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韻梁應(yīng)房園居四首
青林依壩隈,翠牖何東開。大澤龍猶臥,長安日自來。濯纓疏郁水,拄笏對朝臺。嘯傲浮云外,雄圖安在哉。
攬轡漳南靜,彈冠薊北遙。驊騮歸別墅,鹓鷺夢清朝。野水疑天咫,秋花憶雪飄。衡門系舟楫,知爾待風(fēng)潮。
水上誰家月,山中幾度薇。坐憐秋色半,吟待莫禽歸。風(fēng)定松聲合,云深竹徑微。相過吾所愿,疲病興如飛。
卜筑青門勝,云山紫邏通。蕭條同杜甫,寂寞異揚雄。日月雙飛鳥,乾坤一斷蓬。玉衡如可協(xié),將子共絲桐。
青林依壩隈,翠牖何東開。大澤龍猶臥,長安日自來。濯纓疏郁水,拄笏對朝臺。嘯傲浮云外,雄圖安在哉。
攬轡漳南靜,彈冠薊北遙。驊騮歸別墅,鹓鷺夢清朝。野水疑天咫,秋花憶雪飄。衡門系舟楫,知爾待風(fēng)潮。
水上誰家月,山中幾度薇。坐憐秋色半,吟待莫禽歸。風(fēng)定松聲合,云深竹徑微。相過吾所愿,疲病興如飛。
卜筑青門勝,云山紫邏通。蕭條同杜甫,寂寞異揚雄。日月雙飛鳥,乾坤一斷蓬。玉衡如可協(xié),將子共絲桐。
青林依傍著堤壩的彎曲處,翠綠的窗戶朝東敞開。大澤里蛟龍還臥著,長安的太陽自然升起。在清澈的郁水邊洗滌冠纓,拄著笏板面對著朝臺。在浮云外自在放歌,宏偉的抱負(fù)如今在哪里呢。勒緊韁繩讓漳南平靜,彈去帽子上的灰塵,薊北還很遙遠(yuǎn)。駿馬回到別墅,朝官們還夢想著在清明的朝廷。野外的水仿佛與天相近,秋天的花讓人回憶起雪花飄飛。在簡陋的門前系著舟船,知道你在等待風(fēng)潮。水上是誰家的明月,山中的薇菜換了幾度。坐著憐惜秋色已過一半,吟詩等待暮歸的鳥兒。風(fēng)停了松濤聲匯聚,云霧深處竹徑隱約難尋。能與你交往是我的心愿,即便疲憊多病興致也飛揚。在青門選地筑屋非常好,與云山紫邏相通。像杜甫一樣生活蕭條,卻不像揚雄那般寂寞。日月如雙飛鳥般飛逝,天地間自己如斷蓬般漂泊。如果能與你心意相通,愿與你一起撫琴。
壩隈:堤壩彎曲的地方。
翠牖:綠色的窗戶。
濯纓:洗滌冠纓,比喻超脫世俗。郁水:水名。
拄笏:表示悠然自得的樣子。朝臺:朝廷的高臺,指代朝廷。
攬轡:勒緊馬韁繩,指在任上有所作為。漳南:地名。
彈冠:彈去帽子上的灰塵,準(zhǔn)備出仕。薊北:地名。
驊騮:駿馬。
鹓鷺:比喻朝官。
天咫:形容距離很近。
薇:薇菜,常指代隱居生活。
莫禽:暮歸的鳥兒。莫,同“暮”。
卜筑:選擇地方建筑住宅。青門:漢長安城東南門。
紫邏:山名。
玉衡:指北斗七星中的第五星,也可比喻準(zhǔn)繩、法則,這里引申為心意相通。
絲桐:指琴
由于“梁應(yīng)房”具體信息不詳,難以確切知曉創(chuàng)作的具體時間和詳細(xì)背景。推測可能是詩人在仕途不順或經(jīng)歷世事變遷后,與友人梁應(yīng)房相互唱和,借園居生活表達自己的心境和感慨。
這首詩圍繞園居生活展開,主旨包含對田園生活的喜愛、抱負(fù)未展的遺憾以及時光流逝的感慨。其特點是意象豐富、意境清幽,語言典雅。在文學(xué)史上雖可能影響不大,但展現(xiàn)了詩人的文學(xué)素養(yǎng)和情感世界。
徹公之清若冰雪,高僧天資與人別。三十能詩名已出,名在詩流心在律。
不殊惠遠(yuǎn)殊惠休,皎然未合誰與儔。白云蕭散何定止,忽入關(guān)中訪包李。
孤清難立眾所沮,到底無辜中非語。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徹公懷德成禍胎。
古人已往不復(fù)嘆,為爾為詩遺后來。
一輪明月掛天心,四海生靈荷照臨。 何必西風(fēng)撼丹桂,碧霄重送九秋音。
捉賊分明要見贜,十身調(diào)御下禪床。 曾經(jīng)巴峽猿啼處,鐵作心肝也斷腸。
城南措大騎驢子,市北郎君跨馬兒。 各各四蹄俱著地,三春同到月明池。
昨日兮昨日,昨日何其少! 昨日過去了,今日徒煩惱。 世人但知悔昨日,不覺今日又過了。 水去汩汩流,花落知多少,成事立業(yè)在今日,莫待明朝悔今朝。
始聞阿閣一聲鐘,日暖蒼龍睡正濃。 再擊鳳凰臺上鼓,夜半祥鸞未飛舞。 帝苦永固如磐石,胡僧枉費平生力。 回指少林歸去來,春風(fēng)一陣華狼藉。
盈盈嬌女閨中秀,詠絮吟風(fēng)。玉佩玲瓏。繞膝承歡笑語融。
年來遠(yuǎn)嫁他鄉(xiāng)去,淚雨常濛。凝睇吳峰。此后應(yīng)從夢里逢。
隆恩百歲渾無報,握手江干。恨罨征帆。病眼朦朧仔細(xì)看。
暮秋駕鶴游蓬島,佩冷云寒。長夜漫漫。淚灑吳江樹樹丹。
早春抱病魚軒至,榻拂輕埃。徑掃蒼苔。幽閣重門此日開。
而今冷落西園路,剩粉遺釵。香暗塵埋。夜夜西風(fēng)墮老槐。
得不得,傅不得,歸根得旨復(fù)何言。 憶得首山曾漏泄,新婦騎驢阿家牽。
嗟來咄去,被天公、把做小兒調(diào)戲。蹀雪龍庭掃未久,還促炎州行李。不半年間,北胡南越,一萬三千里。征衫著破,著衫人、可知矣。 休問海角天涯,黃蕉丹荔,自足供甘旨。泛綠依紅無個事,時舞斑衣而已。救蟻藤橋,養(yǎng)魚盆沼,是亦經(jīng)綸耳。伊周安在,且須學(xué)老萊子。
酒薄愁濃醉不成。夜長欹枕數(shù)殘更。嫩寒時節(jié)過燒燈。 已自孤鸞羞對鏡,未能雙鳳怕聞笙。莫教吹作別離聲。
乾坤能大,算蛟龍元不是池中物。風(fēng)雨牢愁無著處,那更寒蛩四壁。橫槊題詩,登樓作賦,萬事空中雪。江流如此,方來還有英杰。(寒蛩 一作:寒蟲) 堪笑一葉漂零,重來淮水,正涼風(fēng)新發(fā)。鏡里朱顏都變盡,只有丹心難滅。去去龍沙,江山回首,一線青如發(fā)。故人應(yīng)念,杜鵑枝上殘月。
德祐二年二月十九日,予除右丞相兼樞密使,都督諸路軍馬。時北兵已迫修門外,戰(zhàn)、守、遷皆不及施。縉紳、大夫、士萃于左丞相府,莫知計所出。會使轍交馳,北邀當(dāng)國者相見,眾謂予一行為可以紓禍。國事至此,予不得愛身;意北亦尚可以口舌動也。初,奉使往來,無留北者,予更欲一覘北,歸而求救國之策。于是辭相印不拜,翌日,以資政殿學(xué)士行。
初至北營,抗辭慷慨,上下頗驚動,北亦未敢遽輕吾國。不幸呂師孟構(gòu)惡于前,賈余慶獻諂于后,予羈縻不得還,國事遂不可收拾。予自度不得脫,則直前詬虜帥失信,數(shù)呂師孟叔侄為逆,但欲求死,不復(fù)顧利害。北雖貌敬,實則憤怒,二貴酋名曰“館伴”,夜則以兵圍所寓舍,而予不得歸矣。未幾,賈余慶等以祈請使詣北。北驅(qū)予并往,而不在使者之目。予分當(dāng)引決,然而隱忍以行。昔人云:“將以有為也”。
至京口,得間奔真州,即具以北虛實告東西二閫,約以連兵大舉。中興機會,庶幾在此。留二日,維揚帥下逐客之令。不得已,變姓名,詭蹤跡,草行露宿,日與北騎相出沒于長淮間。窮餓無聊,追購又急,天高地迥,號呼靡及。已而得舟,避渚洲,出北海,然后渡揚子江,入蘇州洋,展轉(zhuǎn)四明、天臺,以至于永嘉。
嗚呼!予之及于死者,不知其幾矣!詆大酋當(dāng)死;罵逆賊當(dāng)死;與貴酋處二十日,爭曲直,屢當(dāng)死;去京口,挾匕首以備不測,幾自剄死;經(jīng)北艦十余里,為巡船所物色,幾從魚腹死;真州逐之城門外,幾彷徨死;如揚州,過瓜洲揚子橋,竟使遇哨,無不死;揚州城下,進退不由,殆例送死;坐桂公塘土圍中,騎數(shù)千過其門,幾落賊手死;賈家莊幾為巡徼所陵迫死;夜趨高郵,迷失道,幾陷死;質(zhì)明,避哨竹林中,邏者數(shù)十騎,幾無所逃死;至高郵,制府檄下,幾以捕系死;行城子河,出入亂尸中,舟與哨相后先,幾邂逅死;至海陵,如高沙,常恐無辜死;道海安、如皋,凡三百里,北與寇往來其間,無日而非可死;至通州,幾以不納死;以小舟涉鯨波出,無可奈何,而死固付之度外矣。嗚呼!死生,晝夜事也。死而死矣,而境界危惡,層見錯出,非人世所堪。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予在患難中,間以詩記所遭,今存其本不忍廢。道中手自鈔錄。使北營,留北關(guān)外,為一卷;發(fā)北關(guān)外,歷吳門、毗陵,渡瓜洲,復(fù)還京口,為一卷;脫京口,趨真州、揚州、高郵、泰州、通州,為一卷;自海道至永嘉、來三山,為一卷。將藏之于家,使來者讀之,悲予志焉。
嗚呼!予之生也幸,而幸生也何為?所求乎為臣,主辱,臣死有余僇;所求乎為子,以父母之遺體行殆,而死有余責(zé)。將請罪于君,君不許;請罪于母,母不許;請罪于先人之墓,生無以救國難,死猶為厲鬼以擊賊,義也;賴天之靈,宗廟之福,修我戈矛,從王于師,以為前驅(qū),雪九廟之恥,復(fù)高祖之業(yè),所謂誓不與賊俱生,所謂鞠躬盡力,死而后已,亦義也。嗟夫!若予者,將無往而不得死所矣。向也使予委骨于草莽,予雖浩然無所愧怍,然微以自文于君親,君親其謂予何!誠不自意返吾衣冠,重見日月,使旦夕得正丘首,復(fù)何憾哉!復(fù)何憾哉!
是年夏五,改元景炎,廬陵文天祥自序其詩,名曰《指南錄》。
草合離宮轉(zhuǎn)夕暉,孤云飄泊復(fù)何依? 山河風(fēng)景元無異,城郭人民半已非。 滿地蘆花和我老,舊家燕子傍誰飛? 從今別卻江南路,化作啼鵑帶血歸。
萬里金甌失壯圖,袞衣顛倒落泥涂。 空流杜宇聲中血,半脫驪龍頷下須。 老去秋風(fēng)吹我惡,夢回寒月照人孤。 千年成敗俱塵土,消得人間說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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