蒼生前席帝顏開。衡門我正耽經術,莫驟商量薦禰才。
千年城費五年籌,廿萬糧加卅萬留。一疏特恩傾四海,重臣從古鎮中州。
云霄作事皆垂史,風月他時好上樓。我趁政成初入洛,龍門百尺擬同游。
看到您身著一品官服進入中樞高位,所作的三雍之詩能壓倒蓬萊仙山的佳作。您習慣了在朝堂龍尾螭頭旁侍奉,筆下文章挾帶著黃河的濤聲、山岳的氣勢。您在西都與朝中同僚交往,為蒼生謀福祉讓皇帝也喜笑顏開。我正隱居在簡陋的房屋中沉迷于經術,不要急著商量推薦我這樣的人才。建造千年之城花費了五年籌劃,二十萬糧食加上三十萬留存。您一道奏疏獲得特殊恩寵傳遍四海,重臣您一直鎮守中州。您在高位所作之事都將載入史冊,以后閑暇時可賞風月登高樓。我趁著您政務有成初入洛陽,期待能與您同游百尺龍門。
一品衣:指一品官員的服飾,代表高官地位。
上臺:指三公、宰輔等中樞高位。
三雍詩:三雍指辟雍、明堂、靈臺,三雍詩可能是與這些皇家禮制建筑相關的詩作。
蓬萊:傳說中的仙山,這里代指高雅的文學創作。
龍尾螭頭:指朝堂上皇帝御座附近,龍尾道和螭頭裝飾處,象征在皇帝身邊。
西都:可能指長安或洛陽等古代都城。
蒼生:指百姓。
前席:指在交談中,皇帝聽得入神,向前移動坐席,表示重視。
衡門:簡陋的房屋,代指隱居之所。
耽:沉迷。
禰才:禰衡之才,禰衡是東漢名士,這里代指有才華的人。
千年城:可能指重要的、有長久規劃的城市建設。
留漕:留存漕運的糧食。
特恩:特殊的恩寵。
中州:中原地區。
垂史:載入史冊。
入洛:進入洛陽,可能有入朝為官或參與政事之意。
龍門:洛陽的龍門,是名勝之地。
具體創作時間和詳細背景較難確切知曉。從詩題看,詩人在潁州道中閱讀邸報,看到弇山中丞的詩作和奏疏稿后有感而發。當時弇山中丞可能在朝中擔任重要官職,有一定的政績,如關于城市建設和漕糧留存等方面的舉措,詩人對其表示贊賞。
這首詩主旨是贊美弇山中丞的才華和政績,同時表達自己的志趣。其突出特點是語言典雅、意象豐富,展現了詩人較高的文學素養。在文學史上雖可能沒有廣泛影響力,但反映了當時文人之間的交流和對官員的評價。
輔贊藏諸用,庸人自擾之。 惟公知好靜,與物盡忘私。 德望儀群辟,威名憺遠夷。 傷心白雞夢,梁木有余悲。
茫茫。蒼蒼。青山繞、千頃波光。新秋露風荷吹香。悠颺心地然,生清涼。古岸搖垂楊。時有白鷺飛來雙。隱君如在,鶴與翱翔。老仙何處,尚有流風未忘。琴與君兮宮商。酒與君兮杯觴。清歡殊未央。西山忽斜陽。欲去且徜徉。更將霜鬢臨滄浪。
半野園者,故相國陳公說巖先生之別墅也。相國既沒,距今十有余年,園已廢為他室。而其中花木之薈萃,足以誤日;欄檻之回曲,足以卻暑雨而生清風;樓閣之高迥,足以挹西山之爽氣,如相國在時也。
庚戌之春,余友杭君大宗來京師,寓居其中。余數過從杭君,圍以識半野園之概。而是時,杭君之鄉人有陳君者,亦寓居于此。已而陳君將之官粵西,顧不能意情此園,令工畫者為圖,而介杭君請余文以為之記。
夫天下之山水,攢蹙累積于東南,而京師車馬塵囂,客游者往往縈紆郁悶,不能無故土之感。陳君家杭州,西子湖之勝甲于天下。舍之而來京師,宜其有不屑于是園者;而低徊留連之至不忍以去,則陳君于為官,其必有異于俗吏之為之己。雖然,士當貧賤,居陋巷,甕牖繩樞自足也;間至富貴之家,見樓閣欄檻花木之美,心悅而慕之。一日得志,思以逞其欲,遂至脧民之生而不顧,此何異攻摽劫奪之為者乎?然則,陳君其慕為相國之業而無慕乎其為國,可也!
泠然。清圓。誰彈。向屋山。何言。清風至陰德之天。悠颺馀響嬋娟。方晝眠。迥立八風前。八音相宣知孰賢。有時悲壯,鏗若龍泉。有時幽杳,彷佛猿吟鶴怨。忽若巍巍山巔。蕩蕩幾如流川。聊將娛暮年。聽之身欲仙。弦索滿人間。未有逸韻如此弦。
乘騎者皆賤騾而貴馬。夫煦之以恩,任其然而不然,迫之以威使之然,而不得不然者,世之所謂賤者也。煦之以恩,任其然而然,迫之以威使之然而愈不然,行止出于其心,而堅不可拔者,世之所謂貴者也,然則馬賤而騾貴矣。雖然,今夫軼之而不善,榎楚以威之而可以入于善者,非人耶人豈賤于騾哉?然則騾之剛愎自用,而自以為不屈也久矣。嗚呼!此騾之所以賤于馬歟?
先大父側室,姓章氏,明崇禎丙子十一月二十七日生。年十八來歸,逾年,生女子一人,不育。又十余年,而大父卒。先大母錢氏。大母早歲無子,大父因娶章大家。三年,大母生吾父,而章大家卒無出。大家生寒族,年少,又無出,及大父卒,家人趣之使行,大家則慷慨號慟不食。時吾父才八歲,童然在側,大家挽吾父跪大母前,泣曰:“妾即去,如此小弱何?”大母曰:“若能志夫子之志,亦吾所荷也。”于是與大母同處四十余年,年八十一而卒。
大家事大母盡禮,大母亦善遇之,終身無間言。櫆幼時,猶及事大母。值清夜,大母倚簾帷坐,櫆侍在側,大母念往事,忽淚落。櫆見大母垂淚,問何故,大母嘆曰:“予不幸,汝祖中道棄予,汝祖沒時,汝父才八歲。”回首見章大家在室,因指謂櫆曰:“汝父幼孤,以養以誨,俾至成人,以得有今日,章大家之力為多。汝年及長,則必無忘章大家。”時雖稚昧,見言之哀,亦知從旁泣。
大家自大父卒,遂表明。目雖無見,而操作不輟,槐七歲,與伯兄、仲兄從塾師在外庭讀書。每隆冬,陰風積雪,或夜分始歸,僮奴皆睡去,獨大家煨爐以待。聞叩門,即應聲策杖扶壁行,啟門,且執手問曰:“書若熟否?先生曾樸責否?”即應以書熟,未曾樸責,乃喜。
大家垂白,吾家益貧,衣食不足以養,而大家之晚節更苦。嗚呼!其可痛也夫。
左擎蒼。右牽黃。昔日存心飛走忙。如今萬事忘。飲瓊漿。宴明堂。瑞氣祥光入絳房。無中得弄璋。
直望氤氳紫霧遙,萬重飛鞚馬蕭蕭。 鴛班虎隊皆戎服,兩度迎鑾德勝橋。
悚懼未成立,隱憂道學失。修身復補過,庶保馀生責。
故園秋雨后,足跡遍溪山。 月入蘆花冷,風磨柳葉殘。 群烏亂木末,獨雁咽云端。 此景堪誰遣,村醪味帶酸。
云閑晚溜瑯瑯。泛爐香。一段斜川松菊,瘦而芳。 人如鵠,琴如玉,月如霜。一曲清商人物,兩相忘。
我本山澤人,孤煙一輕蓑。 功名無骨相,雕琢傷天和。 未能遽免俗,尚爾同其波。 梧桐喚歸夢,無奈秋聲何。
東晉風流雪樣寒。市朝冰炭里,起波瀾。得君如對好江山。幽棲約,湖海玉孱顏。梅月半斕斑。云根孤鶴唳,淺云灘。摩挲明秀酒中閑。浮香底,相對把漁竿。
倦游老眼,放閑身、管領黃花三日。客子秋多茅舍外,滿眼秋嵐欲滴。澤國清霜,澄江爽氣,染出千林赤。感時懷古,酒前一笑都釋。千古栗里高情,雄豪割據,戲馬空陳跡。醉里誰能知許事,俯仰人間今昔。三弄胡床,九層飛觀,喚取穿云笛。涼蟾有意,為人點破空碧。
在寒士右。惜乎流離頓挫無以見于事業,身閑勝日,獨對名酒,悠然得意,引滿徑醉。醉中出豪爽語,往往冰雪逼人,翰墨淋漓,殆與海岳并驅爭先。雖其平生風味,可以想見,然流離頓挫之助,乃不為不多。東坡先生云,士踐憂患,焉知非福,浩然有焉。老子于此,所謂興復不淺者,聞其風而悅之。念方問舍於蕭閑,陰求老伴,若加以數年,得相從乎林影水光之間,信足了此一生,猶恐君之嫌俗客也,作水調歌曲以訪之云間貴公子,玉骨秀橫秋。十年流落冰雪,香紫貂裘。燈火春城咫尺,曉夢梅花消息,繭紙寫銀鉤。老矣黃塵眼,如對白蘋洲。世間物,唯有酒,可忘憂。蕭閑一段歸計,佳處著君侯。翠竹江村月上,但要綸巾鶴氅,來往亦風流。醉墨薔薇露,灑遍酒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