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萼紅 獲鹿驛館逢藏僧
忽涼秋。正垂楊驛館,鴻爪兩淹留。關塞烽煙,乾坤劫數,縱逢活佛還愁。夕陽晚、一簾山影,山斷處、輦路在云州。無限心情,蘭因絮果,語斷難收。
又見呼卑勒罕,幾回尋春夢,寶界重游。石上精魂,生前明月,依稀楚楚蜉蝣。憑投贈、名香異棗,與世閒、一例作賡酬。只是天涯野老,不少離憂。
忽涼秋。正垂楊驛館,鴻爪兩淹留。關塞烽煙,乾坤劫數,縱逢活佛還愁。夕陽晚、一簾山影,山斷處、輦路在云州。無限心情,蘭因絮果,語斷難收。
又見呼卑勒罕,幾回尋春夢,寶界重游。石上精魂,生前明月,依稀楚楚蜉蝣。憑投贈、名香異棗,與世閒、一例作賡酬。只是天涯野老,不少離憂。
忽然到了寒涼的秋日,在垂楊掩映的驛館里,我們像雪泥鴻爪般偶然停留。邊塞上烽煙未息,天地間劫數難逃,即使遇到活佛也難消愁緒。夕陽西下,山影映上簾幕;山斷之處,帝王車駕走過的道路延伸向云州。心中無限感慨,因果聚散如蘭因絮果,千言萬語到嘴邊卻難以說盡。又見到轉世的靈童,多少次追尋春夢,今日重游佛國之境。石上仿佛有精魂浮現,生前的明月依舊,恍惚間如蜉蝣般短暫易逝。相互贈以名香異棗,與這世間尋常往來并無不同。只是這天涯漂泊的老者,心中仍有許多離別的憂愁。
鴻爪:化用蘇軾《和子由澠池懷舊》"雪泥鴻爪",比喻偶然留下的痕跡。
劫數:佛教用語,指注定的災難,此處指戰亂等災禍。
活佛:藏傳佛教中認定的轉世修行者,此處指藏僧。
輦路:帝王車駕經過的道路,代指朝廷所在或重要路徑。
呼卑勒罕:即"呼畢勒罕",藏語音譯,意為"轉世靈童"。
寶界:佛國、佛界。
蜉蝣:一種朝生暮死的昆蟲,比喻生命或世事的短暫。
賡酬:相互酬答、贈答。
詞作于涼秋時節的獲鹿驛館(今河北鹿泉)。時邊塞有戰事("關塞烽煙"),作者途經此地偶遇藏僧,因見其為"呼卑勒罕"(轉世靈童),觸發對世事劫數的感慨,結合自身漂泊之境,寫下此詞以抒懷。
全詞以與藏僧相遇為線索,融合邊塞戰亂的現實與佛界超脫的虛境,既寫"乾坤劫數"的時代之痛,又抒"天涯野老"的個人離憂,意境蒼涼,情感深沉,是一首將歷史感與個人命運結合的抒情佳作。
底事傷心萬念隳,漫從蘭若寄棲遲。 乾坤有限無窮恨,身世須臾不盡悲。 千里音書孤枕夢,六時功課一編詩。 放舟日暮山風急,松柏灘頭讀楚詞。
落日旌旗,清霜劍戟,塞角聲喚嚴更。論兵慷慨,齒頰帶風生。坐擁貔貅十萬,銜枚勇、云槊交橫。笑談頃,匈奴授首,千里靜欃槍。 荊襄,人按堵,提壺勸酒,布谷催耕。芝夫蕘子,歌舞威名。好是輕裘緩帶,驅營陣、絕漠橫行。功誰紀,風神宛轉,麟閣畫丹青。
雪月是花非,但覺夜成旦。 世事忌分明,朦朧差好看。
芳草平沙,斜陽遠樹,無情桃葉江頭渡。醉來扶上木蘭舟,將愁不去將人去。 薄劣東風,夭斜落絮,明朝重覓吹笙路。碧云紅雨小樓空,春光已到銷魂處。
花老幾人來,人老花常少。 安得似花人,年年陪一笑。
關山夢里,歸來還又、歲華催晚。馬影雞聲,諳盡倦郵荒館。綠箋密記多情事,一看一回腸斷。待殷勤寄與,舊游鶯燕,水流云散。 滿羅衫是酒,香痕凝處,唾碧啼紅相半。只恐梅花,瘦倚夜寒誰暖?不成便沒相逢日,重整釵鸞箏雁。但何郎,縱有春風詞筆,病懷渾懶。
梅亦有何好,花中偏得名。 只為淡生活,不傍鬧門庭。
漲西湖、半篙新雨,麯塵波外風軟。蘭舟同上鴛鴦浦,天氣嫩寒輕暖。簾半卷,度一縷、歌云不礙桃花扇。鶯嬌燕婉。任狂客無腸,王孫有恨,莫放酒杯淺。 垂楊岸、何處紅亭翠館?如今游興全懶。山容水態依然好,惟有綺羅云散。君不見,歌舞地,青蕪滿目成秋苑。斜陽又晚,正落絮飛花,將春欲去,目斷水天遠。
但見白硙硙,香從何處來。 廣寒異人世,莫是桂花開。
逆境春容少,窮時節義難。 此花小異處,卻要十分寒。
萬里載梅歸,道是春來路。 那知春到時,梅已隨風去。
天葩飛墮廣寒宮,片片清香引碧空。 髣髴眾仙彈法曲,紫簫吹歇月朦朧。
神龍無尺木,反為螾蟻陵。 芳蘭生匝墻,亦隨蕭艾零。 小人甘齪齪,安知楹與莛。 黃鐘奏鏗戛,反謂蟲鳥鳴。 神物不可侮,侮之見精靈。 君看百丈湫,怒蛟誰能罾。
金粉為書重莫過,黃庭舊許右軍多。 請看今日酬恩德,何似當年為愛鵝。
積玉堆金官又崇,禍來倏忽變成空。 五年榮貴今何在,不異南柯一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