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佛峪龍洞偕石勵齋張采南孝廉
天風吹石梁,金碧炫巖腹。萬花兩空際,寶相一何肅。山僧出迎客,野餉雜溪蔌。散發對屏帳,開襟到童仆。一蟬戶外鳴,導我訪靈瀑。香乳漱云石,陰籟蕩琴筑。佳哉草木氣,照水同一馥。閒持酒巾浣,靜觀游倏逐。何處煙寺鐘,涼蟾掛疏木。
夜夢不知所,晨起搴云梯。亂峰偃蛟鼉,初日升虹霓。浩浩長風號,足底雙塔低。登高一舒嘯,白氣迷青齊。濟北萬煙戶,黃流一沙堤。系我襟帶間,安能辨東西。
南有仙人坪,亭圮馀芳荑。我欲掇其實,上追阮與嵇。日鶴不可招,袱被誰與攜。回看下山路,松毛落寒溪。
天風吹石梁,金碧炫巖腹。萬花兩空際,寶相一何肅。山僧出迎客,野餉雜溪蔌。散發對屏帳,開襟到童仆。一蟬戶外鳴,導我訪靈瀑。香乳漱云石,陰籟蕩琴筑。佳哉草木氣,照水同一馥。閒持酒巾浣,靜觀游倏逐。何處煙寺鐘,涼蟾掛疏木。
夜夢不知所,晨起搴云梯。亂峰偃蛟鼉,初日升虹霓。浩浩長風號,足底雙塔低。登高一舒嘯,白氣迷青齊。濟北萬煙戶,黃流一沙堤。系我襟帶間,安能辨東西。
南有仙人坪,亭圮馀芳荑。我欲掇其實,上追阮與嵇。日鶴不可招,袱被誰與攜。回看下山路,松毛落寒溪。
天風勁吹石梁,巖腹間金碧輝煌,光彩炫目。萬花在高空中綻放,佛的寶相是如此莊嚴。山僧出門迎客,山野的食物混雜著溪邊的菜蔬。披散頭發面對如屏的山巖,敞開衣襟連童仆也不拘束。一只蟬在門外鳴叫,引導我去探訪靈瀑。乳白的泉水沖刷著云石,山澗的聲響如琴筑回蕩。草木的香氣真好,映照水面與水同香。閑來用酒巾浣洗,靜看游魚追逐。何處傳來山寺的鐘聲,清涼的月亮掛在稀疏的樹上。夜夢不知去向,晨起攀登山梯。亂峰如蛟龍偃臥,初日如彩虹升起。浩浩長風呼嘯,腳下雙塔顯得低矮。登高一舒長嘯,白氣彌漫青州齊地。濟北千萬戶人家,黃河如一條沙堤。都系在我衣襟之間,難以分辨東西。南邊有仙人坪,亭臺坍塌只剩香草。我想采摘那果實,上追阮籍嵇康的風范。乘鶴的仙人不可招,包袱被褥誰與攜帶?回望下山之路,松針落進寒冷的溪中。
寶相:佛的莊嚴法相。
野餉:山野間的食物。
陰籟:山澗中陰幽的聲響。
黃流:指黃河。
阮與嵇:魏晉名士阮籍、嵇康,代指超脫世俗的隱士。
此詩為詩人與友人石勵齋、張采南同游濟南佛峪龍洞時所作。佛峪龍洞為濟南名勝,以奇巖、靈瀑、古寺著稱。詩中記錄了從白日游賞到清晨登高的完整過程,反映了清代文人結伴游山、寄情自然的雅趣。
全詩以游蹤為線,描繪佛峪龍洞的山水奇觀與登高遠眺的壯闊景象,既展現自然之美,又借“追阮嵇”的聯想表達超脫情懷。語言生動,意境開合有度,是清代山水紀游詩的典型之作。
誰言衛風蕩,乃有共姜婦。誰言吳趨薄,亦有高令母。當時髧髦歌柏舟,今日青燈照白頭。縱令淇澳清徹底,爭似胥江不肯流。
香火凄涼帶夕曛,明妃村口大江分。紫臺環佩依神女,黃鵠精魂逐細君。易托春心惟碧草,難消殺氣是黃云。家鄰屈宋風流似,怨曲遺音滿水濆。
風軟潮生江水平,遙峰隱隱浸寒青。自從香骨沉波底,獨我為詩吊爾靈。軋軋櫓聲離遠浦,蕭蕭帆影落寒濤。殷勤滴酒陳佳果,將此深心慰寂寥。江雨初晴遠岸低,心因啼鳥陡思歸。爾如會我題詩意,魂夢相求一處飛。
昔年棲寶地,挾冊讀株林。故僧皆寂寞,多樹更幽深。亭午聞鐃韻,斜陽倒壑陰。坐久增凄惻,山頭鳥碎今。
高堂雙舞衣,日奉慈顏喜。先壟別經時,何堪戀桑梓。杳杳浙江濆,依依漢川涘。懷往忻已遂,傷離方未弭。即路有憂歡,去年俱若此。
奪得胡兒馬便休,休嗟李廣不封侯。分明射得南山虎,子細看來是石頭。
人懷千歲憂,常苦百年速。千歲與百年,黃泉總相逐。漆園何誕妄,養生托緣督。邯鄲非渺茫,夢覺驚黍熟。生死如彼何,愛惡亦徒欲。俛仰宇宙間,吾姑抱吾獨。
相攜出井邑,輕舟泛秋水。樵響滿晴山,游靄緣原起。濯足湖上流,浩思方如此。
芙蓉露滴秋江冷,黃花欲滿東籬。雁行歷歷海云低。想重閨明月,正屈指歸期。春風初喜蘭芽茁,齊眉燕婉芳菲。錦屏銀燭映仙卮。年年歡此會,應不羨瑤池。
遠山斂氛寢,廣庭揚月波。氣往風集隙,秋還露泫柯。節期既已孱,中宵振綺羅。來歡詎終夕,收淚泣分河。
東海南海朝宗地,出震見離帝之機。圣人自喜文明會,舜向蒼梧禹會稽。
少婦停梭處,銀河玉鏡飛。蟾窺雙鑷影,兔射七襄機。促織聲偏急,合歡信轉稀。關山吹玉笛,何處是金微。
琪林西去是訶林,祇樹陰陰古殿深。游客醉來相枕臥,新詩齊作楚人吟。
濫持文柄屢宵興,每倩中秋月作燈。匣里誰將龍劍拂,斗間時見瑞光騰。尋常肉眼終何補,僻寂心潭祇自澄。翹首鳳凰山下路,笑看仙侶盡飛升。
馳景追何及,飛樓勢翼然。言深涉非想,道遠任孤騫。云鳥茫茫去,江梅故故妍。斯文如可作,欲拍古人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