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事 其八
吁嗟華盛頓,及今百年矣。自樹獨立旗,不復受壓制。紅黃黑白種,一律平等視。人人得自由,萬物咸遂利。民智益發揚,國富乃倍蓰。泱泱大國風,聞樂嘆觀止。
烏知舉總統,所見乃怪事。怒揮同室戈,憤爭傳國璽。大則釀禍亂,小亦成擊刺。尋常瓜蔓抄,逮捕遍官吏。至公反成私,大利亦生弊。究竟所舉賢,無愧大寶位。倘能無黨爭,尚想太平世。
吁嗟華盛頓,及今百年矣。自樹獨立旗,不復受壓制。紅黃黑白種,一律平等視。人人得自由,萬物咸遂利。民智益發揚,國富乃倍蓰。泱泱大國風,聞樂嘆觀止。
烏知舉總統,所見乃怪事。怒揮同室戈,憤爭傳國璽。大則釀禍亂,小亦成擊刺。尋常瓜蔓抄,逮捕遍官吏。至公反成私,大利亦生弊。究竟所舉賢,無愧大寶位。倘能無黨爭,尚想太平世。
可嘆華盛頓,至今已有百年了。他帶領美國樹立獨立旗幟,不再受他國壓制。無論是黃種、白種還是黑種人,都得到平等對待。人人享有自由,萬物各得其所。民眾智慧不斷發展,國家財富成倍增長。大國風范令人贊嘆,堪稱完美。誰料總統選舉時,卻見到怪事。黨派爭斗如兄弟操戈,為爭奪權位激烈爭執。大則引發禍亂,小則出現暴力沖突。尋常的牽連搜捕,連官吏都未能幸免。本應公正的選舉反成私利工具,巨大的利益也滋生弊端。最終選出的賢者,或許無愧于總統之位。但若能消除黨爭,方能向往太平盛世。
吁嗟:感嘆詞,表感慨。
倍蓰(xǐ):數倍,五倍為蓰,此處指財富增長數倍。
瓜蔓抄:像瓜藤蔓延般牽連廣泛的搜捕,比喻選舉中因黨爭引發的株連。
大寶位:指總統之位,借指國家最高權力。
此詩為清末詩人黃遵憲《紀事》組詩之一,寫于19世紀80年代其任駐美總領事期間。作者親歷美國政治,目睹獨立百年后雖實現種族平等、國家富強,但總統選舉中黨爭激烈、牽連迫害等弊端顯現,故以詩記錄對西方民主制度的辯證觀察。
詩中既肯定美國獨立帶來的平等自由與國家強盛,又尖銳揭露總統選舉中黨爭引發的亂象,反映了詩人對西方民主制度“有善有弊”的理性認知,是近代中國知識分子觀察世界政治的典型文本。
冰清霜潔。昨夜梅花發。甚處玉龍三弄,聲搖動、枝頭月。 夢絕。金獸爇。曉寒蘭燼滅。要卷珠簾清賞,且莫掃、階前雪。
土地窮甌越,風光肇建寅。插桃銷瘴癘,移竹近階墀。 半是吳風俗,仍為楚歲時。更逢習鑿齒,言在漢川湄。
西風一葉下晴川。換酒將魚不用錢。蘆渚畔,蓼洲邊。暮醉醒來月滿
帝告庶邦,式是典彜。 元侯顯父,戚臣宗支。 正乃封圻,予一人是毗。 凡曰附城,罔爾俾之。 畜兵厚賦,靡爾得私。 毋兇而國,作福作威。 天子有命,疇敢不祗。 子孫承承,唯萬世規。
淮潞弗虔,卒汙叛跡。 戎輅戒嚴,皇威有赫。 彼寇詿民,吾勇其百。 殄厥渠魁,貸其反側。
噫!太平無象兮世烏得而知, 維盛德可跡兮其封祀之儀。東岱宗兮西汾脽, 禮上帝兮賓地祇。皇有征兮吾民以嬉, 皇有祈兮吾民是私。天敷佑兮俾皇之釐, 永世億寧兮無疆之基。
帝嗟汙邦,久罹于兵。 或暴下以征,或敷虐以刑。 予命中典,協于圖經。 民服德音,室家以寧。
於穆圣考,德無與偕。 匪勤于兵,北人遂來。 逮是三紀,遠俗以懷。 生民休息,嗚呼仁哉。
欲識豐年兆,揚鬐勢漸浮。 只應同在藻,無復畏吞鉤。 去水非居轍,為祥勝躍舟。 須知明圣代,涵泳杳難儔。
一雨炎□洗。似天知、溪山佳處,玳筵珠履。六十年前今朝慶,門左桑弧蓬矢。也似恁、郁蔥佳氣。綠鬢童顏春未老,問壽星、模樣君真是。新甲子,從頭起。 應門有子能承志。總人間、皺眉底事,不關君耳。看不日孫枝毓秀,袞袞教人滿意。更又報、門闌多喜。飽受人生真富貴,便蟠桃、三熟堪彈指。知幾個,千秋歲。
安分隨緣事事宜。平生快活過年時。長歌赤壁東坡賦,又詠歸來元亮詞。 開八帙,望期頤。人生如此古猶稀。香飄金粟如來供,歲歲今朝薦酒卮。
客問矩山老,何事得優游。追數平生出處,為客賦歌頭。三十五時僥幸,四十三年仕宦,七十□歸休。頂踵皆君賜,天地德難酬。 書數冊,棋兩局,酒三甌。此是日中受用,誰劣又誰優。寒則擁爐曝背,暖則尋花問柳,乘輿狎沙鷗。知足又知止,客亦許之不。
雙溪會處創危亭,我愛亭成不異名。 到此更誰分別派,同歸終見入東瀛。 清輝黛染環檐色,幽響琴傳出澗聲。 自信竹林林上美,剪裁今已屬賢明。
唐家閧里閑游賞,媽媽家中請和尚。 二百襯錢五味食,羊毛出在羊身上。
男兒墮地,便試教啼看,定知英物。老去只追風月債,天地應空四壁。黃石殘書,赤松歸去,不料頭如雪。子房何信,竟推何者為杰。醉后一笑掀髯,狂歌拍手,四座清風發。竹帛功名人安在,去去云鴻滅沒。棗下枯枝,黃金虛牝,此事真毫發。豪吟轟飲,直須喚取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