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蜂行戲作
輪囷老樹空其中,裁有罅隙巢山蜂。
白蛇當道虎伏路,微物布勢將無同。
纖尾懷毒等蠆蝎,細腰蠱媚逾蠮螉。
經營采掇數十百,日夕飛集聲匈匈。
入懷壯士聞色變,出衷孝子悲冤蒙。
么魔罪大莫可逭,扶義敢止兒童攻。
前驅賈勇后作氣,不辭辛螫披群兇。
咸陽可憐一炬盡,函谷竟藉丸泥封,丑徒殄滅閒園空。
綠陰亭亭老翁喜,寒蟬細蝶秋風起。
輪囷老樹空其中,裁有罅隙巢山蜂。
白蛇當道虎伏路,微物布勢將無同。
纖尾懷毒等蠆蝎,細腰蠱媚逾蠮螉。
經營采掇數十百,日夕飛集聲匈匈。
入懷壯士聞色變,出衷孝子悲冤蒙。
么魔罪大莫可逭,扶義敢止兒童攻。
前驅賈勇后作氣,不辭辛螫披群兇。
咸陽可憐一炬盡,函谷竟藉丸泥封,丑徒殄滅閒園空。
綠陰亭亭老翁喜,寒蟬細蝶秋風起。
盤曲的老樹干中間是空的,僅有些許裂縫卻成了山蜂的巢穴。就像白蛇擋道、猛虎伏于路中,這些微小生物布下的陣勢竟也如此相似。它們細尾藏毒如同蠆蝎,細腰妖媚勝過蠮螉。成百上千地采蜜勞作,從早到晚聚集飛鳴聲響哄哄。連勇士聽了都變了臉色,孝子也因被蜇而冤屈悲痛。這些小魔怪罪大惡極不可饒恕,秉持正義便讓孩子們前去攻伐。前面的人奮勇當先,后面的人鼓足氣勢,不怕被蜇痛,擊潰蜂群。就像咸陽宮被大火燒盡,函谷關用泥丸封堵,這些丑類被消滅,園中重歸空寂。綠陰亭亭如蓋,老翁欣喜;寒蟬細蝶,秋風輕起。
輪囷(qūn):盤曲的樣子。
裁:通'才',僅、只。
罅(xià)隙:裂縫。
蠆(chài)蝎:蝎子一類的毒蟲。
蠮螉(yē wēng):一種細腰蜂。
賈(gǔ)勇:鼓足勇氣。
辛螫(shì):被蜂刺蜇的疼痛。
咸陽一炬:指項羽火燒秦咸陽宮,此處喻蜂巢被徹底燒毀。
函谷丸泥:用泥丸封堵函谷關,喻輕松阻斷蜂群退路。
此詩為'戲作',可能創作于詩人閑適生活中,觀察到園中蜂群為害,孩童滅蜂的情景,引發趣味聯想,故以游戲筆墨記之。具體創作時間地點無明確記載,當為詩人晚年或閑暇時所作。
詩以'戲作'為題,幽默描寫滅蜂過程。前半極言蜂群之兇,類比毒蟲猛獸;后半寫除害之快,用典故強化效果。最終以綠陰秋風收束,展現除害后的輕松,體現詩人對平凡生活的觀察與趣味表達。
年年作重九,歲歲登愚山。胡今一憑眺,我淚先潸潸。咨嗟半月前,公尚蒞陶社。胡禍不旋踵,二豎忽為虐。渡江賞中秋,興到甘跋涉。水榭樂忘機,醉吟掬明月。江上刊詩鈔,公亦日于役。同讎魚豕訛,籜掃無遺跡。側身抱遺文,坦步循古道。誨人老不倦,孜孜勿辭耄。入泮重采芹,九老存八士。王去陳繼之,公胡又不起。橋門攝影時,儀態何恂恂。矍鑠古黃發,鄉飲推大賓。吁嗟此曠典,千載偶得之。泮水不再春,思公無已時。徒步出東郭,病甚乃輟講。南漍一瓣香,寂寞文昌巷。世界幾滄桑,慷慨談時事。周道多荊榛,毋寧瞑不視。光陰迅石火,人生本如寄。不圖旬日閒,汍瀾揮老淚。往事渺如煙,登堂增百感。江上幾詩人,零落氣為短。云行去不歸,水流逝不返。最傷七五齡,未了向平債。數載相周旋,情長比師弟。哀雁聽聲聲,腸斷西風里。賞菊已屆時,吾儕必宴敘。而今詩社中,又失聯吟侶。詩人窮于詩,自古有先例。必窮詩乃工,既工死可矣。嗟哉古詩人,大半以詩死。知公未死時,也曾先祭此??嗨紘I出心,何必李長吉。公尚非其倫,然亦此中一。一編評月軒,高才吐珠玉。聞公詩尚多,黎棗誰賡續。我無以慰公,公詩儗刊訂。然公必佑我,速愈維摩病。
春氣濃如酒,沈沈醉遠山。愛飛孤鳥沒,隨意片云閒。興為尋芳發,塵憐撲面還。石橋流水漫,立馬聽潺湲。
相如曾作鳳兮吟,昔被文君會此音。今日孤鸞還獨語,痛哉仙子不彈琴。
久雨惟饒睡,高樓苦憶君。遙憐前夜月,只隔一溪云。碧映船窗水,香焚綺幕蕓。有懷吟不就,空自惜離群。
高皇不北意何如,文祖燕都控虜胡。高倚天山施裂決,風雷迅急百蠻呼。
碧云鎖斷此青山,遙望琳宮杳靄間。青牛過去遺道德,黃鶴飛來問大還。卻笑捕風遺玉舄,何如束帛走商山。今人點檢前人事,依舊邯鄲夢未闌。
迢迢煙莽路,村落幾家馀。山鳥迎征蓋,溪云上客裾。松聲風里度,柳眼雪中舒。把耜誰家婦,蒿萊半不除。
望春歸,送春歸,底事鵑聲故故催,春歸聲亦悲。煙霏霏,雨霏霏,誰卷湘簾楊柳西,簾前絮又飛。
天榮圖書屬上公,衣冠終日仰高風。懸知千載貞觀治,不負當時討論功。
漁拽亂溪來,白鷗驚已屢。不應畏機心,卻下滄波去。
覺而動,照而寂。云凈月明,波停水碧。圓通觸處露全身,依舊腳跟浮逼逼。
桂花璀璨露華深,風色蕭森月色沉。斜倚闌干人意倦,惱聽唧唧亂蟲吟。
舊邦蕭條心傷悲。孤魂翩翩當何依。游士戀故涕如摧。兵起事大令愿違。傳求親戚在者誰。立廟置后魂來歸。
書生嘆漂流,卜筑定何日。折腰為斗升,問舍羨九一。諸公有好事,往往遂所乞。懸知許黔突,當復念容膝。火云烘白晝,悠悠晝日長。黃塵撲面去,行客汗反漿。老夫清夢起,開卷鉤北窗。微風入巾袂,世恐無此涼。久晴忽一雨,為洗暑氣煩。斯人作欣戚,造物無怨恩。我方墮窮涂,獨能庇寒暄。公亦不自德,自笑煩于言。槃薄蕭寺中,永嘆無客到。吾室自勃溪,粗免以饑告。及此蔭寬閒,好風日見勞。安得長者車,茶餅寫襟抱。槐龍舞修影,頹景忽西沒??胀パ鸩?,坐待月東出。臨風思傳觴,沃此支離骨。開門拜嘉惠,正得杯中物。
夢回歷歷雨聲中,窗影分明曉色紅。出戶方知是黃葉,更無一片在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