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與暢梧兄友有年最稱莫逆己酉兄夫婦同化心甚傷之時余以病弗及臨唁間后漫賦挽章二首用致哭私
昔年梅墅鎖研舊,羨爾交情久益新。蚤擅雕蟲仍數厄,因貪訓鯉更家貧。那知鸞鳳星辰化,頓令龍蛇卜讖真。即使過君終掛劍,子牙能不轉傷神。
東山喬木郁宗祊,世德堂前玉樹生。何事君心拋鳳羽,可教吾黨失鶯鳴。魂移澤畔音容杳,影吊天涯涕淚橫。五色佇看千仞起,九原應慰一生盟。
昔年梅墅鎖研舊,羨爾交情久益新。蚤擅雕蟲仍數厄,因貪訓鯉更家貧。那知鸞鳳星辰化,頓令龍蛇卜讖真。即使過君終掛劍,子牙能不轉傷神。
東山喬木郁宗祊,世德堂前玉樹生。何事君心拋鳳羽,可教吾黨失鶯鳴。魂移澤畔音容杳,影吊天涯涕淚橫。五色佇看千仞起,九原應慰一生盟。
往年在梅墅共同研墨的時光還如昨日,羨慕我們的交情年深月久愈發深厚。你早年便擅長文辭卻屢遭困頓,因一心教導子女更顯家道清貧。怎料如鸞鳳般的夫婦竟隨星辰逝去,占卜中龍蛇之象的兇兆竟成現實。即便我前往吊唁也終會像季札掛劍般守諾,姜太公面對此情怎能不傷心神傷?東山的喬木郁郁遮蔽宗廟,世德堂前如玉樹般的優秀子弟成長。為何你忍心拋下才德離去,讓我們失去了摯友間的和鳴之音。魂魄已移至澤畔音容渺茫,我獨對天涯涕淚縱橫。期待你如五色文采的鳳凰沖天而起,九泉之下應能慰藉一生的友情之盟。
莫逆:指彼此心意相通、情投意合的朋友。
己酉:干支紀年,具體年份需結合作者生平推斷。
同化:此處指夫婦一同去世。
雕蟲:喻指寫作小技,漢代揚雄稱辭賦為“雕蟲篆刻”,后泛指詩文創作。
訓鯉:典出《論語》,孔子訓子孔鯉學詩禮,此處指教導子女。
鸞鳳星辰化:以鸞鳳比喻賢德夫婦,星辰化指如星辰隕落般逝去。
掛劍:典出《史記》,季札掛劍于亡友墓樹以守諾,喻對亡友的信義。
東山喬木:喻家族興盛,《詩經》有“東山西山,其桐其梓”,代指家族根基。
宗祊(bēng):宗廟,此處指家族宗祠。
玉樹:喻優秀子弟,《世說新語》有“芝蘭玉樹”之典。
鳳羽:喻才德,鳳凰羽毛為祥瑞之物,代指暢梧兄的才德。
鶯鳴:《詩經·伐木》“嚶其鳴矣,求其友聲”,喻朋友間的和鳴。
九原:山名,春秋時晉國卿大夫墓地,后泛指墓地。
此詩為作者在己酉年(具體年份待考)因好友暢梧兄夫婦相繼去世而作。作者與暢梧交情深厚(“最稱莫逆”),然因患病未能親往吊唁,后追思往昔交游、感慨生死離別,遂作兩首挽詩以寄哀思。
兩首挽詩以追懷友情為核心,首章回顧交游之深與亡友生平困頓,次章痛惜才德早逝與友情永訣。詩中既有對生死無常的感慨,亦有對友情的珍視與堅守,情感真摯,用典自然,是悼亡詩中情文并茂之作。
楚天低,云葉瑩。飛過畫樓還凝。蘭口蹙,雪牙攢。一聲春月寒。燈才瑩。香初燼。又被子規催緊。最是你,柰何人。臨岐波眼頻。
北窗自有來薰處,長夏何妨一枕高。竹薄未能遮照遍,西風我欲障葡萄。
殘年新春凍不開,大雪五度漫空來。南州病熱已十載,造化有此真奇哉!夜聞朔風撼天柱,恍惚萬馬隨奔雷。乾坤正氣有先至,密運亭毒茲其媒。云旗乍翻搖若水,濤霜卻卷飛龍堆。女媧廢煉深縮手,河伯失據俄驚豗。玄冥振轡祝融遁,怒勢欲遣昆岡摧。臥龍潛蛟起奔走,舞鶴翔鳳爭徘徊。瑤池觴罷灑馀瀝,漢皋相贈投瓊瑰。蒼山一夕頭盡白,貧戶得句侵晨推。朱門豈必異衡宇,埋沒弱柳馀枯梅。我疑真宰偶戲劇,往往玩世如嬰孩。故將空色種天上,大巧六出無根荄。要令六合反混沌,寧許萬象蒙塵埃。兆豐呈瑞悉馀事,邂逅凈洗昆明灰。西流壺嶠應自反,咫尺清淺移蓬萊。內廷稱賀論邊事,坐想敕使傳宣催。蔡州鵝池久安堵,整頓宇宙須雄才。涓人自昔負高見,遠去求馬何時回?燕山從爾深一丈,掃地為筑黃金臺。
落日孤村石徑斜,挨云深入野人家。小溪流水春風暖,恐有枝頭半吐花。
不百鍊不勁,大任阿誰舉。大道大如許,眾生眾如許。
石欄陰。有緗桃一樹,嬌小不勝簪。芒屩沖云,筍輿穿嶺,薄暮人意冥沈。碧山悄、松蘿無極,漸梵唄、催起繞枝禽。青豆房櫳,丹華洞府。兩度憑臨。縹緲隱娥珠闕,怕蓬山鳥使,顛倒初心。海外云來,中原地盡,還憐殘世相尋。羈思共、靈潮朝暮,送春歸、難買萬黃金。刻意參天,尋碑不恨山深。
茅檐環走兩金輪,二十九番楊柳春。回首半生無覓處,祗應留得見前身。
詔許歸田樂暮年,應知圣主重才賢。五朝恩寵誰能并,一代文風獨擅專。舊業剩栽陶令菊,圖書滿載米家船。春風送別長安道,多少衣冠集祖筵。
新月如弓彎,流星如箭長。惜哉弓不弦,況乃箭無铓。借問羽林軍,何以射天狼。織女居河西,河東住牽牛。奈此一水隔,數會曾無由。精衛勿填海,為我填河流。
黃流沖決沒平原,孤負秋英泛濁醪。想像生靈半昏墊,急營棚棧哭登高。
六月凄其萬木彫,斧斤斬伐皆柔條。蚩尤怒觸天柱搖,十日并出天無霄。援弓力射九已消,一陽獨運亨以昭。擊壤老子興歌謠,才思涌發如江潮。吾聞古帝稱唐堯,治功巍巍德澤饒。許由在下貧無瓢,甘心寂寞難為招。夔龍稷契茍已足,吁謨豈必須芻蕘。
旋屈金鉤劈翠筠,手中盤作釣魚輪。忘情不效孤醒客,有意閑窺百丈鱗。雨似輕埃時一起,云如高蓋強相親。任他華轂低頭笑,此地終無覆敗人。曾招漁侶下清潯,獨繭初隨一錘深。細輾煙華無轍跡,靜含風力有車音。相呼野飯依芳草,迭和山歌逗遠林。得失任渠但取樂,不曾生個是非心。病來縣著脆緡絲,獨喜高情為我持。數幅尚凝煙雨態,三篇能賦蕙蘭詞。云深石靜閑眠穩,月上江平放溜遲。第一莫教諳此境,倚天功業待君為。
放懶生涯,欣慵活計,起心念念慈悲。而今不肯,摘葉更尋枝。撇下之乎者也,的端認、蓮出青泥。閑閑里,捫心自忖,有似遇良醫。逍遙真自在,要成仙福,憑仗心師。志堅如山岳,不許胡移。日用無為清凈,自然得、捉住東西。些玄妙,悟來通曉,雖老不為遲。
人行幽澗底,夢繞白云中。恍若通仙籍,悠然坐竹叢。四圍煙淡淡,一徑草芃芃。隔水呼嬰姆,蘿衣翠掃空。
八節愁聞上水灘,江流東下許艱難。青簾招我非無意,端為疏篷夜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