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梅芳近 紀夢
生事拋,偷閒好。身已蓬萊到。金銀宮闕,燦爛寒花燭龍照。袖輕云霧重,眼大乾坤小。忽天雞試唱,煙裂一聲曉。
夢將回,驚未了。又墜荒山道。晨鐘幾杵,客枕孤身在江表。蠹饑書未化,蝶稿香仍抱。柰關(guān)心,日斜仙路杳。
生事拋,偷閒好。身已蓬萊到。金銀宮闕,燦爛寒花燭龍照。袖輕云霧重,眼大乾坤小。忽天雞試唱,煙裂一聲曉。
夢將回,驚未了。又墜荒山道。晨鐘幾杵,客枕孤身在江表。蠹饑書未化,蝶稿香仍抱。柰關(guān)心,日斜仙路杳。
拋開世俗瑣事,偷得清閑真好。身子已到了蓬萊仙島。金銀打造的宮闕,在寒花與燭龍的光輝中燦爛閃耀。衣袖輕飄卻覺云霧沉重,眼界寬廣反覺天地渺小。忽然天雞試著啼唱,煙幕裂開一聲破曉。夢境將醒,驚悸未消。又墜落到荒涼的山道。晨鐘敲了幾下,客居的孤枕仍留在長江之南。蛀書蟲饑餓卻未把書蛀盡,詩稿如蝶仍帶著余香。無奈心有掛牽,夕陽下仙路已杳不可見。
蓬萊:傳說中海上三仙山之一,代指仙境。
燭龍:神話中銜燭照幽的神龍,《山海經(jīng)》載其“視為晝,瞑為夜”。
天雞:傳說中棲息于桃都山的神雞,啼鳴則天下雞皆鳴,象征破曉。
江表:長江以南地區(qū),古人稱江南為“江表”。
蠹(dù):蛀書蟲。
柰:通“奈”,無奈。
杳(yǎo):深遠不見蹤影。
此詞當(dāng)為作者借“紀夢”抒懷之作。或因世俗紛擾、客居漂泊,內(nèi)心渴望超脫,故以夢境寄托對閑適自由的向往;而夢醒后的“荒山道”“客枕”等現(xiàn)實場景,反映其現(xiàn)實中孤寂無依的處境,創(chuàng)作背景隱含對生活矛盾的感慨。
全詞以“夢”為線索,上片寫仙夢之美,下片述夢醒之悲,通過虛實對比,展現(xiàn)對理想生活的追求與現(xiàn)實困境的沖突。意象豐富,情感真摯,語言樸素中見奇崛,是一首借夢言志的抒情小令。
誰倚青樓,把謫仙長笛,數(shù)聲吹裂。一片乍零,千點還飛,正是雨晴時節(jié)。水晶簾外東風(fēng)起,卷不盡、滿庭香雪,畫闌小,斜鋪亂飐,翠苔成纈。 裊裊余香未歇。空悵望音塵,兩眉愁切。翠袖淚干,粉額妝寒,此恨有誰同說。江南春信無痕跡,余情在、冷煙殘月。夢魂遠,蘭燈伴人易滅。
煙柳疏疏人悄悄,畫樓風(fēng)外吹笙。倚欄聞喚小紅聲。熏香臨欲睡,玉漏已三更。 坐待不來來又去,一方明月中庭。粉墻東畔小橋橫。起來花影下,扇子撲飛螢。
憶被金尊勸倒。燈下紅香圍繞。別后有誰憐,一任春殘鶯老。煩惱。煩惱。腸斷綠楊芳草。
樽前一曲歌,歌里千重意。才欲歌時淚已流,恨應(yīng)更、多于淚。 試問緣何事?不語如癡醉。我亦情多不忍聞,怕和我、成憔悴。
清明天氣,永日愁如醉。臺榭綠陰濃,薰風(fēng)細。燕子巢方就,盆池小,新荷蔽。恰是逍遙際。單夾衣裳,半籠軟玉肌體。 石榴美艷,一撮紅綃比。窗外數(shù)修篁,寒相倚。有個關(guān)心處,難相見,空凝睇。行坐深閨里,懶更妝梳,自知新來憔悴。
巍巍劍外,寒霜覆林枝。望衰柳、尚色依依。暮天靜、雁陣高飛。入碧云際。江山秋色,遣客心悲。 蜀道巇崄行遲。瞻京都迢遞。聽巴峽、數(shù)聲猿啼。惟獨個、未有歸計。謾空悵望,每每無言,獨對斜暉。
精誠之至。 崩城隕霜。 韓凡丹青。 化為鴛鴦。 止必交頸。 飛必雙翔。 愿言與汝。 攜手同行。 情若比目。 離如參商。 遺夢想象。 仿佛暉光。 中心郁滯。 伊懷永傷。
大江駭浪限東南,當(dāng)日降帆有舊慚。 擊揖空聞多慷慨,投戈畢竟為沉酣。 龍?zhí)旌平兮呕∷T罆鷦e舊庵。 聞道佛貍曾駐馬,豈因佳味有黃柑?
近清明。翠禽枝上消魂。可惜一片清歌,都付與黃昏。欲共柳花低訴,怕柳花輕薄,不解傷春。念楚鄉(xiāng)旅宿,柔情別緒,誰與溫存。 空樽夜泣,青山不語,殘照當(dāng)門。翠玉樓前,惟是有、一波湘水,搖蕩湘云。天長夢短,問甚時、重見桃根。這次第,算人間沒個并刀,剪斷心上愁痕。
一春花下,幽恨重重。又愁晴,又愁雨,又愁風(fēng)。
行盡荒林一徑苔,竹梢深處數(shù)枝開。 絕知南雪羞相并,欲嫁東風(fēng)恥自媒。 無主野橋隨月管,有根寒谷也春回。 醉余不睡庭前地,只恐忽吹花落來。
巴闌獨還歲月深,相送出門自沉吟。 十年交舊總?cè)缭S,狂歌一曲傷人心。 今人讀書如過客,壺飧只向市頭索。 吾曹苦思腸幾穿,安得相逢不索莫。 念我平生弄典墳,六月北窗長閉門。 雕肝篆肺得一句,旁人袖手評其文。 思量至此復(fù)一笑,如何躍馬追年少。 我今聞?wù)f有場屋,兩耳如聾怕聽得。 網(wǎng)山山下月魚亭,就船買魚活煮羹。 何時挾冊此來歸,議論不到吾縱橫。 故人年幾今猶未,正好款門問知己。 時命相遭不用多,或在半言并片紙。 老人校書紫云樓,相見或問吾因由, 為言索處海水頭。蓬萊方丈不可到, 此心日夕徒生憂。
欹右堂空怒翼垂,清泉赴壑兩魚嬉。 道人強欲安樓宇,閑卻南邊一半句。
清讌夜何其,南亭露欲晞。 蹁躚霞袖舞,瀲滟羽觴飛。 鏤楶搖花落,金珰照月輝。 瑤光未西落,休賦醉言歸。
樞府多年識相毫,又飛钚錫出神臯。 霞標(biāo)起處瞻鴛剎,風(fēng)信平時過鷺濤。 月露空濛迷檜楫,天香芬郁濕蘭袍。 道猷法窟從茲始,應(yīng)歎吾生空二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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