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馬游獵行
胡天黯慘胡云黑,朔風萬里飛沙礫。旄頭昨夜北庭高,蒼茫不辨祈連色。
單于大獵初合圍,諸部引弓半鳴鏑。倏而毳帳徙漠南,雪片吹來大如席。
嚴寒乍聳筋竿勁,小隊中分羽旂直。大宛之種五花驄,合沓群驅電雷逼。
晼促蹄高踣鐵青,鬣張騣礧連錢赤。貂帽豬靴大耳兒,蕭梢射鹿名無敵。
跑空一箭忽向天,海東青游落雙翼。此時此馬甲胡中,趙家承旨傳真跡。
俞公愛馬兼愛畫,恍逢汗血從西極。君不見水晶宮前日揮灑,神駿不在江都下。
中原何限葉公龍,誰如匹練吳門馬。
胡天黯慘胡云黑,朔風萬里飛沙礫。旄頭昨夜北庭高,蒼茫不辨祈連色。
單于大獵初合圍,諸部引弓半鳴鏑。倏而毳帳徙漠南,雪片吹來大如席。
嚴寒乍聳筋竿勁,小隊中分羽旂直。大宛之種五花驄,合沓群驅電雷逼。
晼促蹄高踣鐵青,鬣張騣礧連錢赤。貂帽豬靴大耳兒,蕭梢射鹿名無敵。
跑空一箭忽向天,海東青游落雙翼。此時此馬甲胡中,趙家承旨傳真跡。
俞公愛馬兼愛畫,恍逢汗血從西極。君不見水晶宮前日揮灑,神駿不在江都下。
中原何限葉公龍,誰如匹練吳門馬。
胡地天空昏暗慘淡,烏云漆黑,北風呼嘯萬里,飛沙走石。旄頭星昨夜在北庭上空高懸,天色蒼茫,連祁連山的景色都分辨不清。單于大規模狩獵剛剛開始合圍,各部族拉弓射箭,有一半射出了響箭。轉眼間,氈帳遷移到了漠南,雪片像席子一樣紛紛吹來。嚴寒突然襲來,筋角做的箭桿變得強勁,小隊人馬分開,羽旗筆直地飄揚。大宛的五花驄馬,成群奔跑,如閃電驚雷般迅猛。有的馬急促奔跑,蹄子高高揚起,絆倒了鐵青馬,馬鬃飛揚,身上的斑紋如連錢般鮮艷。頭戴貂帽、腳穿豬靴的大耳兒,身手矯健,射鹿的名聲無人能敵。他突然向天空射出一箭,海東青被射落,雙翅折斷。此時此地的這些馬匹在胡地堪稱一絕,趙家承旨畫出了它們的真實模樣。俞公喜愛馬也喜愛畫,仿佛看到了從西方極遠處來的汗血寶馬。你沒看到在水晶宮前作畫時的情景,這些神駿的馬不在江都名馬之下。中原不知有多少像葉公好龍那樣的人,誰能像吳門的馬那樣如同一匹白練般出色呢。
胡天:指北方少數民族地區的天空。
旄頭:星宿名,古人認為它主兵亂。
北庭:古代北方邊疆的地名。
祈連:祁連山。
單于:匈奴人對他們部落聯盟首領的專稱。
鳴鏑:響箭。
毳帳:游牧民族居住的氈帳。
筋竿:用動物筋角制作的箭桿。
羽旂:羽旗。
大宛之種:指大宛國的馬種,大宛以產良馬著稱。
五花驄:毛色斑駁的駿馬。
合沓:重疊、聚集。
晼促:急促。
踣:絆倒。
鬣:馬鬃。
騣礧:馬鬃蓬松的樣子。
連錢赤:馬身上的斑紋像連錢一樣,毛色發紅。
大耳兒:可能指善于騎射的胡人。
海東青:一種猛禽。
趙家承旨:可能指趙孟頫,他曾任翰林學士承旨。
汗血:指汗血寶馬。
江都:地名,這里可能泛指名馬產地。
葉公龍:出自葉公好龍的典故,比喻表面愛好某種事物,實際上并不真愛好。
具體創作時間和詳細背景較難確切考證。但從詩的內容來看,可能是詩人在看到描繪北方少數民族游獵的畫作后有感而發。當時元朝統治下,民族交流頻繁,畫家多有描繪少數民族生活場景的作品,詩人借此詩表達對駿馬和游獵場景的贊美,以及對一些社會現象的思考。
這首詩描繪了北方少數民族的游獵場景,展現了駿馬的神駿和狩獵的激烈。詩中既有對胡地風情的贊美,也有對中原社會現象的批判。在文學史上,它豐富了描寫少數民族生活題材的詩歌內容,以豪放的風格和生動的描寫展現了獨特的藝術魅力。
垂云晝濛濛,湖面惟一色。薄暮風更生,際夜雪初積。凝陰勢方盛,塵境喧暫息。坐久聞挐音,忽然破寥闃。
去年今日雨絲絲,猶記登高步屧遲。老境又逢重九節,深情還枉故人詩。重巖細菊筋骸倦,落木西風鬢發知。賴有好懷相慰藉,主人況是鄭當時。
望秋高梨嶺,星下莆陽,慶生賢哲。問瑞蓂留兩莢。小試宏才,暫勞雕邑,布陽春仁澤。庭有馴禽,村無吠犬,稻黃連陌。最是邦人,合掌頂戴,萱草年華,蟠桃春色。卻笑仙翁,覓丹砂金訣。德滿人間,詔來天上,看壽名俱得。歲歲霞觴,鳳凰池畔,賀生辰節。
楊氏枯不生,墨者散無紀。申韓明不仁,黃老信非禮。豈難定邪正,未足容臧否。世有顏孟徒,一鼓俘其壘。獨惟一妖鳥,來自昆崙趾。其高出天地,其毒踰蛇豕。名公不能辨,韓愈亦竊喜。高士溺其深,愚夫樂其鄙。精散不知收,魂飄不能止。五典潛掃除,三綱悉淪委。遂令四海人,沒溺懷襄水。絕非是似圣,大病在近理。仁哉天地心,特出程朱子。
不寐何為者,幽居事更稠。怯風思鶴冷,聞雨為花愁。草合妨游屐,沙崩壓釣舟。春蓑故無恙,攲枕數更籌。
清霜厲嚴殺,松柏氣不振。芙蓉乃微木,曉艷獨嬌春。秾粹覺蘭疲,芬敷知菊貧。欲攀無所贈,聊復插吾巾。
休說登高好。歲歲登高,祗是添愁料。霜風吹雁到。依然是、異客異鄉多少。華頂即攀空,定四際、危烽來照。剩黃花、孤撐晚節,伴人條嘯。還教路訊城南,別館停云,強與寬秋抱。龍山關合巧。舊游處、應念參軍烏帽。那有興題糕,端不為、吾生潦倒。問何時、宣華宴上,酒悲忘了。
野人權作青山主,風景朝昏頗裁取。巖傍日腳半溪云,山下聲聲一村雨。
翳翳螢影微,札札蟲羽振。一雁從西來,坐覺秋事進。漫游亦何有,所得雪滿鬢。老我一卷書,風燈剔涼燼。
十里蛇原近,宜閟一畝金。亂酲眠暗術,嬌碧擁云林。早晚歸歟計,因循愧此心。江南吾土樂,應得慰消沉。
又新正過了,問東風、消息幾時來。笑春工多思,留連底事,猶未輕回。應為瑤刀裁剪,容易惜花開。試向湖邊望,幾處寒梅。好是綠莎新徑,剩安排芳意,特地重栽。便從今追賞,莫遣暫停杯。有千株、深紅淺白,倩緩歌、急管與相催。憑看取,暖煙細靄,先到高臺。
油幕群趨夜,胡床獨坐時。濃霜花墜笛,殘月茗收棋。獸錦中朝錫,貂裘上谷馳。呼韓今絕塞,憶共請纓時。
觀名計利了非真,何似江湖習隱淪。戶小但期茶當酒,家貧那有蠟充薪。五花自喜風翻簟,一角人看雨墊巾。上界神仙多護短,不辭長作葛天民。
拜命新除被寵光,觀風持節鎮炎方。三山恩煦繡衣日,八郡威凝白簡霜。冰盌沉紅嘗荔子,曉盤摘綠薦檳榔。圣朝求治蘇民瘼,肯讓澄清說范滂。
吳興水為州,諸山若浮萍。況此一培塿,瑣屑世未名。所欣漁樵居,乃與緇錫并。種竹有萬竿,結茅無十楹。老僧解人意,蹤履能相迎。芳草被行徑,朱藤暗巖扃。蕭條空階暮,日照莓苔青。猶嫌所歷卑,未極游眺情。聳身白云上,始見春申城。想當高會時,樓觀飛青冥。竭海薦罍勺,窮山羞鼎铏。安知千載后,寂寞無人行。煌煌冠蓋區,壤壤狐兔塋。歸來朱門客,聽此松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