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嬌 題恩竹樵方伯蘊蘭吟館詩馀
一枝筠管,占吟壇本是,詩仙詩佛。何意縫云裁月手,又入玉田之室。
綺語花間,清吟月下,手自彈瑤瑟。風流頑艷,肯輸黃九秦七。
余亦把酒臨風,銅琶鐵板,間弄蘇辛筆。短令長謠隨意寫,未合昔賢詞律。
吳下逢君,陽春一曲,雅韻真難匹。蘊蘭吟館,可容來倚長笛。
一枝筠管,占吟壇本是,詩仙詩佛。何意縫云裁月手,又入玉田之室。
綺語花間,清吟月下,手自彈瑤瑟。風流頑艷,肯輸黃九秦七。
余亦把酒臨風,銅琶鐵板,間弄蘇辛筆。短令長謠隨意寫,未合昔賢詞律。
吳下逢君,陽春一曲,雅韻真難匹。蘊蘭吟館,可容來倚長笛。
你手持一支毛筆,在詩壇本就是如詩仙詩佛般的人物。沒想到你這能描繪風云、裁取月色的妙手,又進入了張玉田那樣的詞境。在花叢間寫下綺麗之語,在月光下清吟詩篇,還親自彈奏著瑤瑟。你的詩詞風流艷麗,怎會輸給黃庭堅和秦觀。我也臨風把酒,用銅琶鐵板的豪放風格,偶爾模仿蘇軾、辛棄疾的筆法。隨意創作短令長調,卻不合古代賢人的詞律。在吳地與你相逢,你一首如《陽春》般的佳作,高雅的韻味真是無人能比。蘊蘭吟館,能否容我來此倚著長笛吟詩。
筠管:毛筆。
縫云裁月手:形容寫作技巧高超,能描繪美妙的事物。
玉田:指元代詞人張炎,號玉田。
綺語:華麗的詞語,多指詩詞中的艷詞。
黃九秦七:指黃庭堅和秦觀,二人都是北宋著名詞人。
銅琶鐵板:形容豪放激越的文辭。
蘇辛:指蘇軾和辛棄疾,二人是豪放派詞人代表。
陽春一曲:指高雅的樂曲或詩文。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從詞的內容推測,作者在吳地與恩竹樵相遇,恩竹樵有詩詞集《蘊蘭吟館詩馀》,作者閱讀其作品后,對恩竹樵的才華十分贊賞,于是寫下此詞表達自己的感受和心境。
這首詞主旨是贊美恩竹樵的詩詞才華,突出其高雅的創作風格。其特點是豪放與婉約融合,既有對他人的贊美,又展現自我創作風格。在文學交流方面有一定價值,體現了當時文人之間的詩詞互動。
欲壞長城豈自由,江人重唱白符鳩。 熏天富貴還須盡,從古忠良類若仇。 獄吏但能書牘背,相公終欲割鴻溝。 書生志念閑無用,長想朱云地下游。
梅雨霽,暑風和。高柳亂蟬多。小園臺榭遠池波。魚戲動新荷。 薄紗廚,輕羽扇。枕冷簟涼深院。此時情緒此時天。無事小神仙。
正單衣試酒,悵客里、光陰虛擲。愿春暫留,春歸如過翼。一去無跡。為問花何在,夜來風雨,葬楚宮傾國。釵鈿墮處遺香澤。亂點桃蹊,輕翻柳陌。多情為誰追惜。但蜂媒蝶使,時叩窗隔。(悵客里 一作:恨客里;花何在 一作:家何在) 東園岑寂。漸蒙籠暗碧。靜繞珍叢底,成嘆息。長條故惹行客。似牽衣待話,別情無極。殘英小、強簪巾幘。終不似一朵,釵頭顫裊,向人欹側。漂流處、莫趁潮汐??謹嗉t、尚有相思字,何由見得。
風老鶯雛,雨肥梅子,午陰嘉樹清圓。地卑山近,衣潤費爐煙。人靜烏鳶自樂,小橋外、新綠濺濺。憑闌久,黃蘆苦竹,擬泛九江船。 年年。如社燕,飄流瀚海,來寄修椽。且莫思身外,長近尊前。憔悴江南倦客,不堪聽、急管繁弦。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時眠。
月皎驚烏棲不定,更漏將殘,轣轆牽金井。喚起兩眸清炯炯。淚花落枕紅綿冷。 執手霜風吹鬢影。去意徊徨,別語愁難聽。樓上闌干橫斗柄,露寒人遠雞相應。
佳麗地,南朝盛事誰記。山圍故國繞清江,髻鬟對起。怒濤寂寞打孤城,風檣遙度天際。 斷崖樹、猶倒倚,莫愁艇子曾系。空余舊跡郁蒼蒼,霧沉半壘。夜深月過女墻來,傷心東望淮水。 酒旗戲鼓甚處市?想依稀、王謝鄰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尋常、巷陌人家,相對如說興亡,斜陽里。
桃溪不作從容住,秋藕絕來無續處。當時相候赤闌橋,今日獨尋黃葉路。 煙中列岫青無數,雁背夕陽紅欲暮。人如風后入江云,情似雨馀粘地絮。
銀河宛轉三千曲。浴鳧飛鷺澄波綠。何處是歸舟。夕陽江上樓。 天憎梅浪發。故下封枝雪。深院卷簾看。應憐江上寒。
繡球春晚欲生寒,滿樹玲瓏雪未干。 落遍楊花渾不覺,飛來蝴蝶忽成團。 釵頭懶戴應嫌重,手里閑拋卻好看。 天女夜涼乘月到,羽車偷駐碧闌干。
幾行歸塞盡,念爾獨何之。 暮雨相呼失,寒塘欲下遲。 渚云低暗度,關月冷相隨。 未必逢矰繳,孤飛自可疑。
明日抵滁州境,過朱龍橋——即盧尚書、祖將軍破李自成處,慨然有馳驅當世之志。過關山,遇宿松朱字綠、懷寧咎元彥從陜西來。別三年矣!相見則歡甚,徒行攜手,至道旁人家縱談,村民皆來環聽,良久別去。
過磨盤山,山勢峻峭,重疊盤曲,故名;為滁之要害地。是日宿岱山鋪,定遠境也。明日宿黃泥岡,鳳陽境也。途中遇太平蔡極生自北來。薄暮,余告圉人:“數日皆苦熱,行路者皆以夜,當及月明行也。”乃于三更啟行。行四五里,見西北云起;少頃,布滿空中,雷電大作,大雨如注,倉卒披雨具,然衣已沾濕。行至總鋪,雨愈甚;遍叩逆旅主人門,皆不應。圉人于昏黑中尋一草棚,相與暫避其下。雨止,則天已明矣。道路皆水彌漫,不辨阡陌。私嘆水利不修,天下無由治也。茍得良有司,亦足治其一邑。惜無有以此為念者。
仰觀云氣甚佳:或如人,或如獅象,如山,如怪石,如樹,倏忽萬狀。余嘗謂看云宜夕陽,宜雨后,不知日出時看云亦佳也。是日僅行四十里,抵臨淮;使人入城訪朱鑒薛,值其他出。薄暮,獨步城外。是時隍中荷花盛開,涼風微動,香氣襲人,徘徊久之,乃抵旅舍主人宿。
里中有盲童,操日者術,善鼓琴。鄰有某生,召而吊之曰:“子年幾何矣?”曰:“年十五矣?!薄耙院螘r而眇?”曰:“三歲耳?!薄叭粍t子之盲也且十二年矣!昏昏然而行,冥冥焉而趨。不知天地之大,日月之光,山川之流峙,容貌之妍丑,宮室之宏麗,無乃甚可悲矣乎?吾方以為吊也!”
盲者笑曰:“若子所言,是第知盲者之為盲,而不知不盲者之盡為盲也。夫育者曷嘗盲哉?吾目雖不見,而四肢百體均自若也,以目無妄動焉。其于人也,聞其音而知其姓氏;審其語而知其是非。其行也,度其平陂以為步之疾徐,而亦無顛危之患。入其所精業,而不疲其神于不急之務,不用其力于無益之為,出則售其術以飽其腹。如是者久而習之,吾無病于目之不見也。今夫世之人,喜為非禮之貌,好為無用之觀。事至而不能見,見而不能遠,賢愚之品不能辨,邪正在前不能釋,利害之來不能審,治亂之故不能識;詩書之陳于前,事物之接于后,終日睹之而不得其意,倒行逆施,倀倀焉躓且蹶而不之悟,卒蹈于羅網,入于陷阱者往往而是。夫天之愛人甚矣,予之以運動知識之具,而人失其所以予之之意,輒假之以陷溺其身者,豈獨目哉!吾將謂昏昏然而行,冥冥然而趨,天下其誰非盲也?盲者獨余耶?余方且睥睨顧盼,謂彼等者不足辱吾之一瞬也。乃子不自悲而悲我,不自吊而吊我!吾方轉而為子悲為子吊也?!?
某生無以答。間詣余言,余聞而異之,曰:“古者瞽、史教誨,師箴,瞍賦,朦誦,若晉之師曠、鄭之師慧是也。茲之盲者,獨非其倫耶?”為記其語,庶使覽之者知所愧焉。
郁孤臺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聞鷓鴣。 (愁余 一作:愁予)
柳搖花顫。吹遍東風軟。好夢驚回鶯百囀。天遠何如人遠。
乍寒乍暖無憑。一宵幾遍陰晴。猜著天公情性,算他真個聰明。
欲把長繩系日難。紛紛從此見花殘。休將世事兼身事,須看人間比夢間。 紅燭繼,艷歌闌。等閑留客卻成歡。勸君更盡一杯酒,贏得浮生半日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