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五首為楊少傅東里作 萬玉林
瑤林翠如織,玉立何森森。虛心濯冰雪,直節凌岑崟。
炎暑無六月,清風生滿林。積雪沒深戶,溪山絕行跡。
鳥棲迷故林,泉聲斷馀滴。中有映書人,宴坐忘朝夕。
青山無垢氛,野水多秋思。紅樹帶疏煙,夕景生迢遞。客子欲何之,孤舟出村際。
瑤林翠如織,玉立何森森。虛心濯冰雪,直節凌岑崟。
炎暑無六月,清風生滿林。積雪沒深戶,溪山絕行跡。
鳥棲迷故林,泉聲斷馀滴。中有映書人,宴坐忘朝夕。
青山無垢氛,野水多秋思。紅樹帶疏煙,夕景生迢遞。客子欲何之,孤舟出村際。
美玉般的樹林,翠綠如織就的錦緞;玉樹般挺立,多么茂密幽深。竹節中空,仿佛浸洗過冰雪;枝干挺直,高凌陡峭山峰。炎炎夏日沒有六月的酷暑,清涼的風在林間涌動。積雪淹沒了深深的門戶,溪山之間斷絕了行人蹤跡。鳥兒棲息,迷失了舊日山林;泉流聲歇,只剩余滴輕響。林中有位映著書冊的隱者,安坐其中忘了早晚時光。青山沒有塵垢的氣息,野水泛起深秋的思緒。紅樹籠罩著稀疏的煙霧,暮色中景色更顯遙遠。游子想要去往何處?孤舟已駛出村莊邊緣。
瑤林:美玉般的樹林,此處形容林木蒼翠如玉。
岑崟(cén yín):山勢高峻的樣子。
宴坐:安坐、閑坐。
垢氛:污濁的空氣,喻指世俗塵囂。
迢遞:遙遠、綿長的樣子。
此詩為“小景五首”之一,題贈楊少傅(即楊士奇,明代內閣首輔,號東里)。楊士奇雅好詩文,詩中或為作者與其交游時,以“萬玉林”為題材創作的組詩,通過描繪山林景致,呼應其文人雅趣。
全詩以“萬玉林”為中心,多角度渲染山林之幽與隱者之閑,既展現自然之美,又暗含對超脫世俗生活的推崇,語言凝練,意境空遠,是題贈類寫景詩的佳作。
剪落烏云四十秋,死生孤苦雪盈頭。金蘭玉樹聯芳第,不數張家燕子樓。
七十年來老道翁,此心如欲寄山中。流泉鎮日能消熱,眼底潺潺未易同。
流來山中花,紺碧三百里。漪漪歙硯云,含風入秋水。五芝與八石,往往產其沚。豈獨秘靈文,亦復隱奇士。不見施家郎,詩詞獨清泚。一朝控白鸞,吹笙洗塵滓。
選官選佛兩悠悠,元不關人浪自愁。洙泗生涯久春草,老夫作么晚回頭。稚子煩君一一看,丁寧莫道好求官。老來正要團欒坐,伴我秋風把釣竿。
武士能稱道,屠城在理中。天皇魂未散,神社尚陰風。
疊鼓鳴笳出薊門,停驂回首視中原。病馀丘壑吾仍在,別后風塵爾更尊。豈為衣冠成落魄,向來詞賦失銷魂。何人泣對陵陽石,車馬紛紛未可論。
已痛越南失,猶馀臺北憂。退關非上策,據地有陰謀。烽燧螢光誤,樓船電語流。撫波愁海禁,誰放呂嘉舟。
垂釣當期渭水平,洞庭波與海相生。因循歲暮非無有,一室風聲斗雨聲。湘竹誰堪百丈森,蒼梧帝去冷無心。多情只有長宵雨,愈拂蒼皮淚愈深。日夜冤聲天下水,巴蛇遺骨鼓砰澎。安持后羿回天弩,再射洞庭波影平。風和日暖詩千首,酒散人歸冷萬舠。嗚咽長宵波不盡,魂兮踏月誦離騷。林枝日夜聽奔洪,一歲短長驚夢風。我羨蒼山雖白發,當關猶自鑄沉雄。小筇四踏皆佳地,東畔桃源黃葉村。短鍤隨身仍可喚,已無寸地葬頹魂。寄跡陰晴山四季,居心日夜海三壺。麻姑應笑滄波窄,不似杯中酒不枯。尚馀枯草媚冬風,歲暮寒林鳥已窮。聞說江春來不遠,斷無消息報花紅。牖滿蛛絲草滿蹊,懸床久為世塵迷。云溪可笑清雛鳳,粒米猶堪斗楚雞。
琴瑟未調心已悲,任羅勝綺強自持。忍思一舞望所思,將轉未轉恒如疑。桃花水上春風出,舞袖逶迤鸞照日。徘徊鶴轉情艷逸,君為迎歌心如一。少年窈窕舞君前。容華艷艷將欲然。為君嬌凝復遷延。流目送笑不敢言。長袖拂面心自煎。愿君流光及盛年。秋風裊裊入曲房。羅帳含月思心傷。蟋蟀夜鳴斷人腸。長夜思君心飛揚。他人相思君相忘。錦衾瑤席為誰芳。
陰林霧氣曉來分,峭壁寒光射嶺云。一自投簪歸去后,此身牢落與誰論。
先生未遂剡溪游,長想鵝湖泛小舟。此日秋風歸興發,濯纓垂釣思悠悠。
別墅棲遲處,高齋登眺初。故渠臨圃近,新竹繞庭疏。素心已澹泊,絕學轉空虛。非關選幽勝,偶此寄吾廬。
悟得玄機已數年,曾蒙老宿印明禪。定知凡物難為壽,故仗高人結勝緣。
杜鵑變化有無寧復論,百鳥之中乃為眾鳥尊。以茲少陵托忠憤,再拜謂是古帝魂。我來何處聞逸響,扁舟夜泊沅江上。林霏拂岸灘風清,峽影沈波江月朗。下遠乍近鳴未休,聽之轉急如有求。遠客毋勞厭惱聒,少陵忠義方難儔。
峽山束水半嶺高,鮫鱷揚威風怒號。舟航顛頓莽無所,漂溺民命輕鴻毛。嗚噫嘻峽山之險兮,羊腸折版莫與并,開辟以來無路行。大椎控石煅以火,介然坦道疑天成。君不見南檣北舵日相競,夜度飛來了不驚。讀書高臺誰勒銘,神功禹跡不可絕,湛湛寒江流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