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山人沂者故伯玉司馬宗人也年七十九矣而詩不衰貌又不衰其游又不衰將之趙魏間依穆考功而老焉乞余詩為贈得二絕句
三輔游成鬢已銀,蹇驢猶自踏紅塵。明年試斬淇園竹,西入咸關把釣綸。
司馬盟壇眾所宗,為愁年少不相容。穆生學得王家醞,三尺糟丘擬葬儂。
三輔游成鬢已銀,蹇驢猶自踏紅塵。明年試斬淇園竹,西入咸關把釣綸。
司馬盟壇眾所宗,為愁年少不相容。穆生學得王家醞,三尺糟丘擬葬儂。
其一:在三輔之地游歷歸來,雙鬢已如銀白,仍騎著跛腳驢子在紅塵中奔波。明年將砍來淇園的竹子做釣竿,西入咸關享受垂釣的閑適。其二:司馬家族的聲望為眾人尊崇,只愁與年輕一代難以相容。穆生(穆考功)學得王家釀酒之法,我愿以三尺酒壇為墓,長眠于這酒鄉之中。
三輔:漢代治理京畿地區的三個職官(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后代指長安附近地區。
蹇驢:跛腳的驢子,此處指出行的坐騎。
淇園竹:淇水流域的竹子,《史記·河渠書》載“淇園之竹”為古代名產,此處代指制作釣竿的材料。
咸關:可能指函谷關或其他西部關隘,具體所指需結合地理背景。
司馬盟壇:指汪山人所屬的司馬家族(伯玉司馬)聲望崇高,如會盟時的主壇般為眾人尊崇。
穆生:用漢代穆生典故(《漢書》載穆生善飲酒),此處代指穆考功,暗合其釀酒之能。
糟丘:釀酒后堆積的酒糟,代指酒鄉,此處表達愿醉臥酒鄉的灑脫。
汪山人沂時年七十九,雖高齡仍詩才不減、容色不衰、游歷不止,將前往趙魏地區依附穆考功養老,故向作者求詩贈別。詩中既呼應其生平特點,亦表達對其晚年依托的安心與祝福。具體創作時間當在明代,背景與文人交游贈別習俗相關。
全詩以兩首絕句贈別,首章寫汪山人游歷半生仍存逸興,寄望其晚年垂釣閑適;次章贊其家族聲望,借穆生釀酒典故,表達對其與穆考功相交、安度晚年的欣慰。語言質樸而情感真摯,是明代文人交游詩的典型之作。
送友長江上,長江水正平。 岸花縈別恨,風柳蘊離情。 子去添惆悵,人稱最老成。 家鄉歸到日,童仆擁歡迎。
古道今人慨不同,世情對面九疑峰。 四尖山色元如舊,會構新亭始亢宗。
萬事有不平,爾何空自苦。 長將一寸身,銜木到終古? 我愿平東海,身沉心不改。 大海無平期,我心無絕時。 嗚呼!君不見, 西山銜木眾鳥多,鵲來燕去自成窠。
人之為學,不日進則日退。獨學無友,則孤陋而難成。久處一方,則習染而不自覺。不幸而在窮僻之域,無車馬之資,猶當博學審問,古人與稽,以求其是非之所在,庶幾可得十之五六。若既不出戶,又不讀書,則是面墻之士,雖有子羔、原憲之賢,終無濟于天下。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夫以孔子之圣,猶須好學,今人可不勉乎?
霧濛濛,絲縷縷。密還疏,來復去。行人莫怪斷輕魂,小庭也釀愁無數。
紫鳳檀槽綠發娼,玉堂見慣可尋常。 作歌未必腸能斷,明日聽歌更斷腸。
小桃淚冷東風倦,陽關薄酒殷勤勸。此去不言歸,知君心已灰。 云山千萬疊,盡是傷心色。紅豆不勝情,何堪贈遠人。
春愁一段來無影。著人似醉昏難醒。煙雨濕闌干。杏花驚蟄寒。唾壺敲欲破。絕叫憑誰和。今夜欠添衣。那人知不知。
愁似晚天云。醉亦無憑。秋光此夕屬何人。貧得今年無月看,留滯江城。夜起候檐聲。似雨還晴。舊家誰信此時情。惟有桂香時入夢,勾引詩成。
一縷春情風里絮。海闊天高,那更云無數。嬌顫畫梁非為雨。憐伊只合和伊去。欲話因緣愁日暮。細認簾旌,幾度來還去。萬一這回航可渡。共渠活處尋條路。
濕逗晚香殘。春淺春寒,灑窗填戶著幽蘭。慘慘凄凄仍滴滴,做出多般。 和霰撒珠盤。枕上更闌。芭蕉怨曲帶愁彈。綠遍階前苔一片,曉起誰看。
想人生,美景良辰堪惜。問其間、賞心樂事,就中難是并得。況東城、鳳臺沙苑,泛晴波、淺照金碧。露洗華桐,煙霏絲柳,綠陰搖曳,蕩春一色。畫堂迥、玉簪瓊佩,高會盡詞客。清歡久、重燃絳蠟,別就瑤席。 有翩若輕鴻體態,暮為行雨標格。逞朱唇、緩歌妖麗,似聽流鶯亂花隔。慢舞縈回,嬌鬟低亸,腰肢纖細困無力。忍分散、彩云歸后,何處更尋覓。休辭醉,明月好花,莫謾輕擲。
悄悄山郭暗,故園應掩扉。 蟬聲深樹起,林外夕陽稀。
仙子去,眇云程。天香杳杳佩環清。回望九州煙霧日,千山月落影縱橫。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好景 一作: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