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雁過妝樓·石濤畫冊
一卷云煙。非名手、焉能大筆如椽。天家華胄,灑灑脫出塵緣。花草吳宮凋落盡,愴人只有石頭禪。那還憐。南朝舊恨,燕子新箋。
蕭蕭疏林斷石,似天臺雁宕,古洞寒泉。王孫草綠,幾日匝地漫天。未知頭陀寄興,看豪素、超超逾米顛。空嘆息、自皇王三五,代代桑田。
一卷云煙。非名手、焉能大筆如椽。天家華胄,灑灑脫出塵緣。花草吳宮凋落盡,愴人只有石頭禪。那還憐。南朝舊恨,燕子新箋。
蕭蕭疏林斷石,似天臺雁宕,古洞寒泉。王孫草綠,幾日匝地漫天。未知頭陀寄興,看豪素、超超逾米顛。空嘆息、自皇王三五,代代桑田。
畫冊中繪著如煙似霧的景致。若不是名家高手,怎能有如此如椽的大筆。石濤是皇家后裔,卻灑脫地擺脫了塵世的因緣。當年吳宮的花草早已凋零殆盡,讓人傷感的只有石濤這位參禪之人。哪里還值得憐惜呢。南朝舊日的遺恨,如同燕子銜來新的詩箋。畫面上蕭蕭的疏林和斷裂的石頭,好似天臺、雁宕的古洞寒泉。王孫公子游賞之地的綠草,幾日間就蔓延得遍地都是。不知石濤作畫寄托著怎樣的興致,看他的畫紙筆墨,高超得超過了米芾。只能空自嘆息,從遠古的三皇五帝以來,朝代更迭,世事如滄海桑田般變化。
大筆如椽:形容文筆雄健有力或文章氣勢宏大。
天家華胄:指石濤是皇家后裔。
出塵緣:擺脫塵世的因緣。
石頭禪:指石濤,他是僧人。
天臺雁宕:浙江的天臺山和雁蕩山,以風景奇秀著稱。
王孫草:指茂盛的草。
頭陀:指石濤。
豪素:指筆和紙。
米顛:指宋代書畫家米芾,他舉止癲狂,人稱“米顛”。
皇王三五:指三皇五帝。
石濤是明宗室后裔,明亡后出家為僧。作者看到石濤的畫冊,有感于石濤的身世和畫作的藝術價值,結合歷史的變遷創作了此詞。當時明清易代,社會動蕩,作者可能也有對世事無常的感慨。
此詞主旨是贊賞石濤畫作并感慨歷史興亡。其特點是將對畫作的欣賞與歷史感悟相融合,藝術感染力強。在文學史上體現了當時文人對前朝遺民藝術作品的關注和對歷史的反思。
者漢走從何處來,鼓合臨濟白拈賊。鐸聲搖撼動風雷,至今大地俱狼藉。
微雨燒香馀潤氣,新綠愔愔,乳燕相依睡。無復卷簾知客意,楊花更欲因風起。舊夢蒼茫云海際。強作歡娛,不覺當年似。曾笑浮花并浪蕊。如今更惜棠梨子。
論都喋喋任西東,人海猶藏一粟中。倦圃宦游真意在,山姜詩韻勝流同。冷攤居近書常足,彥會身閒酒不空。銅狄摩挲來醉此,夢馀還對霸城翁。
獨坐逾清曠,湖光淡翠微。鐘連空谷響,鳥共斷霞飛。月色自來戶,松陰故落衣。寥寥蘿徑外,曳杖老僧歸。
嶺南人物孰與京,虞廷鳳翥非鴻征。未論甲第多豪俊,且說君家好弟兄。君家年少今阿衡,三年不見荊花明。池塘得句仍同被,江海聞歌正濯纓。政成書最誰為首,我亦嘗叨稱賀酒。德星午夜聚臺垣,太史占天曾見否。風光莫戀雨花臺,玉京未必多塵埃。試看少傳登庸日,也自南都奉詔來。
花片。花片。飛近美人深院。香朝梳洗春寒。坐數落英懶還。還懶。還懶。寂寞珠鈿玉燕。
塔園郁森萃,土山莽回互。跡陳慨往躅,心賞諧秋晤。時惟冬氣交,零木爽登顧。裊裊拾層級,盤盤折脩步。憑危眺倒景,俯檻驚流霧。空王涌廟衛,貴者留墟墓。三門上岌嶪,玉柱撐云露。白日寶光垂,風晝金響度。徒興雍門哀,未暇首丘慮。珠藏北邙毀,石罅南山錮。怛焉傷逝心,川汜激東騖。
買陂塘、半圓楊柳,荔枝偏要臨水。鴛鴦教向珊瑚影,看殺宋香陳紫。當小至。拋一顆、游魚爭唼揚冰翅。含霞吐綺。把黑葉離離,朱苞燁燁,消受當芳餌。鳴琴去,舟逐蘭苕翡翠。匏巴機赤忘矣。金盤玉箸休相憶,差與赤櫻相似。君且止。休釣國、桃枝用盡誰知爾。皤皤奈此。更酒浸芙蓉,丹調菡萏,笑逐采蓮子。
已經和靖吟半樹,又入花光畫折枝。此語便經三百載,此梅又閱景炎時。
花重樹冥冥,鳴春不避鶯。如今成老大,忘卻舊時聲。
官倉近在東城下,頹垣斷壁連四野。芃芃白草沒行人,屋鼠清晨竄古瓦。去年鄉落多流民,富者給糜啖四鄰。鄰人得糜仰大屋,官倉都無半粒粟。富兒入粟并入官,稛載車量幾萬斛。此粟應從何處支,此倉之發幾經時。縣官何繇徵子粒,倉吏或竊飽妻兒。旦暮周身元草草,當年官吏且不保。
漠漠新茸上渚蒲,日痕波態共涵虛。無人解作江南曲,荷底田田自戲魚。
西江大邑稱新喻,出宰多煩我輩人。黃甲舊承天上賜,碧桃新長縣中春。青霄事業酬明主,赤子瘡痍任此身。見說東洲居士在,日聞清論莫嫌頻。
地僻元無俗客來,蓬門只欲為君開。山橫翠黛供詩本,麥卷黃云足酒材。數樹山花草舍東,想公系馬落殘紅。那知老子耶溪上,正泛朝南暮北風。
高閣攀援到上頭,吳越勝概望中收。溪橋十里逢山寺,煙火千家接郡樓。楚岫西來龍虎踞,越江東去水天浮。夕陽未忍頻回顧,麋鹿荒城萬古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