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別于鱗還邢州
白云寒鎖郡齋深,人道朝天不可尋。
總為股肱驅(qū)傳去,仍勞明主賜黃金。
石門高峽沙丘臺,紫馬春停天地開。
無限北風(fēng)吹不到,萬家明月待君來。
葡萄美酒玉壺寒,寫向離筵淚并殘。
縱有隋珠高月色,不知中夜向誰看。
薊門揮手各風(fēng)煙,并馬中原別思懸。
我欲東觀遼海日,煩君西拄太行天。
白云寒鎖郡齋深,人道朝天不可尋。
總為股肱驅(qū)傳去,仍勞明主賜黃金。
石門高峽沙丘臺,紫馬春停天地開。
無限北風(fēng)吹不到,萬家明月待君來。
葡萄美酒玉壺寒,寫向離筵淚并殘。
縱有隋珠高月色,不知中夜向誰看。
薊門揮手各風(fēng)煙,并馬中原別思懸。
我欲東觀遼海日,煩君西拄太行天。
寒冷的白云籠罩著郡衙的深處,人們說通往朝廷的道路難以尋覓。你總因是帝王的股肱之臣而驅(qū)馳赴任,還勞煩圣明的君主賜下黃金。石門的高峽與沙丘的古臺,紫騮馬在春日停駐,天地為之開朗。無限北風(fēng)也吹不到的地方,萬家明月正等待你到來。葡萄美酒在玉壺中泛著寒意,寫就離筵詩時淚水與殘酒交融。縱使有隋侯寶珠般的高潔月色,不知夜半時該向誰傾訴。在薊門揮手作別,各自陷入風(fēng)煙,并馬中原時離思更覺悠長。我想去東邊觀賞遼海的日出,煩請你在西邊支撐起太行的蒼穹。
股肱:原指大腿和手臂,喻指帝王的輔佐大臣。
驅(qū)傳:駕馭驛車,指赴任出行。
隋珠:傳說中隋侯救蛇所得的寶珠,此處喻指珍貴之物或高潔才德。
薊門:古地名,今北京一帶,為當(dāng)時交通要沖。
遼海:指遼東半島附近海域,代指東北方向。
太行天:形容太行山高峻,如支撐天空般重要。
此詩為明代文學(xué)家王世貞送別友人李攀龍(字于鱗)回邢州(今河北邢臺)時所作。李攀龍為“后七子”領(lǐng)袖,二人交游甚密。詩中提及“股肱”“明主賜黃金”,或與李攀龍當(dāng)時受朝廷重用、外任地方有關(guān),反映了明代士大夫交游中“以詩贈別”的文化傳統(tǒng)。
全詩以送別為核心,既贊友人之才德與受重用,又抒離別之愁緒,更寄望彼此各展抱負(fù)。情感層次分明,意境開合有度,是明代贈別詩中兼具抒情與氣象的佳作。
文華滅質(zhì)甚塵土,物欲戕生劇豺虎。
三年掛舌坐林臯,日月往來云散聚。
夫容自與詩腸謀,雖無顏色媚涂陬。
夢隨春草撩客兒,手抉云錦分潮州。
平生恥作山雞照,對此忘其為不肖。
為華破戒哦七字,殆似五噫發(fā)梁耀。
李君不為揜覆之,喚取奚錦披封泥。
繅車引出萬絲緒,衣被山谷春無輝。
山中華木迭賓送,人把榮枯同幻夢。
臥看夫容生未生,滿目天機(jī)供日用。
君家百尺樓,近在環(huán)堵室。
室處豈不佳,暑溽厭煩鬰。
著腳躡層梯,心眼便超軼。
好風(fēng)天外來,佳月云端出。
清明湛空闊,洞視了孅悉。
豈徒快登臨,抑可驗(yàn)學(xué)術(shù)。
大哉天地心,昭然本如日。
世人庳且隘,動以私見窒。
未能脫塵凡,底處識微密。
羨君有斯樓,發(fā)以靜春筆。
知崇與禮卑,二義貫于一。
獨(dú)理要高明,履道貴平實(shí)。
庶幾足目俱,不但窺髣髴。
工夫妙方寸,豈假身外物。
此境未昭融,此屋空突兀。
君看希圣徒,陋巷暗蓬蓽。
時平民事少,詩句定能清。
況作江西去,放教秋水生。
山花香淡泊,湘竹恨分明。
朝士多知爾,慈溪舊有聲。
卻罷住山緣,歸來又十年。
自知身是妄,常道缽休傳。
塔路修來直,紗燈影處圓。
與吾相對坐,語嘿盡通禪。
人如韞玉操如冰,拾芥推梨世豈能。
案上有琴亡舊響,墓頭無火續(xù)寒燈。
一官祗是幽閑過,百行惟須健筆稱。
此曲調(diào)高知者少,朗吟喚得九原譍。
西山起還伏,插入萬丈潭。
漁叟操桂棹,樵歌過草庵。
年荒酒味薄,天旱井泉甘。
不愿丘園賁,惟將易自參。
蔡邕初入直,撰著幾書成。
所取友若此,遙知人至清。
朝回收疏稿,夜語雜詩情。
愧我多年別,相煩一寄聲。
乳峰今日開爐,不會挑灰撥火。
大家衲被幪頭,只么團(tuán)??打座。
不求諸圣,不重己靈。
從他門外區(qū)區(qū),世路擾擾紅塵。
夏了秋,秋了冬,冬了春,思量也是慕西秦。
金低辟老火,月琯行仲商。
是為陰之中,正與日相望。
浮云橫相掩,人謂妬且狂。
彼云初無心,此月亦何傷。
水月本同體,其中根于陽。
炯炯含內(nèi)景,隨時發(fā)輝光。
天機(jī)之淺者,為人作閑忙。
何年誤認(rèn)?作熊,力小知薄當(dāng)戎沖。級夷蕃拔牖戶破,至今風(fēng)色長如冬。
去年推轂以授公,單車飛度雙劍峰。風(fēng)棱犖犖膽氣雄,臨淮軍壘足跡重。
夜起攬衣瞻井絡(luò),鑄鐵不知經(jīng)幾錯。朅來談笑上紋楸,龜頭局中虎口著。
誰將輿柴誤戰(zhàn)塵,天戈一揮如砥平。濯征??狁威蠻荊,捷書夜上白玉京。
考成軒戶適茲日,一吐十年胸怫鬰。看詩又覺饒余力,要殄余憂寬旰食。
書生喜極還太息,天下憂端尚非一。經(jīng)營分表竟何益,盍護(hù)本根保成??。
莫清彼瀟江,莫峻彼衡岳。
澄光挾秀氣,日夜相回薄。
月吸珠含胎,虹貫玉生璞。
子方有苗裔,溫然粹而愨。
一童與三何,雙鳳兩鸑鷟。
奮身辭草萊,正論吐諤諤。
彤庭拜恩歸,天香尚盈握。
良才國之寶,一見我心樂。
平生功名會,萬里初著腳。
永肩致主念,更勉經(jīng)世學(xué)。
錙銖分義利,毫縷辨純駁。
相期激清風(fēng),與俗洗氛濁。
誰歟指其南,是邦有先覺。
黃山桃李閙春風(fēng),曾見先生化育中。
經(jīng)界力行師孟子,井田有意復(fù)周公。
幾年凋俗成佳邑,一旦新綸賞舊功。
明主已知材智美,渭川行起釣璜翁。
內(nèi)地?zé)o烽火,詩人入仕林。
定將詠物意,移作愛民心。
晤語初同調(diào),分?jǐn)y便不禁。
卜鄰曾有約,久后得相尋。
君以鐵面名,自謂相人無軟語。
我亦鐵心人,不把窮通來問汝。
獨(dú)有一事欲扣君,學(xué)海無底難窮尋。
幾時鐵拳透鐵壁,直窺千年賢圣心。
辛未聯(lián)詩別,九年成恍惚。
大星墜地旋無光,君身入土名不沒。
吳越之水相交流,寂寞詩魂何處游。
不聞孤鶴喚人醒,空見梅花似人影。
無復(fù)東巖招謝客,應(yīng)住西湖伴和靖。
世上如今一句無,一靈獨(dú)存勢欲孤。
我有生芻來未得,只愁宿草易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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