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吟 惠山酌泉
酒痕黯淡塵襟,茂陵渴抱看山病。鶯聲招我,螺鬟笑客,溪回路近。腰怯登臨,眼饞蒼翠,一池煙暝。問山靈舊約,蹉跎十載,憑闌處,迷前徑。
清絕吟魂待醒。傲盧仝、香生甌茗。濠梁興味,滄波身世,浮沈同證。芒禿詩腸,芡磨菱角,老來心性。向斜陽徙倚,峰巔瘦塔,伴臞仙影。
酒痕黯淡塵襟,茂陵渴抱看山病。鶯聲招我,螺鬟笑客,溪回路近。腰怯登臨,眼饞蒼翠,一池煙暝。問山靈舊約,蹉跎十載,憑闌處,迷前徑。
清絕吟魂待醒。傲盧仝、香生甌茗。濠梁興味,滄波身世,浮沈同證。芒禿詩腸,芡磨菱角,老來心性。向斜陽徙倚,峰巔瘦塔,伴臞仙影。
衣襟上的酒痕已暗淡,滿是塵污,我帶著如司馬相如消渴病般的看山倦意。黃鶯的啼聲招引著我,山巒如螺形發髻般笑迎客來,溪水回環,路徑漸近。腰力已怯于攀登,雙眼卻貪看蒼翠山色,一池煙霧正朦朧。詢問山靈舊日的約定,十載光陰已蹉跎,憑欄處,竟迷失了從前的路徑。清絕的詩魂等待蘇醒,比盧仝更傲,茶甌中泛起清香。如濠梁觀魚般的超然興味,滄波中的漂泊身世,浮沉都在此印證。詩腸已如筆鋒禿鈍,又似芡實菱角被磨礪,這便是老來的心境。在斜陽下徘徊,峰頂那座瘦塔,正陪伴著我這清瘦的仙人身影。
茂陵渴:指司馬相如的消渴病(類似糖尿病),相如晚年居茂陵,常病此癥,此處借指作者看山的倦意。
螺鬟:形容山巒形狀如女子盤起的螺形發髻,代指惠山群峰。
盧仝(tóng):唐代詩人,以《七碗茶詩》聞名,極愛飲茶,此處用“傲盧仝”突出作者品茶時的自得。
濠梁興味:典出《莊子·秋水》中莊子與惠子濠梁觀魚的對話,指超然物外、與自然相得的樂趣。
臞(qú)仙:清瘦的仙人,此處作者自指,暗含淡泊超脫之意。
此詞當為作者晚年重游惠山時所作。惠山以清泉聞名,古人常于此品茗。作者或曾與山靈(自然)有“舊約”,十載后重訪,見溪回路轉、煙暝塔瘦,結合自身“老來心性”,感慨時光流逝,卻在茶趣與山水中尋得超然之境。
全詞以“酌泉”為線索,上片寫登山遇景、舊約蹉跎之惑,下片轉寫品茶悟境、老來淡泊之懷,融合山水之趣與人生哲思,語言清逸,用典自然,展現了文人晚年對生命與自然關系的深沉思考。
吾宗叱馭闖賢關,筆涌長江挾泰山。馀子望風俱辟易,且容瑞豹露文斑。
松林下,道士家。山門野水養蛤蟆。一坡芳草濃于繡,綠葉黃英紫白花。
東曹昔賦望云行,南國今傳受日名。九折豈忘回馭志,百年真慰倚門情。江鄉春水鰣魚至,海岸冬雷竹筍生。珍重樓中調膳者,此身何止萬金輕。
匹夫能慕義,咫尺亦賢豪。天地存溝壑,風塵惜羽毛。家臨梅福市,門對伍胥濤。哀怨平生曲,行將續楚騷。千金破家產,四世受朝恩。草野羞亡命,沙場誓喪元。悲歌留樂府,歧路失王孫。陰雨空山夕,期君入夢魂。
淵明性嗜酒,未必因詩止。傳君病痰熱,乃在深冬里。酒豈為君患,自責固君子。昨過高坡寓,已報勿藥喜。東風暢春和,正及病新起。卷冊未忘倦,尊罍尚可理。茍非沉湎失,數酌亦由已。醒然坐終日,于君亦迂矣。朝下北門直,佇望西江涘。客中且為樂,誰能閱千祀。
昔溯荊溪瀾,登歌南岳山。今見荊溪子,令我心飄然。之子南岳秀,官卑五馬后。南岳何必高?壁立有孤操。
沿溪曲曲柳齊齊,澹景拈來盡畫題。任是黃筌描不得,水煙人影小橋西。
百里青山數曲溪,茂林脩竹此高棲。相尋似訪壺中景,他日重來路不迷。
四瀆流如淚,五岳羅若垤。尋我青云友,永與時人絕。
時維獫狁,侮予之疆。靡度靡虞,跳呼以狂。
草樹隨時長,城春雨易蒸。閒人來入市,官舍卻逢僧。覿面非竿木,何心是葛藤。吃茶看洗缽,忘卻老昏瞢。
一發湘江問水神,臣心如水假還真。風波不阻船歸路,鷗鷺相忘吏隱身。平地已非前日險,宦囊仍是舊時貧。殷勤寄語霜臺月,毋惜清光照故人。
簪組虛加病倦身,暮年始羨葛天民。門前幸有田堪治,旋買漁舠學放綸。壺公千載嶙峋面,今日開奩滿鏡春。玉立插□長不老,比之太白更精神。兩堤已著金絲縷,平岸行看翠羽茵。春晝漸長無一事,艤舟日日待詩人。
春日懷故園,令我心反側。路無百里遙,身有數年隔。青山繞白云,頃刻迷蹤跡。而人亦如之,是為形所役。幾何百年壽,營營無了日。仗劍對樽俎,斜陽無雙戟。時歌游冶辭,共醉江南客。
詔歸臺閣侍從容,名節相高氣自雄。攘臂何愁難倒海,抬頭不畏有頹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